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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想問問他究竟怎么回事。畢竟當(dāng)年讓他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學(xué)生直接接下東方市場的決定就很大膽,還好陳景煥一場“白鳥”算是堵住了悠悠眾口,這才沒過幾年,就又讓他捅出這么些亂七八糟的事。陳景煥本人卻是對外界的猜測一概不聞,接到電話的時候他正在和易澄在北歐某座雪山旁的小鎮(zhèn)上——他答應(yīng)要和易澄一起度過一個愉快的春節(jié)。“母親?!彼悠鹆穗娫?,一側(cè)耳朵夾著,騰出兩只手整理著兩個人的行李箱。他在小鎮(zhèn)上臨時租了一棟雙層小屋,房東一家正好要趁著圣誕假期去熱帶旅游,兩個人才剛搬進來,沒來得及收拾東西。易澄驀地聽見陳景煥對著電話講起了另一門他聽不懂的外語,當(dāng)下一愣,輕輕拍了一下男人的手,示意他好好接電話,自己蹲坐到地毯上,開始一件一件笨拙地整理兩個人的行李。說來也好笑,明明他才是個窮小孩出身,叫陳景煥帶回來這么一養(yǎng),反而成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樣。雖然他的本意并非如此,只是在金絲雀在籠子里面待久了,也就漸漸忘了該如何在外面兇險的世界里生存。陳景煥看了他一眼,一只手摸了一把他的腦袋,站起身,徑直走到了外面陽臺上接電話。“那都是他們瞎寫的,沒有那回事,下一季的春夏季,我肯定親自設(shè)計,嗯……成衣秀也會去,不用擔(dān)心?!?/br>“……是不是因為那個男孩?”“什么?”露天陽臺上的光照有些過于刺眼,陳景煥抬手遮擋了一下,俯下身撐在大理石雕欄上,樣子看上去有些漫不經(jīng)心:“跟他……沒多大關(guān)系?!庇行┦虑?,過去了就都過去了,他不想再跟自己的母親多說那些曲折。“我只是有點累,需要休息一陣子?!?/br>電話另一頭傳來一聲冷哼:“也沒見別的品牌首席設(shè)計師直接開天窗的……”話雖然這么說,但是到底還是自己兒子,女人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說如果陳景煥下一季度的成果不能讓她滿意的話,喬伊斯的董事會就要重新權(quán)衡這個年輕設(shè)計師在首席位置上究竟合不合適了。“對了,自從上次和沈小姐退婚之后,你有什么打算?”話題忽然被轉(zhuǎn)移到陳景煥的人生大事上來,女人的語氣聽上去很平和,而陳景煥心下卻是一動。他和易澄的事情早晚也要告知父母,父親……父親已經(jīng)很久沒和他聯(lián)系了,在他還小一些的時候,那個男人還會偶爾給他來一通電話,詢問他的近況?,F(xiàn)在他已經(jīng)獨立起來,和父親的聯(lián)系也就淡薄了。至于母親這里……“我已經(jīng)找到了?!?/br>電話那一頭沒有出聲,陳景煥知道母親是在等他繼續(xù)說:“就是這個男孩,他叫易澄?!眱蓚€中文的音節(jié)被他清晰地念出來,嘴角不自覺上揚起一個弧度。照理來說,就算是藝術(shù)家家庭,當(dāng)摻和上了太多金錢和利益,婚姻也就成了其中一筆重要的交易。