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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燕王黨與端王黨完全可以抓住這一條,反對儲君人選,然而,今日朝會居然沒有一絲血雨腥風(fēng)。這究竟是為什么?林翁給了他部分答案。“燕王黨如今跟害死一萬八千將士的罪將薛琦牽扯上干系,已經(jīng)被圣上不聲不響地處置了一批,剩下的自然人心惶惶,都恨不得跳去端王陣營保命,而端王黨不可能接納這些人,陛下選在這時候立皇九子為儲,想來就是為了讓急于抽身的燕王黨,尋找新的陣營,他們這時候積極擁戴翎王,不緊可以擺脫岌岌可危的燕王陣營,也可算是一份從龍之功,自然會有不少人投誠?!?/br>韓皎蹙眉點頭,又問:“那端王黨呢?他們怎么會……”林翁搖頭道:“這我也想不明白,李閣老行事素來無人能夠參透,今日見端王黨那架勢,似是早有準(zhǔn)備。”韓皎心中還是十分不安:“反觀徐閣老神色,似乎并不似李閣老那般坦然接受?!?/br>林翁嘆息道:“詔書既然頒布了,就必然經(jīng)過了內(nèi)閣審議,徐閣老……”他緩緩捋了捋胡須,嘆息道:“走一步瞧一步罷。”這一走并沒有走太遠(yuǎn),緊緊一個時辰過后,一個驚人的消息就傳入翰林院——立太子詔在南三所宣讀過后,翎王跪地不語,拒不接旨!韓皎已經(jīng)被提前立儲的突發(fā)事件砸得暈頭暈?zāi)X,此刻得知消息,才想到大boss那性子,肯定比他更沒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詔書。謝奪根本不想當(dāng)皇帝,韓皎可以肯定,哪怕燕王端王兩人都放棄皇位,咸魚boss也不可能愿意接下這苦力活。何況目前這狀況,謝奪因為戰(zhàn)功被立為太子,得給燕王造成多么屈辱的打擊!燕王恐怕會成為大楚歷史上第一個因為拿不下戰(zhàn)功失去儲君之位的嫡長子。之后有收了賞銀的太監(jiān)不斷傳來消息——未時三刻,翎王被皇上傳去了西苑。未正二刻,皇上龍顏震怒。申時初刻,翎王挨了板子,皇后匆忙趕到西苑求情。申時末刻,翎王與皇后離開西苑。之后就沒有消息了。韓皎快步追出門,拿出一吊錢,遞給太監(jiān),打聽翎王傷勢如何。太監(jiān)笑盈盈地婉拒了打賞,免費給他情報:“殿下是自個兒走出西苑的?!?/br>韓皎松了口氣,想來皇帝也不可能真對寶貝兒子下毒手。轉(zhuǎn)眼就到了散班時間,沒有召見,韓皎也沒法去南三所探望,只能等明日授課時,再找謝奪詳談。出宮之后,漸漸恢復(fù)冷靜,韓皎沒有回家,騎上毛驢就直奔燕王府。這個關(guān)頭,燕王肯定比大boss更需要疏導(dǎo)。然而,立儲之事,一早已經(jīng)傳入了燕王府,死要面子的鐵頭娃,又開始不肯見人了,任憑韓皎如何請求傳話,燕王府的太監(jiān)都滿面無奈地請他過幾日再來拜訪。韓皎被這事折騰得一宿沒睡好,第二日急匆匆得入宮,等到了授課時間,才得知謝奪被皇帝禁足了,連謝靖謝安都不允許探視。仿佛忽然陷入了走投無路的境地,韓皎按捺著心中的焦急等待著。好不容易熬過五日,非但沒等到大boss和鐵頭娃露面,反而連早朝都等不到了。