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繃。“這個階段真就由不得你。她給你轉(zhuǎn)了學(xué),你就得去上,沒有監(jiān)護人給你走程序,你自己也沒法轉(zhuǎn)回去。”姥爺接著說,“除非你不上了,跟她擰著來,真把你高中三年,和以后的大學(xué)四年給荒掉。”他瞇了瞇眼:“你自己想想,值不值?!?/br>“再想想你想當(dāng)?shù)娜?,以后想做的事兒,真離了學(xué)歷,能不能行。”姥爺說。夏良跟他對視著,想到拼了命學(xué)習(xí)的柳小滿,突然產(chǎn)生出一股無力的空茫。第83章柳小滿第八次偷偷把手機摸出來看,樊以揚想裝看不見都來不及轉(zhuǎn)頭。“拿上來吧,勾著腦袋累不累。”他用筷子敲敲柳小滿的餐盤。柳小滿不好意思的笑笑,確定了一下夏良依然沒消息沒電話也沒給他發(fā)微信,把手機塞回去繼續(xù)吃飯。他們在醫(yī)院的食堂里,上午樊爸樊媽走了以后,樊以揚留下來陪著他,中午一塊兒在醫(yī)院吃了頓飯,傍晚梅姨多拎了一個兩層的保溫盒來,是樊mama做的菜,托她帶過來,讓兩個小孩一起吃。“一塊兒去吃點兒吧?!狈該P接過來時對梅姨說。“不用!不用,”梅姨趕緊擺擺手,“在家吃了,病床不能離人,你們快去,等會兒菜涼了。”燦燦又在旁邊盯著樊以揚看,樊以揚看看柳小滿,柳小滿看了眼燦燦,想起了夏良。“他吃了么?”他問梅姨。“吃了,都吃了,你快去吃你的吧。”梅姨把燦燦往后扒拉一把,也想到了夏良,“那個小孩兒,今天沒跟你一塊兒?”“回去了?!绷M不想多說。“那你晚上回家睡吧?”梅姨望著他。柳小滿打心底里不想回去,但是如果夏良不在,他也不想一個人去房子里待著,只能“嗯”一聲。家不想回,飯他也沒什么胃口。夏良一分鐘沒消息,他就焦心一分鐘。這次的焦心跟上次夏良被他mama帶走的焦心還不一樣,上次只是擔(dān)心,沒什么實際概念。這次是知道夏良的爸媽真的會下狠手對他,生怕夏良再帶了一身傷回來。吃飯是需要氣氛的,樊以揚看他跟個雞崽子一樣挑著米往嘴里送,又憋著什么都不說的模樣,也被帶得沒什么胃口。“手機是他給你的?”他索性攤開了跟柳小滿聊。柳小滿看他一眼,點點頭。“我就知道。”樊以揚眼角抬了抬,“元旦那次在你家就看見了?!?/br>柳小滿沒說話。他還是有點兒不敢在樊以揚跟前多提夏良。“他給你買的?”樊以揚又問。“舊的?!绷M說,“他以前換下來的手機?!?/br>樊以揚把自己盤子里的rou又給他夾了一塊:“我剛聽梅姨話的意思,這幾天你們兩個都住在一起?”柳小滿的筷子已經(jīng)拎起來了,聽見他這么問,又收了回去。“干什么?”樊以揚差點兒被他氣笑了,“承認(rèn)了我還能不讓你吃飯?”柳小滿本來也就是條件反射地去夾菜,每次跟樊以揚一塊兒吃飯,樊以揚給他夾了什么他都會直接吃掉。這會兒把筷子收回去是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說,只好又去夾起來,囫圇地答了聲“嗯”。這次樊以揚沒有立刻接話,倆人安靜的吃了會兒飯。柳小滿是習(xí)慣把跟夏良在一起的時間都當(dāng)成秘密,沒事兒自己抱著樂就挺開心。反正除了樊以揚也沒人問,問了也不敢多說,跟管牙膏一樣,擠一下吐一口。樊以揚則是不知道還能說什么。他不傻。改革開放都四十年了,他也不是不上網(wǎng)不看新聞,除了死讀書腦子里什么都沒有的書呆子。一個大過年的不回家,連著好幾天陪同學(xué)在外面住,幫著照顧中風(fēng)的爺爺。別說夏良跟柳小滿只是同桌,就算是他,也不一定做得到。另一個呢?他看了眼悶頭吃飯,明顯心里擱著事兒的柳小滿——擔(dān)心的程度和狀態(tài)就不僅僅是對“同桌”、“同學(xué)”,哪怕是“朋友”,該有的表現(xiàn)。樊以揚在心里嘆了口氣。之前他就隱隱地有那么點兒預(yù)感,這種預(yù)感的出處要詳細(xì)去說也說不出來,就是種同齡人的直覺。畢竟大家都在青春期,有點兒小躁動小變化,身上的氣場都會變得不一樣,藏都藏不住。也就是一種感覺,他沒想過也下意識抗拒往這方面代。現(xiàn)在不過是更加坐實他的直覺。樊以揚能理解,但是不太能接受。尤其是在面對柳小滿的情況下。而且……雖然他打心底里不愿意這么想,可現(xiàn)實就擺在眼前:柳小滿是個斷了條胳膊的殘疾,夏良就算真的是同性戀,到底看上他什么呢?如果柳小滿是個胳膊腿兒都全乎的“正常人”,樊以揚都不會這么想不開。就因為柳小滿不是,他情況特殊,他是個殘疾,涉及到情感這方面的問題已經(jīng)挺讓人放不下了,現(xiàn)在跟他攪和在一塊兒的不僅是個同性,還是跟他完全不在一個世界的夏良。樊以揚簡直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兒。他甚至覺得有點兒魔幻。“你想沒想過……”他試著重開話頭,說了四個字,仍不知道自己能說什么。柳小滿是個蝸牛性子,所有的情緒和表達(dá)都是內(nèi)斂的,在安心的環(huán)境里愿意伸兩個角出來探探,一旦覺得不安,只會往回縮。揪也揪不出來,說了也不聽。看起來軟軟乎乎的沒脾氣,骨子里就是個一根筋。現(xiàn)在爺爺在病床上躺著,家里又?jǐn)D進來一家三口,柳小滿能說能笑全靠硬撐,這時候肯定不適合跟他說戀愛的現(xiàn)實。琢磨了一圈,他還是想試著旁敲側(cè)擊:“你想沒想過,夏良他……”“夏良特別好?!绷M抬頭打斷他的話。樊以揚愣了一下。這是柳小滿第一次,這么干脆地跟他表達(dá)自己的想法。柳小滿自己說完也愣了。他完全是脫口而出,前面樊以揚一個接一個的問題他不敢說什么,如果樊以揚繼續(xù)只是提問,問他和夏良這幾天相處的細(xì)節(jié),他還是會悶著腦袋不敢多說。因為柳小滿明白樊以揚對他好,問問題,了解他的情況,初衷都是為他好,這一點沒有人比他更明白了。但是到了這一句,以“夏良他”為開頭的這個句式,他也已經(jīng)太熟悉了。夏良跟你不在一個世界。夏良跟你不是一種人。夏良身邊都是些什么朋友。夏良能不能給你帶來好的影響。在以前樊以揚說這些,柳小滿會猶豫,會糾結(jié),會權(quán)衡,會在心里嘀咕。雖然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