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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成為羅貝爾心里最為特殊的那個“愛人”,在結束這一切的同時,也成為羅貝爾生命中最后一個供養(yǎng)品。第101章靜夜(二十九)四月十五日,天氣晴。羅貝爾莊園內從來沒有這樣熱鬧過,莊園內的白玫瑰在一夜間被晚風吹開,馥郁的花香籠罩了莊園的每一個角落。女仆們用昂貴的香皂洗了手,端著銀盤子和銀剪刀小心翼翼地排著隊走進玫瑰花叢,將每一朵盛開的花朵從花枝上剪了下來。無人在意地上已經和泥土混為一體的碎骨,它們被人深深地踩入泥中,玫瑰上的花露落下來,將這些血rou踐踏成一條路。女仆和廚娘熱火朝天地為了晚宴忙活著,那些嬌艷欲滴的白玫瑰被送入城堡,纏在了每一座燭臺上,悄然侵占了這個城堡的各個角落。羅貝爾原本死氣沉沉的城堡煥然一新,似乎也直到這時候,這城堡中才終于有了些“女主人”的氣息。史密斯探長醒得很晚,他前一夜被一瓶好酒絆住了腳步,就著月光喝到了凌晨兩點半。宿醉之后的頭疼令他整個人昏沉又暴躁,他扶著墻站起來,在盥洗室中匆匆掬了兩把水潑在臉上,又用毛巾擦了兩把,就算作洗漱完畢了。城堡中的留聲機從早上九點就在不斷循環(huán)播放著黑膠碟片,這張碟大概是伯爵夫人非常喜歡的一張,這幾天史密斯已經不止一次聽到這個了。同住一屋的助手不知去了哪里,被褥也疊得整整齊齊,上面已經沒有余溫了。史密斯罵了一聲,最后在房門的玄關前找到了給他的早飯。銀盤子上放著一只手掌大小的骨瓷碟,他沒有使用刀子,而是用叉子胡亂地卷起上面冷卻的煎蛋,塞進了口中。冷卻的油脂在煎蛋上凝結成薄薄的一層油衣,口感非常難以下咽,史密斯丟下叉子,拿起旁邊的茶杯咕咚咚灌了半杯,連煎蛋帶茶水一起吞了下去。囫圇吃完這頓早餐,史密斯才仿佛真正連靈魂帶rou體一起醒來,他抹了把臉,裝模作樣地在穿衣鏡前整理了一下他皺皺巴巴的衣領,準備出門去恭賀一下伯爵和伯爵夫人的款待。只是史密斯探長被酒精糊住的眼睛還沒瞎得太徹底,穿衣鏡不但映出了他的模樣,還連帶著他身后的餐盤一起。方才他著急對付早飯,一時竟然沒發(fā)現(xiàn)餐盤中還放著一張扎著緞帶的精致卡片。史密斯疑惑地回過頭,將那張卡面從托盤中取了出來,扯開上面淺藍色的緞帶結。卡片封面用金箔印上字跡,又下角粘著一片玫瑰花瓣,不知是用什么手段處理過了,看模樣還異常新鮮,用手摸一摸,能摸出上面不同于鮮活花瓣的干澀觸感。許暮洲正站在主臥寬大的木窗前,看著外面那片支離破碎的玫瑰花叢。在他身后,宋妍斜靠在床頭,一邊讀著晨報,一邊見縫插針地往嘴里塞新出爐的曲奇餅干,悠哉得活像個來旅游的。嚴岑從一早就沒了蹤影,約莫是去處理羅貝爾的人際關系了。許暮洲望著莊園中來來往往的仆人,問道:“你好像一點都不擔心?”“擔心什么?”宋妍翻過一頁報紙,咔嚓咔嚓地把嘴里的小餅干咽下去,才繼續(xù)說道:“擔心任務完不成?”“嚴哥說,直到現(xiàn)在,莊園中的客人都不知道凱瑟琳已經不在了,那他準備拿什么出去舉辦晚宴?”