女人不應(yīng)該會輕易應(yīng)許陳景煥的心意,但是……但是,自從與沈氏退婚之后,陳景煥回法國的那一趟,雖然沒有表明未來的計劃,態(tài)度卻是相當(dāng)明顯的——他不會再跟任何一個女人或者男人因為家族利益而定下婚約。在此之后,女人也派人查過陳景煥和他身邊的男孩。她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從小到大,她對自己作品的關(guān)注遠遠超過了自己的兒子,現(xiàn)在也不打算再在這件事情上過多干涉自己兒子的自由:“隨便你?!?/br>“嗯?!标惥盁ǖ吐晳?yīng)了一句。“……”電話另一頭好像傳來了一聲嘆氣,“有空帶著人回來看看,那個小朋友應(yīng)該還沒來過歐洲吧?!?/br>陳景煥看了看遠處的雪山,皚皚白雪覆蓋在上面,樓下是異國的街道,幾個白人小孩吵吵鬧鬧從馬路上滑著滑板溜了過去,他沒忍住笑了兩聲:“嗯,沒去過,有空會帶他回家?!?/br>掛掉電話,轉(zhuǎn)身回到房間,易澄已經(jīng)換上了毛絨絨的睡衣坐在地毯上等他回來。房東家里有三個孩子,大的小的毛絨玩具被扔了一地都是,估計是臨走的時候來不及收拾,就都被一股腦堆到了角落里去。易澄正一個一個拿出來,按照大小從左到右,重新擺放整齊。因為有幾個體型差不多,易澄有些苦惱地皺起眉頭,手里面握著一只大尾巴狼和一只兔子,小聲嘟囔了一句:“這兔子怎么會和狼差不多大小?!?/br>聽見陳景煥進來,他抬眼望過去:“是有什么事情嗎?”電話打得有點久,他一個人都把東西收拾好了。“嗯……沒什么事?!标惥盁ǖ降走€是沒告訴他那些煩心的事情,他的玫瑰不需要知道,只需要待在他的身邊永遠快樂就夠了,“明年我們?nèi)ヌ朔▏??!?/br>“時裝周?”易澄早先惡補了一堆時尚圈的東西,點點頭,“可以啊。”陳景煥失笑,沒想到他竟然第一個反應(yīng)比他一個總設(shè)計師更像個工作狂。摸了摸易澄的頭發(fā),他倒是不否認:“對?!表槺闳ヒ娨娂议L,順便。當(dāng)然,后半句就都被陳景煥憋在了心里。他還有對易澄的承諾沒有完成,下一個春夏季展,他一定會讓所有人看到,他才不是那個記者筆下江郎才盡的可憐設(shè)計師,更不是什么隕落的青年設(shè)計師。他就是天才,他有自命清高的資本——下一場秀,名字就叫“繆斯與玫瑰”,送給他親愛的男孩。作者有話說:開始收尾工作。第77章上午十點,北歐冬季的日光剛從云層中躍出,清澈透明,為小鎮(zhèn)上的尖角房屋蒙上一層輕紗。易澄被迫裹進厚實的棉服里,鼻梁上掛著墨鏡,金屬質(zhì)感的墨鏡壓在鼻子上,讓他覺得不是很舒服,推了好幾次,想趁著陳景煥不注意的時候拿下來。“不許摘。”男人的語氣平淡,卻帶著強勢的意味。易澄停了手,訕訕將手放回身體旁側(cè)。他的視力一直不好,光線越暗,他就越看不清東西,墨鏡雖然能保護眼睛,可是會讓他即使在離陳景煥很近的距離,也看不太清他的臉。這樣想著,心里面就覺得有點失落。陳景煥用余光默默將易澄的表情收入眼底,他什么都沒說,只是牽住了易澄的手:“走吧?!?/br>直到走上大路的時候,易澄還有些發(fā)懵,被陳景煥牽住的手仿佛是握住了一團火,溫度順著手指的神經(jīng)末梢一直流進血液里,將他一顆心燒得怦怦跳。陳景煥太少牽他的手了,那男人總喜歡抓在他的手腕上,卻很少和他有情人之間的牽手動作。并非是不喜歡被抓著手腕,只是那時候易澄會隱約覺得,陳景煥抓他就像是在抓著自己的寵物,而不是愛人。男孩半垂著頭,目光透過昏暗的鏡片,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