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99
書迷正在閱讀:被指婚給對家之后、大哥哥你真好、和死敵一起反向營業(yè)、指父為兄、克星、紅塵顛倒、當(dāng)碧池受遭遇N只狼狗、掠奪(H)、萬人迷男神培養(yǎng)系統(tǒng)、互換爸爸后我們結(jié)婚了
眼前人驟然消失,沈孟莊再也無法克制,沖向陸清遠(yuǎn)掉下去的地方,腦袋中什么也管不了。突然身后一聲大喝,“沈孟莊!”見沈孟莊意欲沖向深淵,軒丘勃然大怒,呵斥道:“你要做什么!”站在陡峭懸崖邊,沈孟莊腳下的碎石紛紛掉下深淵,早已看不見陸清遠(yuǎn)的身影。地下的寒風(fēng)吹向他,似一刀一刀割在臉上。腦袋一片空白,聲音微弱地不似從他喉間發(fā)出,不知所措地呢喃道:“師……師尊,我……”乍然腳下地面震動,高聳的山巔突然下沉,干乾絕地恢復(fù)成平地,方才深不見底的寒淵如傷口愈合一般不見蹤影。一切都仿佛做了一場夢,此刻夢醒,醒來物是人非。失魂落魄的沈孟莊拖著沉重的步伐緩緩前行,眼前一切都變得模糊,他不知為何身在此地,只是感覺這里氣氛不好,讓他很難過,他要離開。趔趔趄趄地走到石階處,腳下突然踩空,整個人摔下石階,驚得周不凡等人大喊師兄。四五百道階梯,礫石尖利,沈孟莊額頭摔破了一個洞,臉上全是鮮血,被血模糊的視線一只看著遠(yuǎn)方。恍惚間,似乎看見夏日林蔭里,一位明媚少年朝他歪頭笑。他伸出手想抓住那道光影,卻再也……再也抓不到了。原文道,永續(xù)之戰(zhàn),陸清遠(yuǎn)身墜無間深淵,十年光陰魔界至尊。“十年……”沈孟莊呢喃了一聲,最后昏迷過去。十年后,歸來已不再是少年。第章十年之別硝煙終于停息,暗境的百姓死傷無數(shù),眾門派元氣大傷,此前協(xié)議的角逐戰(zhàn)不得不中止。蒼玄派依舊立于高山之巔,依舊立于風(fēng)口浪尖。這一切不過是三日之前發(fā)生的事而已,才三日,于某些人而言,卻用盡了所有力氣。自那日從石階上摔下來,沈孟莊昏迷了整整三日。意識混亂,高熱不止,陷入虛無之中。連軒丘也喚不回他的魂識,只能徒勞地封住他體內(nèi)亂竄的真氣,防止他走火入魔,一切皆看他造化。每一個時辰的日光沿著窗邊走過,從深夜至天明。孟青陽守在床邊,拿著溫毛巾輕輕地擦拭沈孟莊臉上的汗。床上之人眉頭緊蹙,臉色蒼白,連薄唇也沒有任何血色,長睫輕輕顫動,眼角流下一滴眼淚,平靜的面容下是翻江倒海的悲慟。手里緊緊攥著被子絲毫不肯松開,看起來十分痛苦的模樣。看著眼前人執(zhí)拗地不肯松手,孟青陽用毛巾一邊擦拭沈孟莊的手背,一邊說道:“你說你,學(xué)誰不好,非學(xué)你那師尊一根筋?,F(xiàn)在好了吧,自討苦吃,知道難受了吧,以后看你還敢不敢了?!?/br>窗外是冥冥夜空,葉蓁蓁推開房門,雙眼紅腫似是哭了很久,聲音沙啞,看向孟青陽道:“孟師兄,今夜換我來吧,你已經(jīng)三日沒合眼了,趕緊去休息一下吧?!?/br>“沒事。”孟青陽笑呵呵地回應(yīng)她,端起桌上的臉盆遞到她眼前,“我有的是精力,倒是師妹你好不趕緊去睡美容覺,當(dāng)心長皺紋。你看眼睛都紅了,疼不疼?快去睡吧,這里有我,沒事的?!?/br>接過眼前的水盆,葉蓁蓁看著孟青陽,再偏頭看了一眼床上的沈孟莊,囑咐道:“那我走了,孟師兄當(dāng)心身子,實在不行記得喚我過來?!?/br>“好嘞,趕緊回去睡吧。”