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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許暮洲已經在任務過程中知道了。孫茜在孫希希意外身亡后精神徹底崩潰,最后終于在某個深夜割了腕,她的手腕滴著血,順著學校一層樓一層樓地走,血灑滿了每條走廊。絕望的母親最后哭泣著,在那學生的班級門口和教務處的大門上涂了滿扇的血才肯徹底閉上眼睛。孫茜自殺之后不久,摔死孫希希的那學生結束被教育回校正常上課,但在當天神秘失蹤,遍尋不到蹤跡。后來這座學校因故廢棄,對外只說是建筑過程中出現(xiàn)疏漏導致建筑存在隱患,再多的消息也沒有了。反倒是王志剛和孫茜的事因為出了人命案子,最后也算勉強大白于天下。當時是王志剛在學校內部調查中親口跟學校承認的,只是當事人已死,也沒有人報案立案,所以也不了了之。學校做出了開除處分,王志剛的妻子與他離婚后帶走了大部分家產,算是勉強家破了一遭。許暮洲看文件的速度飛快,短短幾分鐘就放下了文件夾,感慨道:“別的先不說,我還真沒想到茶水間的安全屋原來是這么來的?!?/br>能在整座兇宅中設置唯一一個絕對安全的安全屋,許暮洲本以為這起碼應該是個極其特殊的故事,卻沒想到實際上就那么簡單且巧合——在孫茜任職后的幾個月,有一次趕上了一場大暴雨,孫茜怕黑不敢回家,被困在了學校,值班的老校長在茶水間給了她一把手電筒。但其實仔細想想,這次任務本身就是由無數個“巧合”所組成的悲劇。“很正常?!眹泪謸Q了個舒服姿勢,才說道:“你就一直沒有奇怪,為什么茶水間可以開燈,但是不能開門嗎?”“奇怪過?!痹S暮洲連忙說:“但我一直沒想通是為什么,最后只能歸結與孫茜的主觀思想。”“確實如此。”嚴岑說:“因為對她來說,茶水間有‘光’,是很正常的事?!?/br>許暮洲頓時明白了。因為老校長在茶水間給了她對抗黑暗的道具,所以在孫茜的心里,那間房間是干凈的,不需要警惕的。而不能開門,恐怕是為了不讓孫茜發(fā)現(xiàn),里面的人并非是“老校長”本人。“嚴哥?!痹S暮洲忽然揚了揚手說:“你看過這個報告了嗎?”“看過了。”嚴岑懶洋洋地靠在沙發(fā)上問:“怎么?”“說起來,你覺得……”許暮洲沉吟片刻,似乎是在準備措辭:“王志剛這種‘主動坦白’的行為,有多少是因為他良心發(fā)現(xiàn)?!?/br>“一分都沒有?!眹泪托σ宦暎骸八腋鷮W校坦白,無非是想爭取個‘寬大處理’,不然他怎么不敢去跟警局坦白。”“我覺得也是?!痹S暮洲嘆了口氣:“所以想想這孫子啥事沒有,我就覺得生氣?!?/br>“總會有的?!眹泪戳怂谎?,淡淡地說:“人的靈魂永存,rou體不過就是個容器而已。鐫刻在靈魂上的罪孽除非能贖清,否則不能抹消。這輩子不行,下輩子再還也一樣?!?/br>“下輩子……”許暮洲咂摸了一下這個味道,總覺得有什么地方奇奇怪怪的:“但實際上,下一輩子對于這個人來說,是一個全新的體驗。沒有上輩子的記憶,也沒有上輩子那些經歷,哪怕他們這一生過得窮困潦倒,悲慘無比,恐怕也很少有人會真心實意地覺得‘我上輩子做了錯事’吧?!?/br>“所以呢?!眹泪粗?,耐心地等他把這句話說完。“人一生中所有的思想都來源于知識和經歷,但每一輩子結束,人就相當于被格式化了一頓。那些所能影響人思維的所有因素都將不復存在,命運的輪盤重新歸零,并且所有的選項被隨機打亂。”許暮洲也覺得自己說得有點繞,他刻意放緩了語速,像是在一邊思考一邊表達:“所以人的上輩子,和下輩子,從實際意義上來說,不應該是兩個人嗎。”還不等嚴岑開口,許暮洲自己都覺得自己不知道在鉆什么牛角尖,他皺了皺眉,抓了一把頭發(fā)。“哲學課太害人?!痹S暮洲嘆了口氣:“一言不合就把自己學成牛角尖本尖?!?/br>“所以審判系統(tǒng)的罪孽評判周期很長,還有以功折過的,罪孽與否無非是你所能看到的片面結果?!眹泪X得他這模樣實在有點可愛,不由得輕笑一聲,好心安撫道:“還記得這世界是靠什么平衡的嗎——情緒。這些情緒是最能反映一個人善念和惡念的,本性善良的人不會因為窮苦而作孽,但是相應的,罪惡的人也不會因為富有而停止作惡。永無鄉(xiāng)存在多年,自有一套生存法則?!?/br>“別說了?!痹S暮洲痛苦地捂著臉吐槽:“辯證唯物主義和實踐唯物主義的碰撞是不會有輸贏的。”嚴岑沒聽懂,下意識問了一句:“什么?”“沒什么?!痹S暮洲抹了把臉,決定離開這個車轱轆話題:“我只是突然好奇……既然永無鄉(xiāng)是平衡世界的系統(tǒng),那你們身在這里,會不會有了解自己上輩子的機會?”嚴岑唇角的笑意有短短一瞬的凝滯,但那種感覺轉瞬即逝,他眨了眨眼,又恢復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這暫時是個秘密。”嚴岑說:“等你離開永無鄉(xiāng)那天,我會告訴你。”第40章中轉(五)永無鄉(xiāng)的日子很清閑。工作性質特殊的好處大概就是上下班的界限無比分明,還不用在下班時間應付奪命連環(huán)Call。許暮洲在第二天睡了個自然醒,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有些不敢相信。永無鄉(xiāng)可能是財大氣粗,無論什么時候起床餐廳里都有溫熱的飯菜,一樓大堂的小攤位上永遠擺放著整排的飲料,就像是有一位經驗豐富的管家在虛無中照應著永無鄉(xiāng)的每一位工作人員。那夜長談后,第二天一早許暮洲就去超市提交了申請表,除了手表之外,他還額外申請了一套紙質日歷?;蛟S是因為不涉及任何信息傳輸渠道,所以超市那邊很容易就批準了,在第三天的時候許暮洲就拿到了想到的東西。許暮洲端著日歷盤算著墻上哪里好掛的時候,嚴岑才剛剛結束補眠起床,他睡眼惺忪地走出臥室,正準備去陽臺補一根晨起煙,就被許暮洲臥室傳來的一聲巨響給鑿清醒了。嚴岑那一瞬間差點以為許暮洲是心理壓力過大,以至于對永無鄉(xiāng)產生了遷怒心理,準備從他臥室開始拆家。“……你。”嚴岑倚在門口,遲疑地問:“在干什么?”許暮洲一根釘子還沒砸完,被突然出聲的嚴岑嚇了一跳,差點從木凳上一腳踩空。嚴岑眼疾手快地撈了他一把,才免得這位新同事剛剛休假就工傷。“沒看見嗎?”許暮洲被嚴岑救習慣了,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對,大咧咧地沖著嚴岑一晃手里的錘子,往墻上一指:“釘釘子啊。”嚴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