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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生宮地形十分熟悉,路上巡邏的守衛(wèi)皆被他們避過,實在避不開的,燕三就會用迷藥將人迷昏,拖進草叢里。有燕三帶路,可比當初趙嘯天一個人逃跑時有效率多了,正好恃著照影今晚不會來找人,兩人一路偷偷摸摸,總算有驚無險地來到了云生宮大門處。一路順利得有些詭異,趙嘯天眼看大門在即,而門口沒有守衛(wèi),有些半信半疑,道:“我們真就這么脫身了?”那燕三身形一頓,嘆道:“實不相瞞,今晚為了救出公子,我們籌謀已久了?!?/br>一瞬間,有個一直被遺忘的疑問冒出心頭,趙嘯天皺眉問:“不對,師父怎么會知道我在這里?”再說以師父的個性,他是最不屑于搞這些彎彎繞繞的,估計會直接殺上門。說話間,兩人已經(jīng)出得大門,正式踏出云生宮的地盤。卻不想那燕三聞言,突然回頭朝趙嘯天調(diào)皮一笑:“公子,我可從來沒說是晏真人派我來的呀?!?/br>什么?!趙嘯天內(nèi)心大叫不好,眼角余光中,就見一身素白的俊美青年從前方樹林中步出。他頓時眼角直跳,心如擂鼓,都不敢正視過去,身形扭轉(zhuǎn),就要往左邊樹林里逃竄。他早該知道,有人相助絕對不會這么簡單,原來背后都是那個人在cao縱!然而沒等他跑出十步,只覺后頸處一麻,整個人馬上就失去了意識。耳邊是陣陣海浪拍擊的聲音,身下軟綿綿的,好像躺在棉花堆上,令人昏昏欲睡趙嘯天猛地睜開眼睛,彈坐起身。不對,他明明之前要躲進樹林中,現(xiàn)在這里是哪兒?小舷窗外傳來海鷗響亮的鳴叫,他撲上窗戶,往外一瞧,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此時正飄蕩在無邊無際的蔚藍大海上。身后傳來“咯嚓”的開門聲,趙嘯天背脊立馬繃緊,像只炸了毛的貓,豎著耳朵聽著身后那人的動靜。“嘯天,你醒了。”那人站在原地,聲音輕輕的,如嘆息般響起。“你睡了近七日,我很擔心。身子可有不適?”他邊說著,邊作勢要走近。“別動!”趙嘯天不敢回頭,厲聲喝止,身后人果真乖乖地停下了動作。趙嘯天視線聚焦在窗外天空的海鷗上,只有這樣才能緩解他的緊張:“你又想干什么,徐少爺?”,“我不會再對你做什么了?!鄙砗笕藝@息一聲,無奈道:“你先隨我回中原去。照影身邊,不可久留?!?/br>“那你身邊就可久留了嗎?”聞言,趙嘯天猛地回過頭,咬著后槽牙說,并用眼神示意徐玄卿離他遠點。徐玄卿呼吸一窒,身形搖晃數(shù)下,幾乎站不穩(wěn)。他到底是還沒從失血過多的狀態(tài)中調(diào)整回來。“嘯天,自從失去你一次后,我想通了許多。只要你健健康康地活著,就算不在我身邊,我也甘之如飴?!毙煨浯故卓葐軒茁?,再抬頭對趙嘯天凄艷一笑:“只要你活著。這次,我真的不會再欺瞞勉強于你?!闭Z畢,像是印證話語真實性,他干脆地轉(zhuǎn)身出門,走遠了。趙嘯天屏息凝聽,確認人真的不在后,才放松下來。徐玄卿方才那番作為真的讓他驚訝不已,這人果真就一下子轉(zhuǎn)了性,變成了菩薩般的人物?他心里百味雜陳,腦子一方面提醒提防,一方面又很受用,甚至有些軟化。還沒等他咂摸出味來,大門又一下子被人推開:“當啷!