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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深深烙在骨骼上。但近八年未見,對方的面孔其實也已經(jīng)模糊。“你過得好么?”祁林在他身旁坐下。而就在那一刻,臺上的李無恙忽然停下,眼睛定定地望著江未。這一次他停頓的時間過于長了,底下隱隱私語起來。江未心中一緊,連忙挺直了腰——或許他也看見了祁林。離得的這么遠,他們是看不見彼此表情的,但江未還是希望能讓他放下心。李無恙終于又接上了前面的內(nèi)容,江未松了口氣。祁林一聲嗤笑,“還這么緊張他啊,一年一年被他戲弄、欺騙,你還上癮了不成?”江未對他的用詞感到不適,不過他對當年李無恙的陷害耿耿于懷也是人之常情,他沒有應(yīng)聲。祁林又道:“我真意外,你竟然忍受他到現(xiàn)在,畢竟像他那種怪物——”江未已經(jīng)不想再聽他說話,只是礙于,他和李無恙約好會一直坐在這個位置,方便他在臺上能一眼看到他,這才沒有離開。離開不得,江未就專心看李無恙,此后祁林再說了什么,他全當沒聽到。祁林也自覺無趣,聳聳肩膀,“看來你今天似乎也沒什么興趣和我敘舊,那咱們改天約個飯,怎么樣?”江未不為所動,祁林勾了勾嘴角,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可是有些小秘密想跟你分享哦?!?/br>他話里話外都意有所指,江未知他和李無恙不對付,如今李無恙又接下了李氏的繼承權(quán),在這種情況下,江未不得不謹慎祁林憋出什么壞招兒來。當晚,李無恙是眾所周知的不參與應(yīng)酬,他與江未出去吃了一頓正兒八經(jīng)的晚飯。途中,江未主動先提起了祁林的事,李無恙道:“不用理會他,他沒用的?!?/br>如此,江未放下心來。他父母和弟弟都睡得早,時間也不早了,李無恙便要送他回去。二人剛踏出吃飯地,迎面走來了一個人,是李家那邊的人,來人聲音壓得很低,但江未和李無恙離得那么近,哪能聽不見。李老太太讓李無恙回去,還叫他帶上江未。江未聯(lián)想到祁林先前的話,心道李老夫人讓他大抵還是為了他和李無恙的事,李無恙沒有帶他去“見家長”,但逃不過,“家長”還是找來了。他心中一沉,如果是這樣也不知李家會用上什么手段,李老夫人的厲害他可是早見識過,心有惴惴,卻不料李無恙直接拒絕了這個要求,“我送哥哥回去后,會去探望祖母的?!?/br>李家下屬露出為難之色,“這……”但李無恙完全沒有替他解難的意思,轉(zhuǎn)頭和江未說:“哥哥,走了。”江未道:“她要見我,恐怕也知道我和你的關(guān)系了。那我去不去其實也無所謂的。你不是也想我去拜訪她么?怎么不去了?”李無恙道:“我們明天還要回去,都快九點了,你早點睡?!?/br>這話是真,但還有一半,李無恙沒說。他本意其實也不在讓祖母和父母見江未,他只不過想要告訴某個人,他和哥哥很幸福地在一起了,但既然對方已經(jīng)提前看到,他自不必多此一舉,反而再給對方機會看到江未。“嗯……那你接下來準備怎么辦?她不會允許你和我在一起的。”李無恙聽他這么說,反而有些開心,哥哥擔心這個,正是他不想和自己分開。“哥哥放心。我會處理好,我們不會分開。”“我家人……”“他們也不會有事的,哥哥信我?!?/br>李無恙說得篤定,江未安下心來。李無恙能這樣說,那必定手上也有著令李家忌憚的籌碼,不然便是有事相求,終歸也到了他們倚仗或警惕這個曾經(jīng)被他們放棄掉的小孩的時候了。第68章江未雖未應(yīng)下祁林邀約,但二人還是碰面了。那時候他正在勸慰一位悲痛欲絕的母親。她的兒子送到附院時已經(jīng)沒氣了。從近二十層樓跳下,毫無疑問當場死亡。可對方無法接受這一事實,只愿認為是原先的的醫(yī)院水平不足,硬是把一具尸體送來了附院,那粉碎的尸骨還在一邊的擔架上,可憐的女人哭得喉嚨嘶啞,坐在窗戶邊上,非要把這里最好的醫(yī)生叫來治好她兒子才肯下來。周圍的人只能盡量不刺激到她,等警察和消防過來。“阿姨,我們這兒最好的醫(yī)生已經(jīng)過來了,手術(shù)室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你不下來怎么和我一起送他去手術(shù)室呢?”江未已想盡了說辭,可對方神智都已不清,無論如何都勸說不動。旁人往前只要露出一點靠近的意思,她便更將身子往外送一點。束手無策之際,忽有人道:“阿姨。”那女人一聽到這聲音,眼淚又撲撲往下掉,“阿林,你可算來了!你爺爺奶奶不是和他們院長關(guān)系好么,你快幫阿姨求求他們,救救我們小文吧!”“您放心先前接到您的電話,我就聯(lián)系院長了,這兒最好的嚴大夫、廖大夫都在手術(shù)室等著了?!?/br>“真的嗎?”“是啊,我的話您還不信嗎?這位醫(yī)生就是嚴大夫的學生,就是嚴大夫讓他喊您過去的。那幾個醫(yī)生他們時間特別緊,還要給我祖母看病呢,您要是再不帶小文過去,他們可就走了?!?/br>女人這一聽頓時有些慌了,急急忙忙就從窗臺上下來,跌倒在地。眾人紛紛松了口氣,趕緊上前扶人。此后不久警察還有對方家屬也趕了過來。江未抹了抹額頭的汗,正要離開,祁林卻道:“我?guī)土四氵@么個大忙,你也不謝謝我?”“……”江未腳步不停。“喂,這么無視我??!”祁林追上他,嘀嘀咕咕的,“受人之恩,不該請吃飯嗎?”江未不耐煩:“你幫我什么了?那是你朋友的母親,你做好事也是你自己的事。和我沒關(guān)系?!?/br>“怎么會沒關(guān)系?我這不是幫你解圍了么?”“……”“其實我還能幫你更多你信不信,比方說,幫你看清誰的真面目,或者幫你了解一下真相之類的。”“不需要?!?/br>“話別說得這么死啊。”祁林回頭看了眼被抬走的擔架,突然轉(zhuǎn)折道:“他是抑郁癥自殺。年初那會兒傳到他手里的公司破產(chǎn),他沒扛住壓力,抑郁了,他跳樓其實我也不意外。你難道不好奇他是誰么?畢竟咱們的同學圈子也有一點交集的?!?/br>江未腳步頓了下。祁林笑了——然后啪的一聲,值班室的門在他面前給拍上了。他摸了摸鼻子,不在意地沖著門板道:“其實我也想慢慢和你敘舊啊,不過今天我發(fā)現(xiàn),要是再不早些和你說清楚,恐怕就沒機會了,甚至可能和莫文一樣的下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