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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惜暴露出自己真實性別、他做過的手術(shù)的時候,郁華都在為那天背對著他摔門而出的賽羅留一條路。留一條讓賽羅來見他的路。“你去見見他,也許就明白自己喜歡的是誰了。”賽西爾說。“你可以去看看他嗎?”愛格說。賽羅重重合上了書,他閉上眼睛,仰頭按了按眉心。中心醫(yī)院有一棟獨立的住院部,安置一些對私密性有要求的病人。這棟獨立的大樓里都是單人套房,來訪不僅需要患者本人同意,還要在前臺登記,手續(xù)很麻煩。但是賽羅卻很輕松地站到了郁華的病房外。他只是報出了自己的名字,終端認證身份信息后,省略了重重上報手續(xù),直接被護士領(lǐng)到了這扇門前。郁華取出人造腺體的手術(shù)很成功,現(xiàn)在已經(jīng)從無菌室轉(zhuǎn)移到了普通病房,接下來需要的是防止術(shù)后的各種并發(fā)癥。郁華引發(fā)后續(xù)并發(fā)癥的幾率是很大的,他的身體一直不好。護士替賽羅輕輕敲了兩下房門,然后推開。她讓開了位置,賽羅在門口停了一會兒,走了進去。單人套房很大,郁華安靜地躺在床上。病房里只有一個護工,看見賽羅之后就退到了另一個小間里。病房的門被護士從外面帶上。“砰”的一聲,為他們隔絕出一個不受干擾的空間。賽羅站在病房中央,一步步朝著病床的方向走去。每踏出一步,視野里郁華的模樣就更清晰一點。他已經(jīng)不用戴吸氧器了,但仍和視頻里一樣,閉著眼睛,好像很累似的沉睡著。賽羅在不自知的時候放輕了腳步,等他站到病床旁邊,郁華的臉就徹底的、被他居高臨下地收攏進了眼底。在真相沒被揭開之前,郁華就逐漸在瘦下去。但那瘦消的幅度是緩慢的,看在賽羅眼睛里,一點點地發(fā)生著變化。然而現(xiàn)在,他不過是從賽羅視線里離開了幾天——連一周也還差一天——他卻忽然就瘦干凈了。這具賽羅廢盡心思用湯藥養(yǎng)著的皮囊在離開他之后迅速干癟下來,似乎所有存儲著能量的脂肪都為了這一次手術(shù)而燃燒,因此,那些曾經(jīng)被賽羅用雙臂環(huán)抱過的、用手心撫摸過的白皙而綿軟的肌rou都消耗殆盡了。只剩下必要的那么一點點,很勉強地裹著屬于Beta的骨架。在賽羅看不見的地方,病號服的遮掩下,郁華的肋骨根根凸起;在賽羅看得見的地方,他的雙頰下陷,顴骨和眼窩都變得明顯。放在被子外的兩只手,十指細得不像話,指節(jié)、腕骨好像荒野里嶙峋的石,在皮rou下支棱著凸出。他那樣瘦,皮膚又是蒼白的——仿佛他那天在教室里流了太多的血,現(xiàn)在還沒補回來——如果單人套房里的被子和其他病房一樣是白色,那幾乎都沒有色差。賽羅長久地凝視著郁華,心中想,郁華可能是在裝睡。他已經(jīng)不信任郁華了,郁華把他引過來,可能就是要讓他看一看自己凄慘的模樣。可是郁華的樣子確實很凄慘。賽羅又想,就算郁華什么都是騙他的,但只有一點一定是真的。——這場手術(shù)確實讓他非常、非常的辛苦。也許不只是這一次。也許這個樣子的郁華,在他動上一次腺體植入手術(shù)的時候就有過了。現(xiàn)在的郁華還能期冀著賽羅來看他一眼。上一次的郁華在想什么?賽羅深深躬身,控制不住地發(fā)出了一點聲響。沉沉的喘息聲從他口鼻中傳出,賽羅用一只手用力地按著心臟的位置,克服著從心底深處爬上來的,幾乎要撕開胸腔的疼痛。那些掩蓋在震撼、不敢置信、憤怒,這些種種情緒之后的,剖開陳橫在他們之間的這一次傷筋動骨的欺騙,屬于賽羅對于郁華這個人的心疼,終于在遲到了這么久之后,翻天覆地地席卷上來。固執(zhí)著要和他交朋友的郁華。黏在他身后的小尾巴。每個午后健身室里的擁吻。他們手上的太陽和月亮。郁華的眼神,他的臉,他的體溫,這些被賽羅刻意壓抑著不去想的東西在這一刻濤浪般涌上來。他被淹沒,那些原本排在“心疼”之前的情緒都為其繞道。震撼更加震撼,不可置信在這幾天里已經(jīng)變成認清事實的認命,至于他無處可以發(fā)泄的怒火……在一而再、再而三被沖擊后,憋悶在他心底,被消解的七零八落。就算只在這一刻,這一刻的賽羅什么也沒想,他在時隔多天后再次見到郁華,爆發(fā)了巨大的痛苦。這種痛苦只是因為心疼。郁華看起來幾乎是死了一次。他的身體太瘦,皮膚太白,看起來沒有一絲生氣,這是賽羅以前極力防止,絕對忍受不了的。事實告訴他,他現(xiàn)在也忍受不了。賽羅的喉間甚至傳出哽咽,很輕微,在寂靜的病房中被放大,郁華放在被面上的手指動了一下。一滴濕潤的液體從上方落下,砸落在那根手指上,帶著灼痛人心的溫度。賽羅維持著躬身的姿勢一動不動。郁華也仿佛仍在睡著。時間在這間病房里流逝的速度變得模糊,過了許久,賽羅才直起身體。他抬起頭時,面色已經(jīng)恢復了平靜。除了發(fā)紅的眼眶沒有人能看出這個Alpha剛剛那么劇烈地痛苦過,哽咽著流下眼淚。他凝視了郁華一會兒,走出了病房。在門外的腳步聲消失很久之后,郁華才慢慢睜開眼睛。他灰藍的眼睛因為長時間閉著而有些灰蒙蒙的,卻在視線落上自己的手掌后驟然明亮,幾乎閃耀出光來。郁華緊緊地攥住那只手,好像要把賽羅落下來的這滴眼淚死死攬在掌心里。消瘦的手背上青筋甚至因此而凸出,他把手抬起,湊嘴邊,很用心地貼了一下。他吻了一下賽羅的眼淚。在這之后,敲門聲響起,走形式的兩下,房門推開,伊文走了進來。郁華抬眼,和他四目相對。希諾克的家主一身煙灰色的西服,板正而得體,他掩在金絲邊鏡框下的細長眼睛流露出一絲滿意,為此對長子勾出一抹笑來。“我來的時候看見赫蒙家的小子了?!?/br>伊文開口:“我以為你們已經(jīng)結(jié)束了,能讓他來看你,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優(yōu)秀?!?/br>郁華閉上眼睛,側(cè)過了頭。伊文卻不介意他抗拒的姿態(tài),繼續(xù)道。“你最好和他說清楚,如果他介意,我還可以給你安排下一次手術(shù)。”“這是一個極佳的資源,你完全可以抓緊它?!?/br>郁華挑起嘴角,低低地冷笑了一聲。這聲笑傳進伊文的耳朵,他停下了原本要說的話,斂起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