什么，他理應都不該驚訝。

但當阿卡姆騎士開口說話，用他真正的聲音（不是之前那種電腦合成音）說話時，他仍舊微微抽搐了一下，他剛才又用了一管針劑暫時壓制了毒血，甚至現(xiàn)在還在發(fā)抖。

然而，他已經(jīng)聽出了那是誰的聲音，更遑論對方的指責如此不加掩飾。

“布魯斯，很久不見了，你還記得我嗎？”

阿卡姆騎士危險地低聲說道，這孩子的聲線有了轉變，更加低沉醇厚，不再是少年，而像個真正的男人，卻仍帶著從前的那種音調和說話方式。

杰森一定不知道，他曾經(jīng)下苦功想改掉街頭口音，但依舊習慣性的、在極度情緒失控的情況下，會在詞尾加一個上翹的小尾音，甚至聽上去有些像貓在打呼嚕。

阿福曾經(jīng)評價說，這個尾音讓杰森少爺不像在生氣，倒更像是在撒嬌。

布魯斯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是的，杰森，他的孩子，他的羅賓，他一生中最大的失敗之一。多年前，小丑曾經(jīng)奪走的那個桀驁難馴卻堅定驕傲的少年。

他的杰森回來了，卻是作為小丑的幫兇，以阿卡姆騎士的身份。

“你認為是小丑殺死了我？不，你心里很清楚，不是嗎？布魯斯，是你害死了我，所以，我現(xiàn)在來找你報仇，也是順理成章的?！?/br>
杰森充滿諷刺地低吼道。

看著蝙蝠俠僵了僵的背影，J先生無聲地笑了。

哈，bingo，正中死xue！

所有人都覺得二代羅賓是被小丑害死的，但唯有蝙蝠俠，噢，唯有咱們可親可愛的布魯斯，始終認為這是自己的錯誤，這也是他一直無法面對杰森的原因。

真有意思。

J先生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嘴角依舊夸張上揚，眼神卻漸漸變冷。

真有意思。

布魯斯，你為什么總喜歡把不是你的錯，攬在自己身上呢？

你明明清楚，我們只是遷怒而已，你更清楚，我們要的不是“對不起”，而是……

第85章十五只老爺

阿卡姆騎士的情緒有些激動，他舉起槍的手都在顫抖，不知道是興奮還是什么。

蝙蝠俠的全身繃緊，卻始終沒有說話，他只是凝視著自己的孩子。

無論杰森做了什么，那都不是他的錯，是小丑控制了對方的思維，就像他控制了死亡射手等人一樣。而小丑……他甚至不能百分百確定那還是小丑。

如果對方不是，為什么言行舉止和小丑如出一轍？如果J先生是小丑，又為何他的眼中多了那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蝙蝠俠抿了抿唇，他需要擔心的事情太多——和毒藤女在一起的提姆，被雙面人砍斷四肢的貓女，不知生死的警衛(wèi)卡澤，躺在醫(yī)院里的戈登局長，陷入一片混亂的哥譚，發(fā)作得越來越嚴重的小丑毒血。

杰森和J先生，不過是這重重疊疊的陰謀詭計中，另兩個需要他想辦法控制和安置的人。

這些都是他的責任，始終都是。

蝙蝠俠并不懼怕阿卡姆騎士的槍，他只是轉頭看向J先生，聽不出喜怒地說道：“你是讓他在這里動手，還是去第四層？”

J先生翻了個白眼，聳聳肩，對阿卡姆騎士：“杰，冷靜點，咱們上去再說?！?/br>
三個人一前一后地走上了最后的樓梯——

J先生打頭，雙手攏在褲子口袋里，輕松活潑得就像是去春游一樣；中間是沉默的蝙蝠俠，他走得很穩(wěn)，卻能從稍顯僵硬的步伐中，看出他身體情況；最后是聽從命令的阿卡姆騎士。

第四層依舊是阿卡姆正常的擺設，只不在寬敞的大廳之中，擺放了兩個像健身房中拳擊場一樣的設備，就是那種四周都有護欄繩子，腳下有彈性的斗拳場地。

無論是健身房，還是地下拳擊場，蝙蝠俠都是常客。

他對這種決斗場的設計很熟悉，但是兩個？

“最后一層，我決定還是直接一些，反正你什么都知道了?！盝先生三步并兩步地跳到了決斗場上，像是面對觀眾那樣彎腰鞠躬。

他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一套西裝，就是最經(jīng)典的那套紫色的。J先生甚至還美滋滋地掏出小鏡子，用口紅補了補自己鮮紅似血的嘴唇，這才再次欠了欠身。

“各位哥譚的觀眾們，你們期待已久的精彩節(jié)目終于要來了，我是你們可愛的主持人小丑。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們有沒有想我呢？”

他將手放在耳邊，仿佛在傾聽什么，接著滿意地點了點頭：“噢噢，我聽見了，親愛的哥譚市民們，你們可真夠熱情的，別著急別著急，我知道你們想看什么，噔噔噔噔~~”

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燈光打在了蝙蝠俠的身上，后者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像一只真正的蝙蝠那般，扯著披風舉起一只手，遮住了大半身體，活像是什么不能見光的動物。

“在這個萬眾矚目的時刻，在這個最有戲劇性的地方，在大家最期待的眼神中，我們的‘阿卡姆杯生死決斗大賽’的決賽即將開始，現(xiàn)在有請四位選手登場?！?/br>
等等，哪里來的四位？

J先生指了指自己：“最受觀眾們喜愛的種子選手，小丑?！?/br>
他指向了蝙蝠俠：“看上去就很不好惹的大蝙蝠選手，也是人人討厭的黑暗騎士?！?/br>
又一道光打在了全副武裝的阿卡姆騎士身上：“超級黑馬，本年度最佳新秀，這幾個月可是在哥譚大出風頭的年輕選手——阿卡姆騎士！”

“最后的最后，我們邀請到的特約嘉賓，他來自我們哥譚，但后來決定去另一個城市發(fā)展，不過你們還是能經(jīng)常在報紙上看到他，也是一位年輕選手，很是銳不可擋啊?！?/br>
J先生說到一半的時候，蝙蝠俠的臉就木了。

而當夜翼的身影出現(xiàn)在面前時，布魯斯已經(jīng)什么都不想說了。他看向自己的大兒子，很想問問對方，蝙蝠家是怎么淪落到全部被抓的？他之前的話都是耳旁風嗎？

迪克理應是去護送芭芭拉等人撤退的，小丑也可能在先知身上放了追蹤器。

動手的是誰？死亡射手？那些怪物們？莫名其妙出現(xiàn)的黑科技？阿曼達·沃勒？

夜翼無奈地看著蝙蝠俠，盡量克制住了自己的表情，是的，將所有的內疚和擔憂都深深藏在心里。事情要從幾小時前說起，那時候蝙蝠俠非要自己去阿卡姆，攔都攔不住。

無論有多么擔心布魯斯，但他還是得遵守蝙蝠俠的命令，這都習慣成自然了。

有時候，迪克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斯德哥爾摩綜合征什么的……好吧，盡管布魯斯不是什么兇徒，但他特么就是拗不過蝙蝠俠。

提姆去幫哥譚警方維護治安，而他護送最后一批市民和芭芭拉撤退出哥譚。

哥譚這么大動靜，怎么可能不驚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