公子,有沒有想我呀?!?/br>趙嘯天看到來人就氣不打一處來,把手邊的枕頭往少年面上扔去:“你還好意思見我?”燕三笑嘻嘻的,不以為意地把枕頭拿下:“別嘛,我確實是受人所托救你的呀,只不過這個人是徐少爺罷了?!?/br>趙嘯天不想理他,不耐煩擺手道:“勞駕您往外稍稍啊,我準備歇息了?!?/br>燕三眼睛一轉(zhuǎn),仗著少年人特有的嬌憨,黏上去,捧著臉看著趙嘯天笑道:“唉,也不知道公子到底有什么魅力,怎么就是把徐少爺迷得團團轉(zhuǎn)呢?”趙嘯天翻了個白眼,鉆進被窩蒙住頭,不理會外面這個喋喋不休的人。他倒是想開溜,但這茫茫東海,他未必要扎到海底去躲徐玄卿不成。“你是不知道,把徐少爺剛從地牢里接出來的時候,嘖嘖,那慘狀,我看著都心疼?!?/br>燕三故意砸吧嘴,盯著面前床上的那一團,有滋有味地說著。“面如金紙都算好的了,整個人就像失了魂,完全走不動路,需要幾個人攙扶著,那小眼神兒,就像戲劇里唱的‘凄凄慘慘,哀哀戚戚’,一點都沒有往日容光煥發(fā)的模樣?!?/br>燕三見趙嘯天不為所動,一改戲謔,臉色沉靜,正色起來:“公子,雖然不知道你和徐少爺往日有什么過節(jié),但就我一個路人來說,徐少爺自登上島遇見你起,就一直在謀劃營救,不惜將計就計身陷囹圄,也要弄到破陣方法。更何況,他不惜代價請到我這燕子樓樓主,也只為安插進云生宮尋你?!?/br>趙嘯天驀地睜大了眼睛。燕子樓,傳聞在江湖中無所不知、無處不打聽,其神秘樓主竟是這樣一個脫線小鬼?燕三嘆口氣:“我也不多摻和你兩的事,只把我看到的說出來?!彼呐墓钠鸬哪菆F被子,往門口走:“公子,徐少爺人真的蠻不錯的,有錢長得俊,我要是女人我都想嫁——哈哈哈,玩笑玩笑,你睡吧?!?/br>被子里的趙嘯天苦笑一聲,這下他哪里睡得著哦。船又在海上航行了三日,期間,趙嘯天實在害怕面對徐玄卿,鎮(zhèn)日在艙室里避而不出。而徐玄卿也不敢逼他。雖然思念與渴望快把心智焚滅了,一想到每晚入夢的人近在咫尺,無數(shù)次想破門而入擁抱趙嘯天,他也強行忍耐著,只敢偷偷靠在門板上聽聽里面的動靜,以解相思之苦。“嘔咳咳”門內(nèi)突然傳來咳嘔的聲響,徐玄卿心內(nèi)大驚,身體比腦子更快行動,猛地踹開大門,喊道:“嘯天,你怎么了!”趙嘯天正倚在床頭不住干嘔著,眼角溢淚,滿面通紅,看著可憐兮兮的。徐玄卿大為心疼,沖過去為趙嘯天拍背順氣兒,朝外大吼著:“來人,快叫大夫來!”他掏出帕子為趙嘯天擦拭臉頰,焦急問:“可是吃壞什么東西了?還是暈船暈得厲害?”趙嘯天肚子里一片翻江倒海,耳朵嗡嗡作響,顧不得倒在徐玄卿懷里的情態(tài),像揪住救星一般揪住后者的衣襟:“暈好難受”話語未竟,又是一陣干嘔。年邁的大夫很快便至,頂著徐玄卿強烈的目光,顫顫巍巍地為趙嘯天把脈。徐玄卿把人抱在懷里安撫,看到大夫沉默地診治了半天,一臉的欲言又止,不耐煩打斷問:“嘯天這是如何了,你診斷出什么了嗎?”老大夫悚然一驚,站起身作揖:“請家主移步說話?!?/br>這大夫是徐家的老人了,徐玄卿知他有話要說,雖不舍難得示弱的趙嘯天,但也只能放下人,示意大夫隔壁說話。這老大夫大抵知道一些現(xiàn)任家主與家主夫人的恩怨,躊躇半天,面上都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