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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他心神蕩漾。但是他卻沒有看見眼里的愁苦與悲戚,又或許視而不見罷了。他只想看到他想看的樣子。“師兄為什么要哭呢?”陸清遠抹去沈孟莊眼角的淚,湊近親吻他重獲新生的雙眼,“師兄是不是想看其他人?”察覺到突如其來的危險信號,沈孟莊渙散的眼神驟然凝聚,茫然地看著陸清遠。然而還未等他反應(yīng),突然被翻過身,頭發(fā)被陸清遠狠狠抓著,被迫仰著頭喘氣。陸清遠傾身湊近,胸膛緊貼著后背,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扳過他的臉,在耳邊輕聲道:“師兄是不是想看他呀?”目光盡頭,是一個沒有眼睛的頭顱。沈孟莊再也無法平靜,眼淚斷線般涌出眼眶,他看著那個慘白滿是鮮血的面孔,心臟仿佛被狠狠捏碎一般。他雙眼通紅,流著淚搖頭。那個頭顱對著他,再也說不出任何一句,但他耳邊卻滿滿的都是當初談笑風(fēng)生的話。“啊,師兄好過分,居然對著一顆腦袋有感覺了?!标懬暹h拽著沈孟莊的頭發(fā)愈發(fā)用力頂撞,沈孟莊緊咬嘴唇,嘴角不停地滲血。“我忘了告訴師兄?!标懬暹h用一副很委屈的語氣在沈孟莊耳邊輕聲說,“師兄的眼睛能醫(yī)好多虧了孟師兄哦,師兄想感謝他的話只有現(xiàn)在了,讓孟師兄看看他的心上人此刻有多舒服。啊我忘了,孟師兄看不見了,他沒有眼睛了。除此之外……”捏著下巴的手緩緩移到沈孟莊眉眼,憐愛疼惜地撫摸,隨后沿著鼻梁滑至薄唇上,指腹輕輕摩挲了幾下便強硬地撬開他的牙關(guān),按在他齒間,用一副犯錯的小孩祈求大人原諒的語氣,輕笑道:“我不喜歡他那么親熱地喚師兄,所以我就把他的舌頭割了。師兄不會怪我的對嗎?”眼淚涌出更多,沿著下巴滴在地上。沈孟莊沒有發(fā)怒,沒有哭喊,牙關(guān)閉合死死咬住陸清遠的手指,直到口腔里滿是鐵銹味。陸清遠并不惱,反而甚是歡喜。沈孟莊咬得越用力他笑得越開心,食指在沈孟莊雙唇上輕撫,如描繪山水圖畫一般,將鮮血涂抹在薄唇上,勾起嘴角笑道:“師兄想咬就咬吧,想咬哪里都可以。反正,我都會在師兄身上討回來的?!?/br>身后的刺痛愈發(fā)強烈,他不可否認自己確實無法抵抗陸清遠的刺激。即便他多想自己沒有任何反應(yīng),這樣他就不會再師尊墓前失態(tài),也不會如此刻在孟青陽的尸首前再一次承受來自陸清遠的羞辱。他緊咬嘴唇,極力克制自己喉間的悶哼聲。他深深低著腦袋不敢抬頭,因為只要一抬頭他就能看到孟青陽蒼白凹陷的面孔。挖眼、拔舌……沈孟莊在心里反復(fù)呢喃這四個字,他比誰都要熟悉這個結(jié)局,而他當初居然沒有放在心上。他明知道的,他明知道孟青陽的結(jié)局,他明明知道所有人的結(jié)局,為何還會眼睜睜看著他們一個一個死去。那種身陷泥濘的無力感拖拽著他,他在漸漸陷入沒有任何生機的沼澤。而在他掙扎著想爬上來時,還有一個人摟著他一起沉淪。正是他身后橫沖直撞的人,他極力壓制自己的丑態(tài)。然而陸清遠偏偏不讓他如愿,握住他的命門,在最后一刻狠狠發(fā)泄,他又一次失敗了。血蝙蝠在窗外盤飛,陸清遠轉(zhuǎn)頭瞥了一眼。