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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句無關(guān)痛癢的話,換做是平時,斷然不會惹起許直心中一絲漣漪。但此時,楊顧說的話卻如同咒語。許直點(diǎn)頭:“嗯?!?/br>“停了就能繼續(xù)趕路啦?!睏铑櫺χ?,他絲毫沒有提起剛才的事情,沒有逗許直。他是不會在這時候調(diào)侃許直,讓許直難堪的。楊顧心中竟涌出一股不舍得的細(xì)微情緒。“你再休息一會兒吧?!痹S直探了探楊顧的額頭:“還有點(diǎn)發(fā)燒。”楊顧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在睡夢中高燒更加嚴(yán)重。許直心中擔(dān)憂,想給楊顧冷敷降溫,但水已經(jīng)用完了。“燕兄,我出去取些水來,還要勞煩你照料我?guī)熜郑痹S直對正在穿衣的燕鴻飛說:“我去去就回,燕兄若需要取水,我一并拿來?!?/br>“啊,那多謝了?!毖帏欙w笑著將水囊扔給許直,許直一把接住,背上自己的劍,獨(dú)自出洞。昨夜下了一場大雨,山上的林木蒼翠欲滴,綠得鮮亮,許直尋找著來時看到過的那條小溪,路上泥濘,石頭又滑,他緩緩走到小溪旁,彎腰將兩個水囊灌滿。正灌水時,有細(xì)碎的強(qiáng)光晃了他的眼,許直下意識一閉眼,灼燙的感覺激起了他的警惕。雖然此時有些晨光,但晨光反射在水面上也不至于如此刺眼,許直立刻收起水壺,悄悄躲在又長又高的野草后面觀察,發(fā)現(xiàn)遠(yuǎn)處的樹后有四個黑影,他們手上都提著明晃晃的刀劍。是殺手追來了。許直的心跳倏然加速,后背冒汗。得趕在他們行動之前回到山洞,帶楊顧離開這里。許直躡手躡腳地在草叢中貓腰前進(jìn),時刻注意著那四人的視線,一旦有人往自己的方向看,立即停下。許直在管理局接受過類似的訓(xùn)練,能夠隱匿行動而不被人發(fā)覺,他很快就從小溪邊撤回了山洞。“你回來啦,他的情況不太好,燒得厲害…”燕鴻飛說:“許是昨夜大雨著了涼?!?/br>許直探了探楊顧的額頭,guntang,人已經(jīng)高燒得昏迷不醒。他將水囊中的清涼溪水浸潤了手帕,將手帕蓋在楊顧的額頭上。“我們這就下山,盡快找到醫(yī)館為他退熱,他的病不能再拖了?!?/br>許直迅速從衣架上把衣裳抓下來塞進(jìn)包袱,然后一把背起楊顧。楊顧比他的身量大些,再加上生病昏迷,很沉,熱乎乎的,像一座大山。許直背著有些勉強(qiáng)。“你能背得動嗎?要不我來?”燕鴻飛熱心地問。“我來就好,我們快走?!痹S直邊走邊對燕鴻飛說:“實(shí)不相瞞,在我們行路的途中,似乎是被人盯上了,我們盡量走隱蔽的地方吧。”許直背著楊顧小心出了山洞,三人朝彩云鎮(zhèn)的方向走。許直有意避開了殺手們剛才去往的方向,但沒想到走到一半,身后還是傳來一聲:“哪里跑!”許直背著楊顧,就算施展輕功也跑不快,那四個殺手頃刻間便追了過來,攔住了三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乖乖受死!”最中間的殺手嚷嚷了一句,揮了揮手中的劍。他們沒有直接上來動手。許直觀察著幾個殺手的神色,發(fā)現(xiàn)這幾個殺手時不時會看向燕鴻飛,眼神里滿是疑惑。燕鴻飛沒有拔刀,只問:“你們是什么人?”幾個殺手對視一眼,其中一人道:“燕大俠,我們受人所托,來除掉魔教教主慕容殤,為武林除害,還望大俠不要插手?!?