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章好想找一個當警察的男朋友啊

醫(yī)院衛(wèi)生間打掃得還算干凈，空氣里殘留著一點消毒水的味道，洗手臺邊有還未干涸的水跡，在燈光下泛著光亮。

瞿錚遠右手握住謝衍的手腕，左手摟腰，脊背微弓，用身體代替拐杖將謝衍帶到墻邊。

謝衍穩(wěn)了穩(wěn)身子，一手撐住墻壁，正準備解皮帶扣，但發(fā)現(xiàn)對方似乎沒有要出門的意思，委婉地提醒道：“我自己可以的?！?/br>
瞿錚遠低頭看著那厚重的石膏，一半擔憂一半戲謔：“還是我扶著你吧，這萬一要是摔了可不得了。”

謝衍頓時一陣羞臊，堅持道：“我真的可以的，你杵在旁邊怪尷尬的。”

“這有什么可尷尬的。”瞿錚遠用確保兩個人都能聽見的動靜小聲嘟噥，“你渾身上下哪個地方我沒見過……”

根正苗紅的謝警官一想到過去相擁而眠的那些夜晚，耳廓不免浮出一圈淡紅。

可上床都是黑黢黢的關著燈，哪能跟上廁所相提并論。

“快點啊，要我?guī)湍愠独湶?？”瞿錚遠嘴上催促，手指已經(jīng)搭上謝衍的褲腰。

謝衍嚇得差點兒蹦起來，臊紅了臉推開他：“滾蛋！”

瞿錚遠驚呆了：“警察怎么能罵人呢？”

“警察還打人呢。”謝衍低頭指著他的手說，“我警告你啊，你現(xiàn)在的這個行為屬于有期徒刑五年以下，再往下點兒可就是五年以上十年以下，你自己好好考慮清楚再動啊?！?/br>
瞿錚遠大笑完，又厚顏無恥地問：“那猥褻罪有追訴時效嗎？我以前可沒少碰。”

最終瞿錚遠還是沒能逃脫被驅(qū)逐的命運，出來時齜牙咧嘴地揉著小腹的位置——嘴欠被謝警官揍的。

姜飛將謝衍扶回病床邊，將枕頭墊準他身后：“打你手機怎么一直沒人接，我們大家都很擔心?！?/br>
“碎成渣了都，開不了機，回頭你幫我拿去店里看看還能不能修，能修的話我給你錢?！?/br>
瞿錚遠把備用手機的SIM卡抽出后換上謝衍的。

“暫時先用我的吧，你這手機里有資料嗎？有的話我?guī)湍隳萌サ昀镄抟幌?，沒什么太重要的資料就直接回收吧，都碎成這樣了。”

很多資料還沒來得及儲存到云端，謝衍說：“能修就修，實在不能修就算了?！?/br>
和謝衍同病房的兩位都是這次行動中受傷后一起被送進來的民警，一個右臂被子彈打穿，另一個在與嫌疑人搏斗中意外受傷，腕骨骨裂，胳膊腫得一倍粗，服了點藥才勉強睡過去。

瞿錚遠進門拉上簾子，小聲問：“身上還有哪里疼嗎？”

謝衍也壓著嗓子回答：“都是些外傷，很快就養(yǎng)好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吧，都這個點了?！?/br>
瞿錚遠替他掖好被子：“醫(yī)生說沒說多長時間可以出院？”

“先留院觀察兩天，明天還要做個核磁共振看看?！?/br>
瞿錚遠點點頭，抬起他受傷的那條腿吊在半空中，以免壓傷。

“那你餓不餓，想不想吃點什么？我去給你買。”

謝衍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這會早餐鋪都還沒開呢，你上哪兒買去。”

瞿錚遠大獻殷勤：“我自己做啊，你想吃什么？”

“得了吧，就你那點手藝……”

