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撐著,“畢竟以后我要一直帶你們到高考,誰也不要做得太難看。”“在這個班里,我只需要看見你們在學(xué)習(xí),誰不想學(xué)習(xí),那就去cao場上跑一百圈?!彼苷J(rèn)真地說。如果說前面那些話,柳小滿還覺得多少像是一個高中班主任會說的話,到了這一句,他終于徹底感覺出末尾班級在師資配置上的明顯差距了。這哪像個有資歷的班主任該說的話。班里同學(xué)們估計跟他想得一樣,瞬間又開始竊竊私語。“安靜,安靜?!鄙辛荷矫碱^疊得像切糕,在講臺上拍桌子。李猛借著抓頭發(fā)的動作扭過半張臉,做了個“我服了”的表情。柳小滿看著他,突然覺得前路挺茫然的。令他茫然的行動還在繼續(xù)。尚梁山拿出了他上體育課時的習(xí)慣,照著花名冊一個個點名,點到的學(xué)生要站起來做一個簡短的自我介紹,他美其名曰要加速新班級新同學(xué)們之間的了解。這種耗時間又讓人害臊的集體自我介紹,柳小滿只正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還是在初中開學(xué)的時候。但是每個同學(xué)的自我介紹他還是認(rèn)真聽進耳朵里,記了下來。跟任何一個班級一樣,大部分人都表現(xiàn)得普普通通,能讓人記住只有最活躍的的幾個。在現(xiàn)在的12班里大概只有三個,韓雪璧,魚頭,和柳小滿自己。韓雪璧仿佛演講一樣的自我介紹把全班人都看傻了,她昂首挺胸,字正腔圓地把自己高一以來擔(dān)任過哪些班級職務(wù)數(shù)了個遍,最后還不忘提一把自己曾經(jīng)的好戰(zhàn)友魚頭。“很好?!鄙辛荷街共蛔〉攸c頭,在她的名字后面標(biāo)了好幾筆,直接讓她在正式競選班委之前先做臨時班長。韓雪璧嚴(yán)肅地承接了這個委任,下巴頦嚴(yán)肅又緊繃繃。反倒是李猛,真到在眾人面前表現(xiàn)的時候,他跟個小丫頭一樣,嘴里跟吃了個棗似的囫圇過一句“我叫李猛”,就縮著屁股坐下了。至于柳小滿,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點到他名字的一瞬間,全班人的目光“唰”地集中過來,他只用說一句“大家好,我叫柳小滿”,別的什么都不用說。“你是,以前8班的吧?”尚梁山的目光在花名冊和他的臉上、胳膊上來回移動。“嗯?!绷M點了下頭。“你坐那兒能看見么?”尚梁山問。柳小滿看了眼黑板上清晰的“尚”字,又點點頭:“能?!?/br>“坐下吧?!鄙辛荷匠麛[了下手。“……夏良?!蹦畹阶詈筮@個名字,尚梁山明顯停頓了一下。從花名冊上掃視全班,他的眉頭又扭起來了。“夏良人呢?”他問。班里人的目光又齊刷刷標(biāo)到最后一排。柳小滿覺得自己之前一整個學(xué)期,也沒有今天一節(jié)課的功夫露臉露得多。他瞟了眼夏良的書包,只能又站起來說:“他來了,又出去了?!?/br>“他去哪了?”尚梁山明顯有點兒不悅,剛問完又接了句:“你跟他是同桌?”柳小滿先搖搖頭:“不知道?!?/br>又點點頭:“嗯?!?/br>“等他回來讓他去辦公室找我?!鄙辛荷?jīng)]再說什么,下課鈴打過一會兒了,走廊上其他班的學(xué)生好些都在探頭探腦往班里看。他把花名冊卷成紙筒,背著手出了教室。班里哀嚎一片。夏良一直到第二節(jié)課下課后才回來。柳小滿是先聞到他的味道,接著聽見身邊凳子被拖開的動靜,這才抬眼看見旁邊坐下的人。不是什么好聞的味兒,煙味兒。早上還沒有,現(xiàn)在也不明顯,但能隨著動作絲絲縷縷,若隱若現(xiàn)地往鼻子里鉆。兩節(jié)課沒來,就是抽煙去了?夏良坐得很松垮,凳子比他往后多拖出半截,兩條長腿擱不下似的疊著腳腕,一只手拿著手機不緊不慢地打字,另一只手正從兜里往桌斗里掏著什么,扔進去。柳小滿下意識看他的手,就看見那只手在桌兜里頓了頓,跟著,從桌斗里掏出一小袋茶葉蛋。這下柳小滿也頓了頓。夏良看著蛋,也頓了頓。早上吃茶葉蛋不稀奇,但他還真是頭一次見誰一大早吃……六個蛋。夏良用視線飛快地點了一遍。這個數(shù)兒也太虎了。“你的?”他扭頭看柳小滿。“啊?!绷M答應(yīng)一聲,他竟然把茶葉蛋給忘了。先把手上的圓珠筆倒過來在書上磕了磕,收起筆頭,他想伸手把蛋拿回來,又有點兒不好意思。余光看見桌角上李猛給他的兩顆糖,他猶豫了一下,張張嘴說了句:“你想吃可以吃?!?/br>夏良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把一袋子蛋甩回柳小滿桌上。望了望自己手心沾上的水漬,他有點兒不耐煩地又問柳小滿:“紙,有么?”“有?!绷M把茶葉蛋塞進桌斗,忙拉開書包往外掏紙。他帶的不是一小包的紙巾,是飯店用的那種成卷紙。夏良至少有五年,沒見過誰帶這種紙來學(xué)校。茶葉蛋配卷紙。身上還有股說不上來的煙油味兒。他看著柳小滿手忙腳亂地往外扯了半天,書包里跟裝了個轱轆似的,拽不斷也沒個頭,皺皺眉毛,直接自己上手掐了一截兒,在手心里攥了兩下,隨手拋在桌上。柳小滿又拽了兩把,把夏良的桌斗也擦了擦,捏起桌上的紙團一塊兒去衛(wèi)生角扔掉,坐回來老老實實把多出來的半條紙塞回書包里。“班主任讓你去辦公室找他?!比艘话?,他終于想起來這個正事兒。“誰。”夏良抬手把窗戶推開。“尚老師。”柳小滿想想,又補充:“尚梁山?!?/br>“嗯?!毕牧己孟駴]當(dāng)回事兒,既沒抬眼皮也沒抬屁股,從另一個兜里摸出根耳機線塞進耳朵里,拉上外套帽子往桌上一趴。這是不打算去?柳小滿隔著帽子盯著他的后腦勺看了兩眼,也不想跟他多說,輕輕摁出筆頭繼續(xù)做題。“叩叩?!?/br>一道選擇題還沒看完,窗戶玻璃又被敲了兩下。柳小滿心想自己是不是也該弄個耳機戴上,就聽見樊以揚帶著笑的聲音喊他:“小滿。”他立馬抬頭看過去,樊以揚兩條小臂交握著撐在外面的窗臺上,眉眼彎彎地看他。“揚揚哥?!绷M也笑起來,直起身子往前傾了傾,“你怎么過來了?”樊以揚拎了拎脖子上掛著的藍(lán)色帶子,把查cao值日生的小牌子勾起來給他看。“路過。”他說,“順便找找你的新座位?!?/br>“神仙路過,”跟他搭檔的另一個男生呼扇著手里的查cao表大聲說,“他們學(xué)霸都管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