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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妍看了看許暮洲,端詳著他這句話究竟是隨口一問,還是想問出什么來。“對于嚴岑來說,扮演別人并不難?!彼五柫寺柤纾S意地說:“所以反倒是任務線內(nèi)身份更方便一點……不然你怎么能在第一天就看到羅貝爾伯爵的日記呢。”許暮洲一想也是,也不再糾結這個話題。“對了?!痹S暮洲探頭往宋妍的身后看了看,問道:“你找到什么線索了嗎?”“勉強算是找到了。”宋妍說。宋妍說著從兜里掏出一個小小的布包遞給許暮洲,這只布包被另一條絲綢手帕裹得緊緊的,許暮洲接過來,用眼神詢問著宋妍。“打開看看?!彼五f。許暮洲依言將布包一層一層掀開,發(fā)現(xiàn)里面放的是一小塊看不出材質的硬塊,沾著一層灰撲撲的灰土。許暮洲湊近聞了聞,發(fā)現(xiàn)那東西上有一種莫名的苦澀味道。“這東西是在花叢里發(fā)現(xiàn)的,埋得很淺?!彼五f:“……里面還有很多,只是太碎了,無法拼接成套?!?/br>許暮洲看了半天沒看出個名堂,開口問道:“這到底什么東西?”“骨頭?!彼五f:“人骨?!?/br>第91章靜夜(十九)許暮洲第一時間就想起了羅貝爾伯爵日記中提到的那位倒霉的花匠。“以血rou來供養(yǎng)花朵”這種事看文字描述和直觀面對實際場景的心理沖擊完全不同,許暮洲皺了皺眉,將這塊骨頭重新包好。“是日記里那個花匠?”許暮洲問。“不止。”宋妍站在小路的路口,看起來并沒有讓許暮洲進去實地參觀的意思。“數(shù)量很多,我隨意挑了幾個點挖了,下面都發(fā)現(xiàn)了這種碎骨。”宋妍頓了頓,接著說:“還有沒完全腐爛的碎rou?!?/br>一陣微風拂過宋妍身后的玫瑰花叢,溫柔潔白的玫瑰花苞輕輕搖曳著,玫瑰的香氣籠罩著許暮洲,輕柔地粘在他的衣角上,然后順著輕風飄然散去。在馥郁濃烈的花香中,埋葬著無數(shù)血rou的腥臭氣息。“我大概看了一下,這些碎rou是分批次的?!彼五f:“有的已經(jīng)徹底腐爛化作泥土,有的還很新,依舊能看出一些肌rou紋理……不過我大致翻找了一下,最新的一批也已經(jīng)在腐爛了?!?/br>“能看出是多久之前的嗎?”許暮洲問。“半個月吧。”宋妍說:“也有可能比這個時間稍短一些,畢竟切得太碎了,腐爛起來也會更快一點?!?/br>許暮洲退后一步,示意宋妍跟著他一起往外走走。許暮洲饒是已經(jīng)不會對生死產(chǎn)生什么過激反應,但依舊對于腳下或許踩著碎尸這件事心里別扭。“不會只是城堡中的仆人?!痹S暮洲說:“羅貝爾伯爵莊園中的仆人數(shù)量很有限,經(jīng)不起他這么殺是一方面,如果他殺死仆人的頻率如此之高,恐怕城堡中早就人心惶惶了?!?/br>“從一些大塊骨頭的骨齡上可以看出,那些碎尸年齡不大。”宋妍跟許暮洲并排而行,說道:“約莫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br>“這是rou眼能看出來的東西嗎?”許暮洲詫異地問:“別以為我是工科生就唬我?!?/br>“在永無鄉(xiāng)工作的人嘛?!彼五Φ溃骸翱傄心敲袋c吃飯的本事?!?/br>許暮洲不知為何,下意識想起了早上在羅貝爾臥室中看到的報紙——那些附近村鎮(zhèn)無故失蹤的妙齡少女。