貼近沈孟莊的后背,在他臉頰上嘬了一下,輕聲道:“師兄抓緊時機再多看兩眼,以后可就再也見不到了,我晚些再來陪你。”身后的人驟然消失,沈孟莊登時摔在地上,頭發(fā)凌亂,衣衫松松垮垮泥濘不堪。他四肢酸痛,撐著身子爬到孟青陽的腦袋旁,用干凈的衣袖擦拭他臉上的污濁。他啞著嗓子嗚咽,他很想說,但是說不出來。他欠他一聲抱歉,這輩子再也沒機會說了。原以為最寸步難行的境地不過如此了,然而他實在低谷了惡魔的手段。在他凝視窗外時,他得知了一個消息:周不凡被抓了。他平靜地靠在窗邊,抱膝看著窗外飛舞的桃花。沉默了許久,最終苦笑一聲,緩緩低下頭,將腦袋埋在雙臂間。殿內(nèi)靜謐無聲,他只想一個人待著,但總有人不會讓他如愿。陸清遠從身后環(huán)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肩頭,貼耳輕聲道:“師兄知道了?師兄想救他嗎?可以哦,我可以讓你救他?!?/br>沈孟莊緩緩抬起頭,轉(zhuǎn)過身茫然地看著陸清遠,眼神空洞且疑惑。只見陸清遠拿出一個小罐子,在沈孟莊眼前晃了晃,笑道:“只要師兄不需要我?guī)兔Γ约喊具^去的話,我就放了他?!?/br>沈孟莊眉頭微蹙,似是不明白陸清遠所言何意。還未等他反應(yīng),陸清遠一把抱起他轉(zhuǎn)眼就被扔上了床。手腕被發(fā)帶綁在床頭,衣衫七零八落。陸清遠用嘴咬開瓷罐,食指勾起一點嫣紅色的液體涂抹在沈孟莊朱唇上,沿著下巴、脖頸蔓延全身。瓷罐中空空如也,陸清遠絲毫不浪費,全部用在沈孟莊身上。隨后扔掉罐子,抽身起來坐到一旁的木椅上,好整以暇地賞視著床榻上的人。瓷罐中的藥很快便發(fā)作,沈孟莊臉頰漲紅,此刻連呼吸都是guntang的。手指緊緊攥著纏繞的發(fā)帶,他說不出話,只能啞著嗓子悶哼。雙腳不停地跺被子,腳腕上的鈴鐺晃響。隨著藥效愈強,鈴鐺聲愈急促清脆,將沈孟莊的隱忍全部暴露在空氣中,一覽無余。仿佛有一團火在焚燒全身,沈孟莊緊咬嘴唇,口腔里的鐵銹味和唇上的刺痛似乎能稍稍緩解他的不適。他在心里告訴自己,為了周不凡也要撐過去。只是他唯一的機會,只要熬過這一次就好了,只有這一次。他漸漸不相信自己的毅力了,開始在心里祈禱哀求。耳邊的鈴鐺響愈來愈急促,看著床榻上翻滾的人,陸清遠勾起嘴角輕笑,起身單膝跪在床上。俯身凝視仰頭喘氣的沈孟莊,指腹蜻蜓點水地撫上他的鬢角,揚起嘴角笑道:“師兄需要我?guī)兔???/br>若有若無的觸碰如羽毛輕撓腳心,沈孟莊干燥的心田里掉進一滴甘霖,但是卻怎么都不夠。他努力仰著頭想要蹭到陸清遠的掌心,然而陸清遠似乎是故意吊著他一般,撫摸他腦袋的手掌就停留在他臉頰旁,卻怎么都蹭不到。陸清遠解開發(fā)帶,雙手撐在他身側(cè),兩人的雙唇就在分毫之間。呼吸全都落在身下人唇上,陸清遠輕聲道:“師兄可以要我的,只要你想要我都給你。”對方散發(fā)出來的濃重氣息似一條條小蟲啃咬沈孟莊的意識,腦袋里只有洶涌燃燒的大火,他無法思考。仰起腦袋想要親到陸清遠,想要陸清遠低下頭親他。雙唇即將接觸時,他猛地推開陸清遠轉(zhuǎn)過身背對著他,拉過一旁的被褥蒙在頭上。只要看不見的話就不會沖動了,他努力克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