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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執(zhí)聲中,謝奪忽然開口:“我要求先生立刻搬出六哥的別宅?!?/br>喧鬧聲戛然而止。三人驚訝地轉(zhuǎn)頭看向謝奪。九皇子的表情挺嚴肅,不像是在開玩笑。“就是這個要求嗎?”韓皎很吃驚:“沒有別的東西要畫在我臉上?”“這算什么懲罰?”謝安摸不著頭腦,轉(zhuǎn)頭問韓皎:“對了,小白先生為什么會住在六哥府上?”謝靖替韓皎回答:“六哥說小白先生在幫他算賬冊。”“那先生是幫六哥忙正事???”謝安回頭看向謝奪:“九哥為何要小白先生搬出來?”“對啊,為什么?”謝靖也不明白。謝奪沒理會旁人詢問,走近一步,瞇起狹長雙眼盯住小神童:“先生會履行約定吧?”“如果只是這個要求,那一定沒問題?!表n皎茫然看著大boss,老實交代:“因為臣昨日就已經(jīng)搬出燕王別宅了?!?/br>謝奪眼睛一亮。小神童不但耗費心血,給殿下設(shè)計了新球和一整套競技賽規(guī),還主動拋棄了六哥。九皇子滿意地勾起唇角。“先生為什么搬回家?六哥的帳都查完了嗎?”謝安詢問。韓皎笑道:“是啊,辦完差事,也不能總賴著,被燕王下了逐客令,只好收拾行李回家了。”謝奪笑意消失,沉聲道:“六哥對你下了逐客令?”韓皎頓了頓,點頭:“是啊,哈哈,臣帳算得不怎么好,燕王殿下找了更好的賬房先生?!?/br>大皇子跟這三位小皇子也有來往,尤其是謝奪,因為最得圣寵,也是大皇子拼命巴結(jié)的對象之一,所以,韓皎必須讓三個小皇子也以為燕王跟他鬧掰了,以免他們在大皇子面前露陷。“小白先生本就不是算賬的,六哥也太大材小用了?!敝x安抱怨道。謝靖也出言安慰了幾句。深宮中的皇子們與宮外激烈的爭斗隔絕,燕王也從不把自己的事情拿出來讓弟弟們憂心,所以,這些小皇子對此前發(fā)生的事,都不清楚具體狀況。奇怪的是,得知韓皎已經(jīng)離開了燕王府別宅,謝奪非但沒有露出滿意神色,眼神里反而透出一股肅殺之氣。韓皎渾身一凜,不自覺恢復了恭敬態(tài)度。謝奪真是個奇怪的人,韓皎覺得這小子平日其實挺不拘小節(jié),甚至算得上寬宏有風度。謝奪身上有一種能讓人感覺出得真性情,以至于韓皎不受控制地放松警惕,謝奪卻又能利用他的無防備,摸透他的真實一面。每當韓皎自認為看透了謝奪,想靠得更近,就會發(fā)現(xiàn)這小子看似頑皮不羈的性情里,似乎還藏著更深的一面。那一面,被華麗美好的景色包裹其中,仿佛有未知的野獸守衛(wèi),任何人有意接近,就會被迷霧里隱約露出獠牙的野獸嚇退,只好繼續(xù)留在美麗安全的花園中,貪婪地享受謝奪無害可親的一面。難怪后期崛起后,收買人心玩得那么溜,原著中的大boss身上有一種奇特的吸引力,似乎能讓人下意識靠近沉溺,察覺危險時卻已經(jīng)深陷其中,甚至心甘情愿選擇繼續(xù)依靠、任他擺布,韓皎看書時還覺得不合理,深陷其中才隱約覺得哪里不對勁。提前完成了boss奇怪的要求,韓皎輕松完成賭約,接著給皇子們講了一些新球的玩法技巧,就回翰林院去了。回去的路上一直在琢磨。大boss為什么特地用賭約要求他離開燕王?這小子該不會是藏得特別深,從小就有搶皇位地打算?可憑良心說,大boss似乎并沒有特別欣賞韓皎的智謀,至于花心思跟燕王爭奪這么個“平平無奇”的小謀士嗎?而且,得知燕王將韓皎掃地出門,謝奪反而面色不悅,這就更不像是爭奪人才的表現(xiàn)了。大boss的心思可太難猜了,還得繼續(xù)研究。*翌日晌午,燕王府正院偏廳。兄弟倆在八仙桌旁相鄰而坐。“你非要過問這些事做什么?都已經(jīng)過去了。”燕王抬手給弟弟夾了一筷子牛rou片。謝奪垂眸撥弄著手里的空茶杯,淡淡開口:“韓皎給哥查什么案子,哥不說,我就沒問,可他此前為了這個案子,險些遭遇殺身之禍,這才不到半個月,就被哥掃地出門,看來他是沒有其他用處了?”燕王一愣,怒道:“你小子纏了我一上午,是為了給韓先生討公道來的?!”“不行么?”“你不關(guān)心你六哥cao勞,倒關(guān)心起我如何對待自己的下屬?”謝奪一側(cè)眸,最后一次嚴肅提醒:“韓皎是我的下屬,只借給哥查賬?!?/br>“對對對對,是我跟你借的,行了吧?”燕王不想跟霸道慣了的弟弟硬碰硬,只好服軟道:“我記得前陣子你還總催我,說算完帳趕緊放韓皎回家,為什么現(xiàn)在韓皎安安穩(wěn)穩(wěn)回了家,你又來找茬?”謝奪冷冷回答:“差事辦完主動辭別,和被掃地出門,能相提并論么?”燕王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無奈地解釋:“我錯了,以后一定讓屬下主動辭別,行了嗎?”“不行?!敝x奪一垂眸,目光執(zhí)著,盯著手里的杯子:“別人我不管,哥必須說明白,為什么趕他走?!?/br>燕王痛心疾首。惹不起,惹不起。只能當場編理由。然而事實很殘酷,他這個九弟不是能隨意糊弄的人。燕王接連編了七個理由,都被謝奪瞬間找出了破綻。如果再編下去,謝奪就真生氣了。燕王只好把事情真假參半地簡略講了一遍,讓謝奪找不出破綻。“如此荒唐的口供,哥也信?”謝奪一臉鄙夷。燕王不能告訴弟弟自己是在跟韓先生演戲,只能假裝憂心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就算我不信刑部口供,那也不能不信大哥打探來的消息?!?/br>謝奪坦言道:“就大哥那腦子,能打探出什么可靠消息?我去二哥家門口跟乞丐打聽,都比大哥披肝瀝膽打聽來的消息靠譜。”“不許胡說?!毖嗤鯂@息道:“這件事,你不要過問,也不許對任何人說,如今韓皎已經(jīng)幫我查明了刑部的賬目,再留著他也沒什么用,我便讓他走了,有何不可?”謝奪分析問題嚴重性:“卸磨殺驢,這名聲打出去,哥是生怕再有謀士投奔、百姓愛戴?”“人小鬼大?!毖嗤醭獾溃骸案缱杂兄\劃,吃你的飯去!”謝奪冷哼一聲:“我會讓哥后悔誤會韓小白?!?/br>燕王:“……”這九弟真無法無天了,前陣子硬要他放韓皎回家,現(xiàn)在人放了,又說要讓他后悔!孩子皮癢愛找茬,多半是廢了,是時候揍弟弟一頓了。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