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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快。鐘秀警惕起來,他覺得林至行手里的好處是要拿什么交換的。可他已經(jīng)不想那樣了……好在買粥的人漸漸多起來,鐘秀一忙,就忘了該警惕的事。林至行坐在桌子上,慢條斯理喝一碗南瓜粥。天冷了,鐘秀的折疊桌上幾乎沒人坐,他也沒個棚子,誰愿意就著西北風喝粥?阿姨們再喜歡鐘秀,大都也是買了粥帶走。人來人往中,只有林至行端端正正坐著,像個異類。穿紅色羽絨服的阿姨小聲同另一個阿姨議論:“瞧,小鐘攤子上坐著那人長得多登樣?!?/br>這話順風傳到林至行耳里,他站起來,禮貌微笑:“兩位大姐好,我是鐘秀的哥哥?!?/br>阿姨笑開了花,覺著林至行講話簡直如沐春風。一雙眼,看得她們臉紅心熱。鐘秀沒想到林至行會搭腔,還說是自己哥哥,一時沒反應過來,勺子不小心進了粥桶。第39章是外賣用的塑料勺子。掉進guntang的粥里,這一整鍋徹底不能賣了。鐘秀一邊可惜,一邊費力將粥桶搬到三輪車上,打算回家再處理。“阿姨,對不住,勺子掉進去了,要不兩位換一種吧,我請你們喝。”鐘秀還是笑瞇瞇的,好像一點都不當回事。兩位阿姨一對視,分別選了兩種其他口味。鐘秀也實在,把兩個盒子都給盛滿了。“小鐘,你哥哥今天來看你哦,你們兄弟感情很好啊?!贝┲t羽絨服的阿姨問。鐘秀看了眼林至行,不大自然點點頭,沒應聲。另一個阿姨幫腔說:“我看你哥哥挺有本事的樣子,你叫他幫你謀條路,怎么也比在這兒賣粥強?!?/br>鐘秀眼睛垂下來,睫毛顫動,笑笑不接話。“我弟弟有主意,只要他高興,做什么都很好?!绷种列行φf。他向來懂得怎樣迷人,三兩句話,叫兩位阿姨不忍反駁他。等到阿姨拿著免費的粥高高興興走了,鐘秀才疑惑地問:“為什么說是我哥哥?”林至行笑,盯著鐘秀,反問他:“我該說是你的誰?”鐘秀答不出。也是,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說是誰好像都可以。菜場漸漸熱鬧起來,鐘秀卻沒了繼續(xù)出攤兒的心思,他已經(jīng)不想費力和林至行多糾纏了。他看了看幾個粥桶,都剩得不多,大概還有十碗的量。咬著嘴唇想了會兒,鐘秀決定提早收攤,回家睡覺去。他帶好手套,搬運著剩下的粥桶,蓋上裝咸菜的保鮮盒的蓋子,一個一個累好放進三輪車里。接著他又去收折疊桌,把林至行喝完的粥丟到旁邊的垃圾桶。林至行問他:“要回去了嗎?”鐘秀“嗯”了一聲,用力把折起來的桌子搬上車。林至行想要幫他,但顯然,穿著高級定制羊絨風衣的人不適合做這種事。“你別碰了,一會兒弄臟衣服。”鐘秀換了個角度,避開他伸過來的手,“我習慣了,不用幫忙的?!?/br>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敢接受林至行的任何好處了。東西收拾完,鐘秀又拿出一把小掃帚,把粥攤兒附近的垃圾都打掃干凈。雖然菜場本就臟亂差,但他還是覺得自己不能給其他人添亂。林至行跟著他,也不做什么。鐘秀拿他沒辦法。“林先生,我得走了。”林至行抿抿嘴唇,看著他:“我跟你一起吧?!?/br>“不了,不方便,家里挺小的,你回去吧。”鐘秀吸取了教訓,林至行臉皮厚著,不說清楚些,他不會走的。林至行沒糾纏,只說:“那我過幾天再來看你?!?/br>鐘秀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懶得去想,頭也不回蹬著他的二手三輪走了。林至行在遠處看著他,冷風里,點了支煙抽。鐘秀回去收拾完就睡了。他每天凌晨起床熬粥,現(xiàn)在正是困的時候。迷糊中夢見林至行在吃包子,樣子充滿了煙火氣息。然而,煙火人間也就一瞬間的事。林至行始終要回到那個高高在上、可以隨意cao縱人的位置上去。他們不是一路人。第40章過了一周,林至行又來了。他到得很早,鐘秀瞪著三輪過來的時候,遠遠便見著了他。還是高個子長風衣,修長指節(jié)上夾了一支煙。有點憂郁,有點落拓,格格不入的迷人。鐘秀覺得自己挺沒出息,總是不長記性,逃不過這皮囊色相。不過他已經(jīng)漸漸學會了坦然,沒什么要向林至行討的,自己不欠他。他鎖上三輪車,也不看林至行,自顧自的支桌子,擺好粥桶和咸菜。天兒更冷了,沒人會坐在室外吃東西,鐘秀圖省事,索性不架折疊桌。林至行沒有地方坐,沒表現(xiàn)出任何不自在,只是站在邊上,靜靜地看他。他這種氣質(zhì)的人出現(xiàn)在早市實在稀奇,來往的小販行人紛紛側(cè)目而視。眼神既好奇又畏懼,偏偏沒人會因此靠過來買東西。上回能討阿姨喜歡,全靠林至行紆尊降貴賣弄風情。現(xiàn)在他一言不發(fā)站在那里,活像塊生人勿進的招牌。鐘秀忍不住,問他:“你這樣我怎么做生意啊,一個小時都沒開張了?!?/br>林至行從錢包里拿出張紅色鈔票遞給鐘秀,抿抿唇:“我想喝玉米粥?!?/br>“沒有?!?/br>鐘秀口氣已經(jīng)有點不好了,他還從來沒對林至行這么說過話。林至行被兇反倒笑了,不生氣,柔聲道:“那我換一種,南瓜粥有嗎?”又是那種像在哄人的語氣。鐘秀默默給他舀了一碗,收下錢,在腰上掛著的小包里翻翻找找,總算扯出一張皺巴巴的五十和幾張零票。林至行接過錢和外賣用的杯子,退到一旁默默喝粥。這會兒早市已經(jīng)熱鬧起來,但鐘秀的粥攤兒依舊慘淡。只有幾個熟客過來,買完粥便匆匆走了。鐘秀嘆了好幾回氣,終于受不了,轉(zhuǎn)頭質(zhì)問林至行:“你到底要干什么?”一大早上來給他添亂,不冷嗎?“我就來看看你?!绷种列谢卮?。“那現(xiàn)在你看見了,快回去吧,別在這兒杵著,影響我做生意。”鐘秀搓搓手,敷在臉上,瞪著眼睛,挺嚴肅的趕人。林至行像是完全沒領(lǐng)會到他的意思,還是用那種曖昧的語氣哄他:“那我去車里等你賣完。”實在有點不能溝通,鐘秀索性不說話了。林至行走了之后,他賣粥的速度才算正常了些,早市快散的時候,每個桶里都只剩了一點點。他往路邊看了一眼,林至行的車還在。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