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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客人似乎還沒結(jié)賬,跑堂慌忙轉(zhuǎn)身大聲吆喝其他人手。謝奪滿臉疑惑。這小神童就算心虛,也不至于帶著客人一起逃跑吧?飯都不吃了。真掃興,轉(zhuǎn)身回雅間,謝奪忽然想到一個嚴(yán)重的問題——小神童給他買包十來兩銀子的藥,就可憐巴巴說是要省吃儉用大半年,怎么這十幾兩一桌的菜,想扔就扔了?謝奪從來不是個心胸寬廣的人,而且長這么大,從來沒有人敢連續(xù)耍他這么多回。真的來火了,謝奪轉(zhuǎn)身疾步下樓,走出酒館,翻身上馬,垂眸問等在外頭的侍從:“剛才是不是有四個男人行色匆匆跑出來?一個少年人,一個中年人,兩個老百姓?!?/br>侍從上前拱手到:“回主子的話,是有這幾人剛打這里走過,那個中年男人扶著少年,腳步匆匆上了對面一輛灰綠色馬車,朝東頭去了。”謝奪二話不說,打馬朝東追去。“主子!”幾個侍從慌忙想要上馬去追,卻聽九皇子遠(yuǎn)遠(yuǎn)拋下一句“我去去就回”,不多時,就被行人淹沒在長街盡頭。*車廂里。被綁放在對面的弟弟被塞著嘴,哭不出聲,滿臉都是眼淚和鼻涕泡。韓皎滿眼的怒火已經(jīng)藏不住了,側(cè)頭看向身旁的劉常卿:“劉兄,大家都不容易,你真想把事情鬧得無法收場么?”劉常卿搖頭嘆道:“是韓大人不給人留活路啊?!?/br>韓皎蹙眉道:“我只是上街買幾只包子,莫名其妙被你們引去酒館,酒館里偶然遇見宮里的熟人,又不是我安排的,你總不能因?yàn)檫@事兒就跟我翻臉吧?”劉常卿越想越是后怕,不再看韓皎,也不再回話。“你先冷靜下來?!表n皎口氣和緩地勸道:“咱們都是為上面辦差,我理解你們的苦衷,不會追究這事兒,好嗎?先把車停下來,咱倆再商量,大不了我送還一部分賬簿就是了,絕不讓燕王知道。我弟弟還小,禁不住嚇,你們讓我先把他送回去,我自個兒跟你們談?!?/br>“問題是咱找你的事兒,已經(jīng)被宮里的主子瞧見了。”劉常卿臉色難看。“是被他們的太監(jiān)瞧見了。”韓皎安慰道:“這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他們以為咱倆是哥們兒,一起喝酒罷了?!?/br>劉常卿搖搖頭:“沒這么簡單,他們既然瞧見你了,開頭不打招呼,后來又叫你單獨(dú)去,可不是瞧出點(diǎn)兒什么了嗎?”韓皎痛苦地閉上眼。真他媽cao蛋,攔誰也攔不住心虛的小人胡思亂想。深吸一口氣,韓皎好聲好氣地解釋:“你真的想多了,劉大哥,我老實(shí)告訴你,請我過去的是宮里的小皇子,小皇子他想找誰,那是顧不上旁邊人面子的,他沒這個習(xí)慣!他要真的懷疑你,還能有耐心讓你跟我談這么久么?那不可能!”劉常卿心亂如麻,哪里肯聽勸,他本來料定這小庶吉士顧及家人安全,就一定不敢魚死網(wǎng)破,只恨這小子嘴太硬,東拉西扯耽擱了時辰,竟害他在宮里主子面前露了馬腳。就在此時,坐在車尾的手下急道:“大人!有人打馬追在后頭,似乎是奔咱們來的!”劉常卿心下一驚,趕忙起身彎腰走到車尾,掀開簾子往外看,就見遠(yuǎn)處一身華貴獵裝的男人,騎著一匹純黑駿馬,飛馳著接近。“快!”劉常卿慌忙朝駕車的手下催促道:“快跑!