夜深風(fēng)冷,安虛峰上幾乎無人入眠,各有各的擔(dān)心,各有各難以言說的苦澀。夏日隱約蟬鳴,清風(fēng)吹拂白云,一切如往常一般。日光越過窗檻灑在地上,涼風(fēng)吹起床幔。床上的人緩緩睜開雙眼,已經(jīng)昏迷了數(shù)日,渾身都癱軟無力。從頭到腳都仿佛壓著千斤重的巨石,連呼吸都覺得費力。他為何在這里?腦中疑問漸升,耳邊充斥著各種聲音,刀劍碰撞聲、哀哭聲怒號聲。好像還有誰在喚他,聲音忽高忽低,不停地喚他,似在哀求,似在愕然。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感覺到臉上一股濕熱,沈孟莊抬起手摸了摸,看著指尖上的濕潤,出神了許久,仿佛失魂的木偶,雙眼暗淡無神,絲毫沒有春光。他為什么……會哭呢?醒來后,沈孟莊拒不見人,所有想來看望他的人都被他拒之門外。將自己關(guān)在房內(nèi),整日整日坐在床邊看著窗外的竹林,從日暮之拂曉。眼淚像是流盡了一般,沈孟莊雙眼布滿血絲,似干涸的河床裂開泥縫。眼中仍然沒有光彩,仿佛所有的熠熠生輝一夜之間被全部奪走,與他一同消失在蒼茫人世間。他?是誰?腦中閃過一個身影,暗淡的雙瞳突然聚焦。沈孟莊驚愕地站起身,他是不是忘了什么?循著記憶深處的感覺,沈孟莊終于打開房門,朝另一個方向踉踉蹌蹌地走去。穿過泥濘的小路,沈孟莊站在緊閉的木門前,雙手發(fā)顫地小心翼翼推開。屋內(nèi)的東西整齊干凈地擺放著,桌上落下了灰塵,似乎很久沒有人住了。看著屋內(nèi)的一切,沈孟莊步伐沉重,愈發(fā)覺得難以呼吸,緩緩?fù)镒?,停在墻壁上裱起來的題字前。紙張上,一行蒼勁有力的毛筆字行云流水力透紙背,一看就知道是他的字。而在大字旁,還有一行娟秀的蠅頭小楷,單看自己便能想象出一位認(rèn)真的孩童,伏案寫字,一筆一劃,雖青澀卻不失可愛。驟然往事如潮,一幕幕在腦中翻滾。沈孟莊看著那行字,渾身控制不住的發(fā)抖,喉間無窮無盡的苦澀。那日除夕夜,孟青陽將他的題字搶走后,陸清遠(yuǎn)眼巴巴地也想要,還求他教自己寫字。窗外大雪飄揚,屋內(nèi)炭火燒得噼啪響,火星蹦出炭盆跳到地面上。檀香馥郁,撲鼻盈袖。案桌前,沈孟莊一手摟著坐在自己腿上的陸清遠(yuǎn),一手握住他執(zhí)筆的右手,在紙上龍飛鳳舞。頃刻間,一行雄勁灑脫的大字躍然紙上。看著自己與師兄一起寫出的字,陸清遠(yuǎn)眼中閃著赫赫星光,轉(zhuǎn)頭笑眼盈盈地看向沈孟莊。身后的沈孟莊摟緊懷中人,下巴抵在陸清遠(yuǎn)肩上,看著紙上的幾個大字,輕聲念道:“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溫潤的身影吹進(jìn)耳里,陸清遠(yuǎn)覺得癢癢的,渾身都發(fā)軟。心中涌上一股暖意,不知是今日的炭火燒得太旺還是兩人貼得太近,怎么覺得臉上好燙。雙頰緋紅,心中竊喜。陸清遠(yuǎn)趴在桌前,用全身擋著,似是害怕沈孟莊看見,一筆一劃偷偷摸摸寫著,用方才師兄教他的那些字。見懷中人認(rèn)認(rèn)真真地伏案書寫,沈孟莊不禁好奇,遂湊上去問道:“寫了什么?”誰知陸清遠(yuǎn)不僅沒讓他看,還用雙手遮住寫好的字,低著頭羞澀地輕聲道:“師兄不要看?!?/br>愈不讓看,沈孟莊心中便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