事實證明，謝衍還是小看他了。

瞿錚遠一早又帶來了無比豐盛的早點，他一進門，香味就把隔壁床那兩位給召喚醒了。

早點是用保溫盒裝著的，裝在外賣常用的錫紙袋里，謝衍有些驚訝：“你上哪兒弄的??？”

“昨晚回酒店做的啊。”瞿錚遠迫不及待地遞上筷子，又招呼著隔壁床的嘗兩口。

從東城到廈城，一來一回起碼得兩小時。

“那你昨天一晚上沒睡??？白天不用干活嗎？”

“我好歹也是個總，有的是補覺時間，快嘗嘗看?！?/br>
蝦仁牛rou鍋貼外焦里嫩，一口下去爆出鮮甜的湯汁，金燦燦的雞蛋餅里裹著蔬菜和午餐rou，米糊是現(xiàn)磨的，也加了不少原料，聞起來奶味十足，帶一點點甜，飯店都未必有這水準。

謝衍不確定地挑眉：“真的是你做的？”

瞿錚遠急了：“天地良心！四點鐘！上哪兒給你整外賣？”

謝衍滿懷敬意地品嘗著早點，時不時抬眼瞅一下對方。

瞿錚遠大概是為了掩人耳目，穿的異常樸素，一套價格親民的運動服，全素顏，下巴上還掛著副黑色口罩，歲月并沒有在他臉上留下太多痕跡，只是笑起來眼尾多了兩道紋路。

窗外有光透進來，溫暖的朝陽驅(qū)散了晨霧，謝衍欣賞著那對熟悉的眉眼，總有種時光從未逝去的錯覺。

吃過早點，醫(yī)院護士忽然送來一大袋零食和飲料，都是一些好心市民拿到醫(yī)院來慰勞警察的。

昨天的新聞在各個平臺轉(zhuǎn)載，大家都跟著提心吊膽，又怕驚擾受傷民警們休息，就把東西都寄放在護士臺。

這世上的一切都是對立統(tǒng)一的，有邪惡就必定有良善，有黑夜就一定會有光明。

包裝袋底下有一封簡短的感謝信，一看就是小孩子的筆跡，用彩色的畫筆勾出陽光與旗幟，稚嫩卻真誠，還說長大以后也要當警察抓壞人。

瞿錚遠看見謝衍對著那行笨拙的字跡傻笑的時候，忽然明白了一些事情。

公安雖然是份平凡又艱辛的崗位，但能在這份崗位上堅持下來的人，一定有他們信仰。

當這一幫平凡人擁有了堅定的信仰，他們便不再計較公平與得失，痛苦與壓力，心中有光的人不會畏懼黑暗。

九點半的時候需要去隔壁樓排隊做檢查，瞿錚遠擔心謝衍的腿腳不方便，下樓借了副輪椅推著。

謝衍屁股剛落墊就忍不住感慨：“我怎么有種已經(jīng)七老八十的感覺?！?/br>
瞿錚遠見縫就插針：“那也得有個伴兒才行啊，不然老了誰愿意天天推你？”

“我有錢，我找保姆不行嗎？”

“那畢竟是外人，能那么用心對你么，你想，你到時候一把年紀，可能阿茲海默，搞不好還大小便失禁……”

謝衍氣得扯起嗓子：“你能不能盼我點好！”

瞿錚遠笑著拉上口罩，扣上鴨舌帽，緩緩將人推出門外。

謝衍是在電梯的鏡子里才看到他的形象，抬頭說：“你好像殺手，總感覺電梯門一關上，你就要掏出兜里的針筒往我脖子里扎上一針?！?/br>
瞿錚遠頭腦好似開了掛，快速接茬：“然后你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躺在我的床上。”

謝衍翻了個白眼。

瞿錚遠在鏡子里瞅見他的小表情，勾起嘴角笑了：“穿越標配情節(jié)，有的還穿進浴缸呢，起來渾身都濕透了?！?/br>
謝衍撇撇嘴：“你就愛看那些下流的東西?！?/br>
“就你風雅，合著你打飛機的時候背唐詩宋詞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