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正要給這小白臉一拳時，柏連就背著書包從教學(xué)樓出來了。

白蓮哥哥看了我一眼，大概是在奇怪我為什么這個點還在和別人battle，而不是像憨批一樣狂奔出校門趕公交。

他把自行車推出來后，過了半分鐘，像是意識到了什么，又回過頭來凝視我。

我的胳膊還被紅袖章用力地抓著，一時間沒跑成功，不得不仰起頭和白蓮對視。

白蓮問我：“你干的？”

我說：“天干物燥，我爸買的假名牌車胎炸了很正常?。　?/br>
白蓮說：“我是想問作業(yè)的事?！?/br>
12.

我被迫拿了我的月零花錢來給白蓮補胎。

他要是跟我爹告狀，恐怕我下個月就沒生活費了。

“畢竟是你做出來的事，”柏連拍了拍我的肩，說，“總得負起責(zé)任吧？”

我說：“這話說的，像是我搞大了你的肚子來陪你打胎?！?/br>
他被我的話哽住了。

我扳回一局。

13.

車修好了，他騎上就要跑，幸好我是八百米運動健將，三步兩步就上了他的后座。

他說：“你討厭我，就別坐我后座?！?/br>
我說：“車胎我花錢補的，這車也有三分我的血緣關(guān)系了吧！”

“李滾球，”白蓮哥哥說，“你回去得幫我把作業(yè)重新抄一遍?！?/br>
我說：“我自己都不寫作業(yè)，還幫你補？”

“你不補，就不能坐我后座。”他突然把自行車提了速，可能是想把我甩下去。

我緊緊地勒住了他的腰，在疾風(fēng)里猙獰著表情大聲對他說：“我他媽就不補！糙你大爺！”

|3

14.

我爸沒回家，我后媽也不在。

也就是說，今晚就剩我和白蓮在這屋里了。

我覺得找個機會還是要讓我爸明白一下，他再讓我跟白蓮單獨共處一室，那我倆之間必定是要沒一個的。

“別點外賣。”白蓮把我才打開某團的手機抽走了，說，“我媽買了菜回來。”

我說：“我不會做飯?！?/br>
白蓮說：“我來做，你去補作業(yè)?！?/br>
我心想大丈夫能屈能伸，讓他先去忙活，待會我就是不補作業(yè)又能怎么樣。

于是我點點頭，抬腳竄回了自己臥室。

15.

沒想到他手藝還不錯，我爸不愛做湯，我還真的好久沒喝過紫菜蛋花湯了。

喝湯喝到一半家里電路忽然跳閘了。

我家這邊是老房區(qū)，電壓不穩(wěn)定，跳閘是經(jīng)常的事。

我在黑暗中壓著聲音對白蓮說：“我家里有那種東西?！?/br>
白蓮的聲音從對面?zhèn)鬟^來：“什么？”

我說：“就看不見，但有時候會出現(xiàn)實體的那種東西。”

白蓮根本就不搭理我，站起身道：”我去拉電閘?！?/br>
“是真的！”我說，“我以前洗完澡，想把我的內(nèi)褲拿去洗衣機洗，結(jié)果到陽臺的時候，發(fā)現(xiàn)我手里的內(nèi)褲不見了！”

白蓮沉默了一會，說：“你……”

我說：“我回頭找了好多次都沒找到！我爸也沒道理藏我的內(nèi)褲吧，那也太變態(tài)了！”

白蓮說：“我也跟你講一件恐怖的事?！?/br>
我正襟危坐，說：“請說?！?/br>
白蓮說：“剛剛我拿起那個煮湯的鍋時，發(fā)現(xiàn)里頭有一條印著史努比的四角內(nèi)褲?！?/br>
我想起我剛剛喝的兩碗湯：“……”

16.

其實我有那么一瞬間想要殺人滅口。

我要離家出走。

不對，憑什么我離家出走，讓白蓮在我家蹭吃蹭喝？

17.

很可怕，他竟然力氣比我大。

我和他打了一架，但大部分時間是被他按著摩擦。我合理懷疑他根本沒有去給小學(xué)生做家教，而是去道上做了非法生意。

他把我按在床上，抓著我本來要朝他揮拳的手，說：“李滾球，等你長高一個頭，再來跟我打?！?/br>
說完，他就要起身去拿作業(yè)。

我手不能動，只能用腿纏著他的腰，不讓他跑。

他似乎有些錯愕，和我對視的時候還眼神躲避了一下。

我說：“你再叫我李滾球！”

白蓮吸了口氣，摘了金邊眼鏡，細長的黑眼睛盯著我，說：“你想怎樣，李望弟弟？”

我說：“總有一天你會變成禿頭因為我會偷偷往你洗發(fā)液里加脫發(fā)劑！”

白蓮：“……”

我說：“還會往你內(nèi)褲上滴風(fēng)油精！拿你的課本壓泡面！”

白蓮說：“你要真想這么做，可以不用全都告訴我。”

|4

18.

我又被學(xué)生會那位戴袖章的哥們抓了，說什么學(xué)校規(guī)定不能打耳釘。

他多半是看我不順眼，才三番兩次來找我麻煩。

我在廁所再一次跟袖章偶遇，他掐了我剛搓火柴點著的煙，然后把煙丟進了廁坑里。

我說：“我要在這點炮仗你是不是也得給我整廁坑里？”

袖章說：“抽煙對身體不好?！?/br>
我說：“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從我爸煙盒里拿的，你得賠我?！?/br>
這小白臉皺著眉看著我，說：“你身為班長，應(yīng)該以身作則才對，不應(yīng)該碰這些東西?！?/br>
19.

這就是為什么從小到大我都不想當(dāng)三好學(xué)生的原因。

不是當(dāng)不上，是我不想當(dāng)。

20.

“你和十八班的柏連是兄弟嗎？”中午我坐食堂吃飯時，袖章竟然特意端著餐盤坐到了我對面，還送了我一瓶可樂。

我說：“跟你有屁關(guān)系。”

“我叫林宿璋，”他說，“你大名真叫李滾球嗎？”

我友善地笑了笑，說：“哥們，不想享受可樂淋浴就麻溜點給老子滾?！?/br>
他說：“你真有意思，我想跟你交個朋友?！?/br>
我抬眼看他，說：“我沒有意向。“

沒事的時候我都不喜歡跟別人說話，也懶得進行日常交際跟別人維持正常朋友關(guān)系。

我啃完雞腿，剛打算端著盤子離開時，面前正好走過來坐我前桌的倆男同學(xué)。

他們看到我，倒吸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