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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永無鄉(xiāng)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38

分卷閱讀238

    暮洲說:“兇手掌握了完全意義上的上風(fēng),但他只是在客廳里弄傷了許康?!?/br>
許暮洲說著,在那副平面圖客廳中依據(jù)血跡范圍劃了一條路線,說道:“許康在客廳東躲西藏半天,最后不得已逃到了臥室中,然后在臥室被兇手一擊必中,殺死在這個現(xiàn)場中?!?/br>
“在這個過程中,兇手似乎并不著急要許康的命?!痹S暮洲說:“就像——”

“就像貓抓老鼠一樣!”張悅說。

“對?!痹S暮洲說:“現(xiàn)場沒有翻找痕跡,貴重物品也沒有丟失,排除謀財害命的可能——往仇殺和情殺身上查吧?!?/br>
許暮洲剛想說散會,張悅就舉手打斷了他。

“那那張撲克牌呢?”張悅問。

許暮洲抿了抿唇,神色沉重地看了那張撲克牌一眼。

“先查社交范圍和人際關(guān)系?!痹S暮洲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吩咐道:“沈雙去查秦懷和齊遠的情況,張悅帶著技偵的兄弟辛苦一點,如果監(jiān)控沒找到可疑目標,就把能查到的小區(qū)內(nèi)監(jiān)控都盡可能看看——我會催催法醫(yī)那邊給一個具體的死亡時間,縮短一下你們的工作進程。”

“至于撲克牌?!痹S暮洲說:“我再想想——”

許暮洲心里有個非常不好的猜想——他覺得這張撲克牌是一種編號。

但這話要說出來勢必會造成恐慌,何況他也不能確定“四”到底是最末尾那一位,還是開端的那一位。

犯罪分子犯案的時候才不管什么天氣如何,有案子的時候別說外面下雨,就算下刀也得往外跑。

刑偵二隊開完會,不到二十分鐘的功夫就一個個跑得無影無蹤,各司其職去了。

這場雨一連下了十幾個小時,才終于有了緩和的意思。法醫(yī)部張老請假,整個辦公室就只剩下了嚴岑這么一根獨苗,花了一個白天功夫才做完尸檢。

冬季天短,加上雨下了一整天,不到晚上六點,外面的天已經(jīng)黑得差不多了。

嚴岑將尸體推進了冷凍柜,摘下手上臟污的一次性手套丟進回收桶里。

法醫(yī)室在二樓走廊盡頭,靠近背陰面,加上沒有電暖氣,屋里的室溫跟冷藏箱也差不了多少了。

已經(jīng)是正常下班時間了,但嚴岑并不急著走。他慢條斯理地收攏好尸檢報告,又用曲別針將其釘好,端端正正地放在桌面上,等著許暮洲來拿。

窗外淅瀝瀝的水聲延綿不絕,嚴岑走到窗邊往外看了看,停車場中的那兩輛沒貼警用標志的便車還沒有回來。

他收回目光,下意識伸手進兜里掏了掏,結(jié)果摸了個空才想起來,“嚴法醫(yī)”是不抽煙的。

嚴岑是個非必要情況下絕不委屈自己的人,他看了一眼時間,從門后隨手拿起張老留在辦公室的透明雨傘,準備去外面買一盒。

從公安局出門往右拐,不到十米的地方就有個便民小賣部,成天跟他們這些人打交道,眼瞅著快要憑借著“鮮蝦魚板面”和“香菇雞rou面”成為市公安局的第二食堂。

“拿盒煙。”嚴岑說:“萬寶路。”

小賣部的中年老板抬眼從報紙上看了他一眼:“硬的軟的?”