但他又一時想不通,如果這二者之間真的有必然聯(lián)系,為什么羅貝爾要誘拐少女之后將她們碎尸做成花肥。許暮洲總覺得這二者之間還欠缺了某個環(huán)節(jié)。“我之前在嚴哥那看到了一個報道?!痹S暮洲說:“羅貝爾管轄區(qū)域內(nèi)的城鎮(zhèn)和鄉(xiāng)村,在不同的時間節(jié)點中丟失了很多適齡女孩,年齡正好符合十七八歲的樣子?!?/br>“你是想說,玫瑰花叢中出現(xiàn)的碎骨就是那些女孩?”宋妍問。“不排除有這個可能?!痹S暮洲說:“甚至我覺得,這個可能性還非常之大?!?/br>“圖啥?!彼五f得很直接:“先jian后殺?”許暮洲:“……”許暮洲思索了一下羅貝爾伯爵那個等同于無的腿腳,又想了想現(xiàn)在套在那身份上的嚴岑,頓時心情十分復雜。聯(lián)想能力太豐富也有弊端,許暮洲晃了晃腦袋,把滿腦子不堪入目的打碼畫面抹了個干干凈凈。許暮洲跟宋妍這樣說著,已經(jīng)走到了城堡門口。宴會廳中的舞會還在繼續(xù),許暮洲想了想,帶著宋妍上了樓梯,走到了原本分配給自己的房間門口。“你不是住嚴岑那嗎?”宋妍問。“我只是過來找些東西?!痹S暮洲說著從兜里找到房間鑰匙,擰開門鎖走了進去。許暮洲昨天到達莊園時,還沒來得及在這個房間正式落腳,就被嚴岑叫走了,這間房還沒有人動過。許暮洲環(huán)視一圈,發(fā)現(xiàn)他的行李箱橫放在床頭柜旁邊。“隨便坐吧?!痹S暮洲半跪在地上打開行李箱的扣鎖,隨口招呼道。宋妍帶上門,往床上一坐,饒有興趣地看著許暮洲在箱子里翻翻找找。“找什么呢?”宋妍問。“找線索?!痹S暮洲說。宋妍差點被他逗樂了,說道:“你這個身份是永無鄉(xiāng)生成的,又不是世界線中的人物,你這里上哪會有線索?!?/br>許暮洲充耳不聞,他接著在行李中翻找著。他記得之前進屋的時候隨手把請柬塞進箱子里,卻一時不知道塞在哪了。他找起東西來心無旁騖,見什么扔什么,宋妍默默地挪了挪,離他遠了一點,省的被扔一身衣服。直到許暮洲把行李箱翻了個底朝天,才找到隱藏在最底層的請柬。“我是沿用了自己的身份沒錯?!痹S暮洲干脆坐在地上,一邊拆信封一邊說:“但是永無鄉(xiāng)為了讓我的身份在這個世界中不顯得突兀,也會對我的身份作出一定調(diào)整,對不對?!?/br>“當然。”宋妍說:“不然‘許暮洲’這個人可是沒法來參加宴會的。”這個問題許暮洲在上一個世界就發(fā)現(xiàn)了,永無鄉(xiāng)會依照世界線的實際情況來為許暮洲進行身份完善,就像上個世界中的“間歇性失憶癥”一樣,這個世界中必定也有永無鄉(xiāng)的完善內(nèi)容。這不光是“拉塞爾”的姓氏,一定還有什么別的東西。“拉塞爾雖說是貴族姓氏,但是我本人年齡很小,且沒有爵位?!痹S暮洲說:“所以我不可能是羅貝爾邀請來的。這也就是說——”“你也是凱瑟琳邀請對象中的一員?!彼五f。“對?!痹S暮洲說著將請柬翻過來,不出意外地在背面看到了另外的信息。他之前看到這封請柬時剛剛來到這條時間線,加上馬車內(nèi)光線昏暗,以至于他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背面還有其他內(nèi)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