有人追上來了!”韓皎忙勸道:“劉大哥,既然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咱們不如停下來,把話說清楚,我替你遮掩過去就成了。”劉常卿咬牙切齒道:“遮掩個屁,他們要是不懷疑咱們,這么急著追來作甚!”“懷疑那就更得解釋啊。”劉常卿不理他,轉(zhuǎn)身朝車夫吼道:“往西坡北邊林子跑,快!”馬車很快竄進(jìn)樹林,地面坑坑洼洼,顛得阿墨整個兒飛起來,又摔回座椅,哭得快要提不上氣了,一個勁地喊哥哥。韓皎慌忙站起身,卻被劉常卿的手下按回座椅,“別亂動!”“讓我抱著他成嗎?你們想摔死我弟弟嗎!”那手下還有點(diǎn)人性,起身一把將小孩撈過來,送到韓皎懷里。“那人的馬太快了,咱們跑不過!”“好像就他一個人?”“說不定是探路的,后面一定有追兵!”“再快點(diǎn)啊!要追上了!”劉常卿焦頭爛額地沖車夫大吼。然而他們的馬還拖著馬車,如何能逃過上等駿馬的追逐?后頭那人越追越近,到了足夠的距離,厲聲朝他們喊話——“停下來!你們跑什么?立即給爺停車!”這一聽,是個略顯稚嫩的少年嗓音,車?yán)锏膸兹硕际且汇叮o張的神色頓時舒緩了一些。“好像確實(shí)就他一個人?”眼看人追得近了,劉常卿看清馬上坐著的確實(shí)是個少年,立即轉(zhuǎn)頭下令:“陳二,你去攔住那小子,別傷他性命,打暈了事?!?/br>“千萬不要!”韓皎連忙阻止:“聽我說……”“是!”劉常卿帶來的手下,都是頂尖的高手,別說對付一個乳臭未干的少年,就算來十個八個壯漢,也不在話下。不等車停,打手飛身一躍而下,揮舞起九節(jié)鞭,看著打馬而來的少年接近了,長鞭撕裂空氣,直取少年脖頸!他原本打算繞住少年脖子,一把將他拉下馬,直接摔暈,最好動作快得讓對方看不清自己面容。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打手跳下車之前,不知道韓皎的那句“千萬不要”,不是怕他傷害少年性命,而是怕他當(dāng)場斃命……此刻馬上那少年,還不是未來那位讓倭寇韃虜都聞風(fēng)喪膽的“戰(zhàn)神謝奪”,而是深宮之中,籍籍無名的“咸魚九皇子”,除了聽說長得尤其小白臉之外,民間并沒有關(guān)于他的傳說。所以,當(dāng)看見少年竟然輕而易舉穩(wěn)穩(wěn)接住九節(jié)鞭的一剎那,打手只是懷疑自己出擊的姿勢出了問題,正想收回九節(jié)鞭重新出擊,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連人帶鞭飛了起來……那少年竟然握著鞭子另一頭,生生把他扯飛向半空!不等他鞭子脫手,少年飛速一旋長鞭,反繞住他的脖頸,將他重重朝地面砸去!“砰”地一聲重響,打手在鋪滿樹葉的泥地里,砸出一個寸深的泥坑。少年一拉馬韁,人馬合一,調(diào)頭繞著打手走了一圈,手里拿著他的長鞭,指著他的鼻子呵斥:“你敢對爺動手?”打手滿臉怨毒,以為是自己掉以輕心,才反被重創(chuàng),死死盯著少年,吐出口中鮮血,惡狠狠道:“打的就是你!”謝奪難得出宮,在他狹小的人際關(guān)系圈里,很難遇到這樣不要命的挑釁,抬手就把九節(jié)鞭砸在那人臉上,呵斥道:“起來!你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