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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問。”韓皎:“……”終于明白大boss今兒這一身憂郁頹喪的氣質是怎么回事了。皇帝或許知道謝奪政治才能很出色,卻肯定想不到這小子真正的天賦都點在軍事上。如今兩萬韃靼騎兵勢如破竹,直奔京師而來,二十二萬精銳遠在羅州,京城三大營士兵只剩一半,各鎮(zhèn)勤王之師都還沒收到軍報,只有京畿附近的軍隊緊急趕來增援,京城總兵力才七萬。而京城有九處大門,分散防守的話,一個關口才幾千人,韃靼騎兵機動性極其強悍,一旦找到防御薄弱點……后果不堪設想。韓皎陡然平舉雙臂在胸前交疊,對謝奪深深一揖:“臣想求見圣上,求殿下引見?!?/br>謝奪蹙眉道:“你想干什么?能說的我都跟父皇說了,他不答應我,怎么可能聽你的勸?”韓皎一抬眼,神色堅定道:“臣有辦法?!?/br>“不行。”謝奪背過身冷冷道:“父皇現(xiàn)在焦躁不堪,我昨日剛被訓斥了一頓,你難不成是想挨廷杖?就你這身子骨,兩板子都能打斷氣了?!?/br>韓皎拱著手疾走繞到謝奪面前:“臣知道輕重,絕不會觸怒龍顏,且由您引見,陛下說什么也不會要臣的命?!?/br>謝奪不答應。“殿下!”韓皎朗聲道:“當此危難之際,萬不能再耽擱了,您若不愿為臣引見,臣便直闖西苑,跪求陛見!”“你瘋了么韓小白?”謝奪急道:“就算失去伏擊機會,京城有七萬守軍,到時候我照樣可以與守城將領商議應對策略。”韓皎肅然道:“守衛(wèi)京城的勝算,與山嶺伏擊的勝算相比,如何?”謝奪冷聲道:“明知故問?!?/br>“既然如此,殿下怎能坐視圣上因愛子心切錯失戰(zhàn)機,陷入險境?”韓皎抬眼直勾勾盯著謝奪:“殿下已經年滿十七,有能力自己做出決斷,您是天生的軍事奇才,而一位真正的統(tǒng)帥,除了要擁有準確的判斷力,還需要擁有承擔風險的魄力!”謝奪陡然呵斥道:“你要我拿你的性命來承擔風險嗎?”韓皎一愣,一雙急切的桃花眼里瞬間一片迷茫。“臣并非肆意妄為之輩,在圣上面前必然知道輕重,絕不會惹禍上身?!表n皎直起身,恢復了以往懇求大boss幫忙的神色:“臣只敢在您面前不知禮數(shù)、舉止狂妄?!?/br>謝奪聞言更來氣了:“為什么?”一陣沉默。韓皎小小聲回答:“臣也不知道?!?/br>謝奪凌厲的眼瞳陡然緩和一瞬,低聲道:“你只在我面前會感覺非同尋常、難以自控么?”韓皎一雙桃花眼霎時間慌亂地微微閃爍:“……”這個問法好特別,讓人都不好意思回答了。謝奪眼里的光澤忽然變得火熱,充滿侵略氣息,又走進一步,低聲逼問:“你在我面前放肆,是因為無法自控?”韓皎感覺某個非常非常隱秘的心事猛然被戳穿了,耳根一熱,慌亂地避開謝奪灼人的視線,許久才平復氣息,僵硬地點點頭。余光看見謝奪忽然笑出一顆小虎牙尖尖。韓皎又想逃跑了。惱羞成怒!轉身就往院外走:“臣還是自個兒去西苑跪求面圣罷!”然而感覺到身后一陣風襲來,臭弟弟三步并作兩步走到他身邊,與他并肩而行,還時不時側頭觀察他神色。啊啊啊啊啊啊?。?/br>韓皎臉燙得快要自燃了。為什么要主動坦白那么奇怪又羞恥的事情!不行。缺氧。“您別跟著我了殿下。”韓皎邊走邊往宮巷墻上貼:“我還是自個兒去求見圣上吧?!?/br>“我陪你一起見父皇?!?/br>“那可不行!”韓皎停下腳步,轉身注視謝奪:“您在一旁站著,圣上就更狠不下心來了!”“我怕我不在的話父皇能狠心直接打死你?!?/br>韓皎挑眉道:“不會的,您就別亂cao心了,我可機靈了!”謝奪看起來心情很好,瞇眼笑著想了想:“那我在院子里等你?!?/br>二人談妥之后,韓皎順利見到了皇帝。雖然軍情緊急,但皇帝并沒有跟大臣們商討因敵之策,一直在西苑焦急地等待著各地勤王之師趕到的奏報。韓皎走進書房時,皇帝正站在窗前發(fā)呆,御案上堆著的奏折,看起來能有三天沒批了。“愛卿此時求見,有何急事?”皇帝看著窗外沉聲道:“若無致勝之良策,便告退吧,朕不想聽人安慰?!?/br>韓皎知道皇帝此刻心情,所以這次諫言,決不能像勸說燕王那樣繞彎子,只能直抒來意,所以當即朗聲背誦了一段文字:“位尊而無功,奉厚而無勞,而挾重器多也。今媼尊長安君之位,而封之以膏腴之地,多予之重器,而不及今令有功于國,一旦山陵崩,長安君何以自托于趙?老臣以媼為長安君計短也,故以為其愛不若燕后。”皇帝吃了一驚,一側頭,一雙深邃威嚴的龍目直直望向韓皎,片刻后,才冷聲開口:“自作聰明,阿奪乃朕嫡子,位尊又何須有功?以區(qū)區(qū)王侯之家作比,你這是冒犯皇室威嚴,該當何罪?”韓皎面不改色坦然回答:“陛下若只為翎王謀王府家底,自然無需建功立威?!?/br>皇帝雙目一凜,低聲問:“此言何意?”韓皎撞著膽子道:“回陛下,韃靼趁邊備薄弱,率兩萬騎兵進犯瀚州,一旦破防,兩日內便能直抵京師,此困比之羅州叛軍,兇險豈止萬倍!”皇帝冷冷注視著他。這位腹黑帝王有多聰明自不必言,一定知道韓皎的意思,所以根本不必多解釋,只看皇帝愿不愿意讓他多說兩句。“韓皎,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韓皎很清楚皇帝的心思,這個心思從前不能點破,此刻卻是最好的時機。韓皎頷首道:“臣并非妄議國本,只是三位殿下同為嫡子,以軍功論,乃我大楚祖訓,當此危難之際,翎王殿下若能發(fā)揮所長,扶危解困,則天下莫不心悅誠服?!?/br>皇帝冷聲道:“你究竟是想讓他去扶危解困,還是想讓他去送死!你知不知道兩萬韃靼騎兵的戰(zhàn)斗力如何?又知不知道他從未上過戰(zhàn)場?他再怎么說得頭頭是道,也都是紙上談兵?!?/br>韓皎拱手道:“千載難逢的機遇,必然不會毫無風險,翎王殿下不僅在挽救流民的作戰(zhàn)中展露過作戰(zhàn)天賦,甚至此次羅州叛亂,殿下僅僅通過觀察羅州沙盤,便制定出了讓抗倭名將陳將軍為之驚嘆的作戰(zhàn)計劃?!?/br>不等皇帝發(fā)問,韓皎就把謝奪對羅州地形的準確判斷過程瘋狂吹噓了一番,吹得抗倭名將險些都要拜大boss為師了,聲情并茂,仿佛就站在旁邊圍觀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