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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绷M下意識脖子根兒一燙,今天跟之前還不一樣,今天在夏良家他連褲子都開了,心虛指數(shù)至少上升二百來點。“揚(yáng)揚(yáng)哥,”他停下來喊了一聲,不敢看樊以揚(yáng)的臉,就歪頭盯著他手上的醬油瓶子,“買醬油呢?”“你去學(xué)校了?”樊以揚(yáng)望著他。看來爺爺按他教的那樣說了。柳小滿點點頭。樊以揚(yáng)沒有立刻說話,盯著柳小滿看了一會兒,很輕地嘆了口氣:“爺自己在家呢,中午千拉萬拽地把他請過去吃了頓飯,吃完就回來了,剛上去再叫他說什么也不去?!?/br>“等我呢,我跟他說了晚上回來吃。”柳小滿笑著瞇了瞇眼,心虛是心虛,樊以揚(yáng)一家對他和爺爺真的沒話說,他非常感激。“回頭我去謝謝叔叔阿姨?!彼麆觿幽_打算上樓。要按平時,他這么說樊以揚(yáng)肯定讓他“得了吧”,但今天果然處處都不一樣,他腳還沒邁開,樊以揚(yáng)挺認(rèn)真地接了句:“別回頭了,吃完飯就去找我吧?!?/br>“……啊?”柳小滿眨眨眼。這么急?爺爺中午在人家……吃太多了?“有點兒事兒跟你說,順便給你拿一套卷子,我看你練習(xí)都做得差不多了?!狈該P(yáng)說,他這時候才終于有了點兒笑模樣,“快考試了。”“好,那我吃完飯過去。”柳小滿只能點點頭。“上去吧。”樊以揚(yáng)拍拍他,拎著醬油走了。柳小滿一顆心掰成三瓣兒在肚子里蹦著,心想樊以揚(yáng)絕對是發(fā)現(xiàn)什么了,不然不能這么嚴(yán)肅。但是也不該啊,他早上去找夏良也沒遇上樊以揚(yáng),橫不能他聽爺爺說自己去學(xué)校了,跟著去找了吧?不是沒可能,樊阿姨可能會讓他去學(xué)校接自己一塊兒吃飯,樊以揚(yáng)又說練習(xí)……練習(xí)!柳小滿突然想到了某種可能,忙三五并步地拔腳往樓上跑。學(xué)校哪還有練習(xí),放假了,要帶的都讓他帶回家了。在樓道里就能聞見家家做晚飯的油煙香氣,推開門,味道更香了,他都沒來及去跟爺爺打招呼,邊蹬鞋邊喊“爺我回來了”,爺爺?shù)穆曇綦鼥V朧的,像是在房間打電話,也沒理他,他就直接跑進(jìn)房間。摁亮燈管,夏良給他的手機(jī)果然在枕頭底下露著一個角。“哎……”柳小滿嘆了口氣,摘掉書包坐在床沿上,把手機(jī)往里推推。太大意了,早上隨便往枕頭底下一擱就走了,忘了檢查檢查。揚(yáng)揚(yáng)哥有得叨嘮了。本來還想仰在床上伸伸懶腰,再苦惱半分鐘,爺爺那邊突然帶著火地喝了一聲“你回個屁”,語氣還很激烈,他連忙坐起來,摸去爺爺房間往里看。“爺?”他試著喊了一聲。電話已經(jīng)掛了,爺爺也正連咳帶喘地從屋里出來,坐在凳子上就一陣呼哧,還擺擺手表示沒事。柳小滿知道這是給氣嗆著了,忙去給他倒熱水。端著茶缸子出來放在桌上,他給爺爺順順背,又問:“怎么了,氣成這樣?”爺爺還是沒說話,咳嗽緩下來端起茶水喝著,臉色是一種說不上來的難看,不知道在沉思什么。柳小滿心里有點兒慌,爺爺不說話他也不敢追著問,聽那一鍋菜還在鍋里咕嘟著,就去廚房把火給擰小,沒忍住想這要是夏良,估計順手就能給做了。等他從廚房再出來,爺爺終于說話了。“你爸來電話了,”爺爺抬眼看著他,“說要回來?!?/br>第69章“……啊?!绷M愣了愣。爺爺說完這句話就沒有再說,柳小滿也沒說話,回廚房里拿拿筷子拿拿碗,進(jìn)進(jìn)出出了幾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回來?腦子里被這句話塞滿,又亂糟糟的沒有思路。明明中午他還在跟夏良說著這兩個關(guān)鍵詞,“我爸”、“不回來”等等。現(xiàn)在關(guān)鍵詞之一從否定句變成了肯定句,他卻一頭混沌,既沒有思緒也沒有情緒,只是麻木的重復(fù)。回來?回來干什么?回這個城市,還是要回家?爺爺沉默著又喝了兩口熱茶,去把鍋里的菜給收拾出來。直到爺孫倆坐上桌子準(zhǔn)備開飯,爺爺才給他倒了一杯果汁,笑著嘆了一聲:“對于你們來說就是新的一年了?!?/br>柳小滿也笑笑。“說是想回來過年。”爺爺給他夾了一筷子菜。柳小滿知道這是在說他爸,又“啊”一聲,望著碗里發(fā)怔。過年。今年過年早,從現(xiàn)在到過年,算到頂也就三周。他還是不知道要說什么,只能拎筷子吃菜。吃完飯把碗筷都收拾完洗干凈,跟爺爺說了一聲,柳小滿拿著錯題集去找樊以揚(yáng)。本來他不想這么早去,想不到樊以揚(yáng)如果要質(zhì)問他手機(jī)的事兒,或者萬一問了更深的、讓他始料未及的問題,該怎么辦。但現(xiàn)在的心情跟剛才不一樣了。現(xiàn)在他知道他爸要回來了,這個信息就像一顆掉在水盆里的黃豆,開始并沒什么大波瀾,只是“噗”地響了一聲,卻隨著吸水一點點泡開,泡脹,脹得他不管想不想在意都不得不在意。它就在那,就明晃晃地在那。他想看不到,但它就是脹在眼里,脹在心里,脹得他毫無心情去想別的事,只覺得心里濕脹脹地發(fā)悶。樊以揚(yáng)是從小陪著他長大的,陪他經(jīng)歷過一次次變故,比誰都清楚他家里的事。陡然得到這種消息,除了去找樊以揚(yáng),他想不到該怎么排解自己的心情。臨出門之前他給爺爺打開了電視,電視里咿咿呀呀唱著聽不懂的戲,他又回頭看了眼爺爺。爺爺背對著他坐在陽臺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肩膀和背脊都垮著駝著,看起來羸弱又瘦小。柳小滿想起來他剛出事的時候,他媽他爸接連著離家的時候,爺爺也總這樣坐在陽臺,沉默著不發(fā)一言。不過那時候他還有著健康的體魄,手上還會夾著煙,像個壯年一樣,肩膀穩(wěn)穩(wěn)的。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很老了。比實際上的年齡還要蒼老的老。柳小滿突然覺得恍惚。爺爺是從什么時候,變成這樣一個小老頭了呢?跟他自己的爸不一樣,這么些年,爺爺身為父親,肯定很想念自己的兒子吧。到樊以揚(yáng)家的時候他們也剛吃完晚飯,樊mama在廚房洗碗,柳小滿隔著門就聽見她喊“我占手,來個人去開門啊”。開門的人是樊爸爸,見到柳小滿抬著眉毛笑了笑:“小滿來啦?你這時間挑的,剛吃完飯,再早十分鐘都趕趟兒?!?/br>“小滿來了?”樊mama從廚房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