許暮洲說:“臨到頭了才告訴大家這次宴會是伯爵夫人的遺愿嗎?”“小暮洲,你看過這個年代的戲劇嗎?”宋妍問。“嗯?”許暮洲回過頭:“……社畜沒有這種閑情逸致?!?/br>“也是,你們清理任務每次都跟貓追狗攆一樣,哪有閑心干這個?!彼五读硕妒种械膱蠹?,將紙張按折痕重新疊好,放在膝蓋上,鄭重其事地說:“在舞臺上,很多情況是不可控的,場務人員哪怕檢查過了所有細節(jié),可是在正式表演的過程中,還是會出現(xiàn)很多問題,有時候是鎢絲燈壞了一盞,有時候是幕布拉到一半會卡在半空中?!?/br>許暮洲不太明白她為什么說起這個。“可是無論出現(xiàn)什么突**況,演出都還要繼續(xù),至于要怎么繼續(xù)下去……就要看臺上演員自己的經驗和能力了?!彼五f:“我大概能理解嚴岑為什么不把任務完成的流程告訴你,因為既然我們已經要提前離開這場大戲,那知道的越少,其實越適合他發(fā)揮?!?/br>“也是?!痹S暮洲嘆息道:“反正也就只有今天一晚上了?!?/br>越臨近傍晚,城堡中就越熱鬧,樓下的黑膠碟片換到了第三張,莊園中到處都點起了風燈,連這些莊園中的燈柱上也纏滿了白玫瑰的莖葉。許暮洲聞了整整一天花香味兒,現(xiàn)在聞見這個還有點反胃。嚴岑替他們安排的馬車在七點鐘到達莊園,六點五十分時,許暮洲和宋妍準時從側梯下了樓。大多數(shù)賓客都已經進入了晚宴廳開始日常交際,并沒有人在意到這兩位賓客已經悄然離開了城堡。而嚴岑正坐在莊園大門前等著他們。他今天穿著一身與油畫上一模一樣的禮服,膝蓋上放著一件十分厚重的洋裙,這條裙子熨燙得很整齊,領口和肩膀上的珠寶也擦拭得干凈明亮。在這條裙子上,橫放著一朵嬌艷欲滴的白玫瑰。“這是給凱瑟琳的?”許暮洲問。“是一會兒要用的?!眹泪χ卮?。宋妍將行李箱拎上馬車,也并不跟嚴岑告別,就先行鉆進了車廂里。公共馬車的駿馬走了一整天,車廂一動就煩悶地甩著腦袋,又被馬夫拉緊韁繩呵斥了。許暮洲抬頭看了看嚴岑身后的城堡,留聲機被樂隊所取代,大小提琴的聲音可以傳的很遠,站在莊園門口也聽得見。“迪恩給凱瑟琳的那首曲子寫好了嗎?”許暮洲又問。“還沒有?!眹泪托牡鼗卮鹫f:“他會在宴會高潮修改好這首曲子的,然后這首曲子會帶著凱瑟琳的愿望……流傳百年?!?/br>嚴岑說完,從手腕上褪下那只繡球花,重新繞在了許暮洲手上。那只繡球花上的執(zhí)念只剩下薄薄一層,仿佛輕輕一抹就能抹消。“再過一會兒,等到任務完成,你就可以結束這個任務了。”嚴岑說。然后他捻起了膝蓋上那朵玫瑰花,細心地將上面的花刺剃掉,在許暮洲疑惑的目光中,將其別在了許暮洲胸口的胸針上。“衣服是給凱瑟琳的?!眹泪f:“這個是給你的?!?/br>然后嚴岑像再平常不過的分別一樣,伸手替許暮洲拂了拂肩膀,笑著說:“永無鄉(xiāng)見?!?/br>許暮洲明明還有別的話想問,但他看著嚴岑泰然自若的樣子,就覺得什么也問不出來了。于是他也學著嚴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