/br>說到不要插手時,幾個殺手目露陰狠。“魔教教主?”燕鴻飛瞅了眼許直和楊顧。許直心中好笑,自己現(xiàn)在這樣哪里像個教主,空有教主之名而無教主之能,也值得這群殺手這樣窮追猛趕。如果是不帶內(nèi)功的格斗,許直一人打六個也未必會輸,但這武俠世界有內(nèi)功一說,幾個殺手的內(nèi)功都比自己強(qiáng),敵不過是事實(shí)。自己和燕鴻飛相識不到一日,雖說燕鴻飛是個俠客,也不太可能在不清楚局勢的情況下出手相助,得罪四個殺手,以及殺手背后的主使者。許直感覺到楊顧的身體愈發(fā)guntang,是再也拖延不得了。保不下兩人,便保一人。“燕兄,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先帶我?guī)熜窒律街尾。译S后去找你們?!?/br>許直說著,將楊顧放了下來。他要楊顧活著。畢竟這些殺手的目標(biāo)是他,應(yīng)該不會對燕鴻飛和楊顧下手。燕鴻飛接住楊顧,那些殺手果然沒有阻止,他們也怕打傷金光派的弟子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燕鴻飛想對許直說什么,又沒有說,只是背著楊顧走遠(yuǎn)。那些殺手握緊手中刀劍:“教主,你可叫我們好找啊?!?/br>許直理解他們的心情,好不容易追到手的獵物,不言語譏諷一番就直接殺掉,也太沒意思。“你們追了這些時日,也夠辛苦的?!痹S直說:“其實(shí)何必呢,我付三倍的錢,雇你們殺掉你們的雇主如何?”“不是錢的問題,”站在最左邊的殺手嚴(yán)肅而死板地說:“這是殺手的cao守?!?/br>“殺手的cao守…如果我死了,卻不是被你們所殺,你們的任務(wù)還算完成嗎?”許直望著那殺手的眼睛。那是一雙畫風(fēng)十分粗糙的眼睛,從這眼睛里,許直看出了某種最原始的、單純的殺意。殺手被問到涉及自身職業(yè)的問題,竟呆愣了半刻。也許漫畫里并沒有提到這些設(shè)定,所以他們不知道,他們只知道自己的角色目的是無論如何要?dú)⒌粼S直。許直趁著這個機(jī)會朝右邊跑去,那些殺手反應(yīng)過來便追了過去。“他跑了,追!”真是無趣的漫畫世界,除了追和逃,似乎沒有別的事情可做,許直跑路的時候,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感爬上心頭。跑著跑著,前方的路更加開闊了,是一片懸崖。無路可走,許直停住腳步。他回身,三支飛鏢朝他打來,他閃身躲過,腳下的石頭掉落懸崖,聽不見聲響,只有若有若無的風(fēng)聲盤旋在四周。許直做任務(wù)以來,第一次被逼到如此地步。他丟了手中長劍,反正也派不上什么用場。“跳下去粉身碎骨,或被我們一劍貫胸,你選一個吧,教主?!睔⑹值恼Z氣慵懶,刀劍指著許直,刃尖如一點(diǎn)寒星。許直一言不發(fā)。如果楊顧在這里,也許他會有急智解圍。不過楊顧不在,幸好他不在。另一殺手又奚落道:“哈哈,都這時候了還叫他教主,我倒覺得叫廢物更貼切些,魔教出了個你這樣的教主,真是魔教之恥?!?/br>“臨了讓你死個明白吧,是慕容夕公子派我們來的?!?/br>許直睜大眼睛。“你親弟弟。”殺手說罷,單手出刀向許直刺去。許直一躲,再躲,在四人攻襲之下墜落懸崖。一身花衣,青紗飄飛,如同一片孤葉。許直并沒打算放棄,他在落下去的一瞬間就在巖壁上尋找著藤蔓,或能站立的壁石,他輕功飛去,單手拽住壁側(cè)的一掛藤蔓,手心被藤蔓磨出幾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