皇帝偶感風(fēng)寒,臥床將養(yǎng),沒有上朝。朝中傳聞,翎王把皇帝給氣病了。燕王黨因此恢復(fù)了些元氣——翎王爛泥扶不上墻,他們巴不得皇帝盛怒之下改立儲君。端王與燕王同樣沒有戰(zhàn)功,如今詔書已經(jīng)頒布,騎虎難下,要改立就只能立燕王。韓皎此前想過在謝奪當(dāng)上太子前這六年里引導(dǎo)他的從政興趣,并讓燕王看到弟弟的真材實感,之后發(fā)生這件事就會變得順理成章。沒想到這件事突然提前,這么一來,謝奪此刻根本無法接受這樣的安排,韓皎倒挺希望皇帝能想通,放過咸魚兒子,直接立了燕王,皆大歡喜。第109章窗外,正午的陽光明媚,門窗緊閉的南三所中殿卻昏暗陰冷,正堂中央的雙耳龍獅蓋熏香銅爐已經(jīng)三日沒飄出煙氣。時值寒冷的早春,殿內(nèi)地下的火道沒有燃起,殿中連只暖手爐都沒有。太監(jiān)端入飯菜的時候,被冷得一哆嗦,這殿里竟比門外更陰冷。黑黢黢的大殿里不見人影,太監(jiān)睜大眼睛適應(yīng)了一下光線,聽見偏廳不斷傳來“嗒、嗒”的聲響,便端著飯菜轉(zhuǎn)身掀簾子走進(jìn)偏廳,終于找到了九皇子。九皇子正翹腿坐在圈椅里,左手捧著棋碗,右手撿起一粒粒棋子,彈向?qū)γ嫖⑽⒊ㄩ_的窗縫。太監(jiān)躬身行禮請安。謝奪沒有看他,只低聲說了句:“放著吧?!?/br>太監(jiān)慢步上前,將飯菜擱在謝奪身旁的矮幾上,退后幾步,頷首道:“皇后娘娘問殿下今日好好擦藥了沒有?!?/br>“擦了?!?/br>“娘娘吩咐老奴瞧瞧傷勢好些沒有?!?/br>“好了。”“娘娘吩咐……”“出去吧?!?/br>太監(jiān)神色為難地偷眼去看九皇子,遲疑半晌,頷首領(lǐng)命,退步準(zhǔn)備離開。“慢著?!敝x奪手指一頓,將剛捏起的棋子捏在掌心,低聲問了句:“父皇今日早朝了么?”太監(jiān)低聲回答:“陛下還在將養(yǎng)?!?/br>謝奪的腦袋耷拉下去,許久,說了聲“去吧”。門簾再次落下,偏廳里一瞬間更加昏暗了。謝奪不再動作,死氣沉沉地垂頭,癱坐在圈椅里。被關(guān)了還不到十天,他就快瘋了。那份詔書打亂了他所有計劃,本以為再過一年,就可以搬出宮去逍遙自在,沒想到,父皇打算把他一輩子囚禁在這座巨大牢籠里。謝奪很生氣,他感覺父皇每天窩在西苑,可能都在盤算怎么讓他跟六哥的日子更加難過一點。現(xiàn)在,父皇甚至不早朝了。虧他想的出來,謝奪感覺自己很快要因為違逆父命而舉世矚目了。但謝奪不會認(rèn)輸,在這件事上。他甚至不太在意六哥此刻的心情,他只知道自己決不能認(rèn)命。謝奪的皇祖父是個喜歡游覽名山大川的人,一輩子就出京微服私訪過那么七八次,卻被史官明里暗里寫成了一個倦政的皇帝,謝奪合理懷疑自己要是接下這口鍋,將來在民間說書人口中,肯定是“蹴鞠天子”之類的惡名。決不能認(rèn)輸。為了打發(fā)時間,謝奪起身去把藏在床底的話本又拿出來。好不容易又捱過一個白天,夜晚卻變得更難熬了。謝奪本就精力異常旺盛,白日里干坐一整日,到了晚上根本睡不著,可父皇不準(zhǔn)開窗開門也不準(zhǔn)點燈,晚上他連書都沒法看。就這么睜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