“硬的。”嚴岑說:“加個打火機。”

嚴岑從兜里摸出兩張紙幣遞進去,又順手從窗戶柜臺旁邊拿了盒薄荷糖,正好湊了個整,不用找零了。

他買完煙回到市局,算上在門口甩水擦鞋的功夫攏共也就花了四分多鐘,然而嚴岑沒想到,就這么短短的一段路也能出幺蛾子——他在二樓的樓梯間被人攔住了。

攔住他的是個很年輕的男人,看起來也就二十幾歲,從肩上的肩章來看,還是正在實習(xí)的年輕警員。

“我聽技偵的人說,刑偵二隊收了個案子,是個畫家死了?”青年問。

“嗯?!眹泪焕洳粺岬卮饝?yīng)一聲,把雨傘的彎狀手柄掛在手腕上,隨手拆開手里那盒煙,把外面那層塑料包裝和扯下來的煙紙團成一團,丟到了旁邊的垃圾桶里。

“誰報的警?!蹦腥俗穯柕馈?/br>
嚴岑把拆好的煙放回兜里,他手腕微微一動,傘柄就從他手腕滑落下來,被他握在了手里。

雨傘上的水珠順著傘尖流淌下來,將腳下的一小塊紅色地毯暈染得顏色很深。

“是齊遠。”嚴岑頓了頓,又說:“——還有個小明星?!?/br>
“誰?”男人說。

“秦懷?!眹泪f。

第170章天黑請閉眼(八)

這場冬雨的收尾也收的不利索,淅淅瀝瀝地又下了好幾個小時才徹底停下。

市局門口的理石臺上結(jié)了一層薄薄的冰,在燈下泛著暖光,一踩上去直打滑。

晚上六點半,外頭的路燈準時亮了起來,法醫(yī)辦公室的窗戶正好能將市局大門外的情況盡收眼底,嚴岑站在窗前,手中的煙只剩下最后三分之一。

法醫(yī)室背陰,光線本來就不太好,白日里也是陰沉沉的,時常要開著燈。

但對嚴岑來說,白天晚上都沒什么差別。于是入夜后他也懶得動彈,隨意地靠在窗邊,就著窗沿上一只可樂罐抽煙。

煙蒂從小小的易拉罐口中掉落下去,熾熱的火苗熄滅在水中,發(fā)出嘶得一聲輕響。嚴岑目光微動,順手又從煙盒里抽出了一根。

從嚴岑的使用頻率上來看,他這盒煙估計活不過今晚了。

塑料打火機出火口附近的金屬被火苗舔舐得微微發(fā)燙,嚴岑再一次按下火機,火苗撲哧一聲跳了出來。

這顫顫巍巍的火苗就像賣火柴小女孩的火柴一樣不頂事,勉強將煙點著,在空氣里活不過三秒鐘就自動熄滅了。

這屋里唯一的光源出現(xiàn)須臾又重新消失,快的像是人的錯覺。

二樓除了法醫(yī)室之外還有幾間別的辦公室,另一頭整間走廊都是刑偵一隊的,靠近法醫(yī)室這側(cè)的零星幾間好像是行政辦公室。

——嚴岑走了兩遍,但都沒細看。

市局總是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走廊里永遠不缺人聲,但那人聲腳步聲會在晚上六點半左右達到一個小小的高峰,大概要停留半個小時左右。不用加班的人呼朋喚友,有的腳步急促地趕著回家睡個早覺,有的呼朋喚友,準備去后街的老店吃牛蛙火鍋。

留下來加班的人也不安生,要趁著人沒走完的功夫把需要的資料一家家收齊,或者把忙著要用的東西理出來,抓著倒霉的同事一起加班。

痕檢那邊有的人被堵個正著,約好的位置去不成了,只能一邊拿著證物袋往回走,一邊撥著號碼取消定位。

這些繁瑣的聲音交織在一起,都一并進了嚴岑的耳朵。

他指間的香煙明明暗暗,火星吞噬著薄薄的紙卷,將煙草炙烤成脆弱的白灰。

窗外暖黃色的路燈光和馬路上紅色的剎車燈扭曲地融合在一起,隨意地涂抹出“車水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