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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懷疑他的科舉成績?會不會懷疑他如何通過殿試,如何犯下欺君之罪?謝奪卻并沒有追究他對法家一竅不通,轉而若無其事地看向一旁,說出一段毫不相干的話語:“昨日侍講先生布置的那篇洪范策論,我還沒動筆,后晌還得去練習蹴鞠?!?/br>什么意思?案板上的韓皎艱難的開動腦筋,陡然眼睛一亮,終于領悟了大boss的意圖!謝奪的意思是自己想去踢球沒空寫作業(yè)。所以說,繞這么大圈子拿住他把柄,只是為了要他幫忙寫作業(yè)?就這點出息,怎么當上終極大boss的???韓皎閉眼深吸一口氣,沉聲表態(tài):“殿下強身要緊,至于那篇策論,微臣愿為殿下捉刀代筆?!?/br>謝奪斬釘截鐵地回應:“明早卯正之前交給本王,謝了?!?/br>旋即轉身飛奔踢球去了。韓皎:“……”你小子答應得也太爽快了吧?按照國際慣例,不都得羞怯推脫一番嗎?質疑中,大boss輕盈矯健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宮巷拐角。*刑部衙門地牢里,一片寂靜。這重犯監(jiān)牢已經很久沒吞過活人了,陰冷的墻面像是修成了精,每一聲話音傳出來,回音都仿佛厲鬼的回應。“趙亮!你還嘴硬?”輪番審訊的官員坐在行刑室角落案幾后,地牢里陰冷的濕氣仿佛能透過骨縫。“不過是有一說一,三年守邊無功,是我的罪過,殺頭抄家,趙某絕無怨言,但殺良冒功這等污蔑之言,千刀萬剮也休想叫趙某屈打成招。”被綁在行刑十字柱上的男人四十上下年紀,一臉的絡腮胡與亂發(fā)糾結沾粘,面色黝黑泛黃,身上卻并無血污。“還敢狡辯,若非殺良,韃子尸首里那些婦孺,你作何解釋?”“一千多韃子的尸首,有幾具婦孺有何奇怪?”趙亮一口咬定:“大人沒守過邊,不知韃子習性,他們將士中,拖家?guī)Э趤磉吘炒迩f劫掠并不稀奇。核查的御史沒見過這陣仗,偶然發(fā)現(xiàn)幾具婦孺尸首,就密信入京,問都不問我一句,這等外行人,害得耿耿忠將淪為階下囚,除了一個冤字,趙某別無他想!”“一派胡言!”審訊官拍案而起,走到趙亮面前憤怒道:“御史去核查尸首時,已過了半個多月,埋在底下的尸首已經無法分辨,一百多具尸首中,有二十多名婦孺,這也能叫尋常?”趙亮不屑道:“婦孺都是最后斬殺的,所以堆在最上層,就是全挖出來核查,也就這二十多具婦孺尸首?!?/br>“現(xiàn)在尸首無法全部核查,你自然如此狡辯!”“大人不信,末將也別無他法,只求速死,來世再報燕王知遇之恩。”“放肆!”審訊官員怒斥道:“你若真是條漢子,就不要牽涉無辜,或可保家人平安,仔細想清楚?!?/br>牢房隔壁,暗中聽審的幾人互看了一眼。坐在中央的是燕王府的大太監(jiān)吳勝,也就是燕王的大伴。他聽到此處,白凈肥胖的臉已經漲得通紅,額角青筋繃緊,緩緩站起身,一言不發(fā)地走出了牢房。刑部陪審的兩官員趕忙起身跟了出去。“此惡賊敬酒不吃吃罰酒,早該嚴刑懲治?!毙滩孔笫汤汕匦迣莿俟Ь吹?。“論理,活剮了他也不為過?!眳莿偕ひ舸群停]有年輕太監(jiān)那種尖細的音調,“只是這賊硬要攀扯咱殿下,若不先教他改口,動刑就有屈打之嫌,外人不知情,免不得損了殿下的聲名?!?/br>兩位官員對了個眼色,秦修立即回應道:“我等已經找到此賊受賄之實,以數(shù)額論,足夠夷三族,任何時候,都可追責。”吳勝嘆息道:“還是以殺良冒功定罪為上,諸位大人都了解咱們殿下的為人,那是說什么也不肯為了避嫌壓下這案子,可咱們哪忍心叫殿下這般剛正君子,蒙受不清不白的牽扯?”兩位官員聽明白了,燕王是不打算壓下殺良冒功案了,吳勝又非要他們設法洗脫那罪將與燕王的關聯(lián),還不能有屈打成招之嫌。在場官員一同陷入沉默。吳勝見眾人為難,便把話挑明了:“這廝用心險惡,卻也不是滴水不漏,諸位大人不是已經查到他受賄之實了嗎?再往上查一查,看看他拜的是誰的山頭?!?/br>在場官員臉色都有些泛白。那罪將趙亮,是李閣老的學生提拔上來的,而李閣老一黨與燕王黨是敵對關系,若是查出上下牽扯,燕王自然就洗清了嫌疑。可李閣老一黨本就行事低調嚴謹,滴水不漏,更何況牽一發(fā)而動全身,誰敢去捅這燕王自己都捅不動的馬蜂窩?吳勝看出眾人蒙混之意,便冷下臉來,沉聲道:“查證罪行、洗清冤屈,是諸公分內之事,沒人逼迫諸位替天行道,若是諸位不想驚動趙亮的靠山,那就盡管定案,咱燕王府也不怕諸位這鍋臟水。”作者有話要說:小白:遲早要讓這個學渣反派知道逼迫穿越者代寫作業(yè)的下場,你等著你等著你等著!第6章第一次見面,就被大boss給了下馬威。韓皎心里不踏實。雖說謝奪只是用這個把柄換他幫忙寫家庭作業(yè),但他倆又沒有達成相互保密協(xié)議,謝奪會不會把這事跟弟兄們私下里當笑話說了?畢竟謝奪是皇子,就算真達成了保密協(xié)議,他口無遮攔一下,韓皎也打不過他,還得靠未來的大腿燕王幫把手報仇。憂心忡忡回到翰林院,全院實習生立即抬頭,沖韓皎行注目禮。平時進出門都沒人搭理他,此刻心里藏著事,韓皎沒注意到大家的反應,板著臉回到自己書案后坐下。“小白賢弟,幾位皇子跟你談什么學問了,這么久才回?”隔壁桌的陳玉崢頭一回主動與他搭話。還在擔心翻車事件的韓皎迷迷糊糊地隨口回答:“沒談什么。”陳元橋笑道:“沒談什么,您還待在上書房磨蹭到現(xiàn)在?倒叫林翁獨自回直廬去了,真是叫我等齒冷吶。這人啊,高枝攀急了,小心腳踏板塌了,栽一大跟頭?!?/br>雖然是句風涼話,倒是提醒了韓皎,方才散學時,謝晉拉著韓皎說話,冷落了林翁。林翁身為侍講,總不能站在一旁等韓皎這個“小跟班”,只得先行告退。這事兒韓皎難做人,哪有老師講了一個多時辰,學生一個個圍著實習老師轉的道理?可這些學生不是尋常百姓家子弟,他們用不著顧慮這么些人情世故,倒是韓皎,回來應該先去給林翁請示一下。剛被大boss嚇著,一時忘了,韓皎此刻就想起身去直廬,可陳元橋還在一旁說風涼話,他要這時候有動作,還真像個急于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