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年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角：“不過無所無謂是雙生子，說不定用無所的魂可以…”

荊舟心中一凜，打斷他的話：“不可，這話千萬別在無所面前說?！?/br>
少年嗯了嗯：“我有分寸?！?/br>
“昨夜你鴿了我這么久，如何補償？”少年看荊舟臉色微沉，轉(zhuǎn)移了話題。

“你想要什么？”

“這樣吧，”少年略略思考片刻便道，“聽說上元節(jié)有燈會，還有煙火可以看，舟哥哥陪我去？”

沒想到是這么簡單普通的要求，荊舟怔了怔：“行啊，那天可以玩到天明?！?/br>
頓了頓又道：“為什么突然想去…”

“以前老聽人說上元節(jié)燈會熱鬧好玩，好奇?！?/br>
“沈家那些狗東西，連燈會都不帶你看？”

“舟哥哥別忘了，他們尋常仙門世家，可是最忌諱熱鬧的，可不像你?！?/br>
說著，少年伸出手：“你答應了，拉個勾？”

荊舟再次感到意外，直覺得今天的攻略對象意外的純情，于是他受寵若驚的抬起手，小指和對方纏繞在一起。

“說好了?！?/br>
“嗯?！眱H僅是小手指勾了勾，方才小鹿亂撞的心情卷土重來，荊舟暗暗在心底罵了聲糟糕。

他身上熱，想收了避雪的靈障讓自己清醒清醒，可顧及背后的少年，只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暗自在熱烘烘的氛圍里煎熬糾結(jié)。

他不是很樂意承認自己的心動了那么一下下，今天太反常了。

可身后的小兔崽子就跟沒事人一樣，在他肩膀上蹭，濕熱的呼吸也打在他脖子間，連帶著被咬傷的喉結(jié)也火辣辣的蔓延開來。

荊舟只得念清心訣。

行了一路，大雪沒半分停下的跡象，荊舟背著少年行于山間，萬籟俱寂茫茫一片，少年將頭埋在他肩膀上，視線迷迷糊糊的，一會兒停留在暗紅的齒痕上，一會兒又怔愣的盯著漫天大雪。

其實眼前除了明晃晃的白，幾乎沒有別的了。

“還多久？”

“快了，你困了就睡?！?/br>
“這一路，真像去黃泉?！?/br>
少年迷迷糊糊來了這么一句，荊舟心里咯噔一聲響，之前在埋泉幻境中的人骨牢里，荊舟背著他，也有這種感覺。

一種走向地獄、走下黃泉的熟悉感。

這次他卻柔聲道：“胡說，你見過黃泉？”

即將陷入睡眠的少年笑：“見過啊，畢竟，我從地獄來的?！?/br>
荊舟只當他說夢話，卻苦笑有感而發(fā)：“也是，你是收我命的鬼?！?/br>
少年的笑還凝在唇角：“嗯，我是鬼?！?/br>
言罷，他真沒心沒肺睡著了。

荊舟認為，攻略者可真是高危職業(yè)，一不小心就能把自己賠進去。

年關(guān)將近，捉鬼鎮(zhèn)邪的事情漸漸多了起來，荊舟每日魂獵忙得腳不沾地，而他的三個弟子里，能幫上忙的暫時只有戚無所。

彼時戚無謂的情況逐漸穩(wěn)定好轉(zhuǎn)，不到三日又能吃能喝，且吃喝得比先前還多，大有趕上荊舟食量的趨勢。不過恢復歸恢復，戚無所待自家弟弟更小心里，衣食住行伺候到，連山都不讓他輕易下了。

戚無謂無聊，成日悶在屋子里寫寫畫畫，再就是搗鼓手工制品。

荊舟記起郁辭那番話，雙生子的魂魄可以互補填魂，心里有些擔心，戚無所是不是心里也清楚？

要是一方要割裂自己的魂魄，用來填補另一方，那傷害要比天生的魂魄不全厲害百倍，如果真這樣做…戚無所很可能性命不保。

荊舟心里沉了沉，身邊的戚無所柔聲道：“師尊在想什么？”

“今年冬天的怨靈作亂，似乎比往年又多了些。”他轉(zhuǎn)移話題，掩蓋心里所想。

戚無所點頭：“是，自從鬼域結(jié)界封印后這七年，人界看似平靜，可那些不愿往生、無法度化的魂魄無處可歸，彌留人界作亂，終究不是平衡之道?！?/br>
荊舟不是原住民，自然知道得不那么詳細，他曾經(jīng)也思考過這個問題，鬼域作為萬千怨靈厲鬼的歸土，現(xiàn)在被一刀切封了路，這些不得安生的鬼該怎么辦？只能憑著修行之人手動清除強行度化嗎？

效率太低了。

荊舟一直認為，這可能是為了后續(xù)劇情發(fā)展，強行鋪墊留下的bug，且不是他此行目的所在，故沒有深入相關(guān)，今日戚無所提起，他不得不想。

戚無所見他沒說話，繼續(xù)說：“我們雖然能以靈力鎮(zhèn)壓，凈化超度，可比起魂魄眾生，修行之人寥寥無幾，能做的終究有限，假若人鬼失衡，最終必然天下大亂，可是整個仙道，沒人考慮過這個問題，師尊你不覺得奇怪嗎？”

他說話時清明且銳利的望向荊舟，這個眼神，就好似戚無所是個局外人，以一種上帝視角，在評價這個世界觀，評價世間萬物。

荊舟與他視線相觸，心里突然生出一種微妙的熟悉感。

可轉(zhuǎn)瞬即逝。

只一瞬，戚無所又恢復了往日的溫和柔美，荊舟思考片刻道：“天道自有其因果，前輩們種了因，后人必食其果，只無論是甜是酸是苦是澀，都得等吃到嘴里才清楚?！?/br>
戚無所微微挑眉：“師尊認為，鬼域的結(jié)界終有破裂的一日嗎？”

荊舟不響，他知道劇情走向，自然知道答案。

戚無所垂頭一笑：“我說笑的，師尊不要往心里去，我們玄寂山一門作為守山人，自然不會讓這樣的事發(fā)生…”

“我認為，必然的?！鼻G舟截了他的話，戚無所有如實質(zhì)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眼里卻無太多驚訝。

荊舟繼續(xù)道：“只不過沒關(guān)系，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第23章無所

戚無所一怔，旋即笑了：“也是，事情總是有辦法的?！?/br>
頓了頓突然道，“師尊認為，鬼主是個怎樣的人？”

荊舟略略一思考，脫口而出：“要么奇丑無比，要么，是個大美人?！?/br>
非常出人意料的答案，戚無所一時沒反應過來：“哈？”

荊舟：“鬼主常年以白皮鬼面示人，傳言世間無人見過他真容，這么在意自己容貌的，要么極好看，要么極丑，只能是兩個極端，我認為沒有第三種可能性?！?/br>
戚無所也笑了：“師尊這么一說，我倒是很想見見了?！?/br>
“有機會吧。”

“那師尊認為，是美人的可能性大一些，還是丑八怪的可能性大？”

“這個，我押美人?！?/br>
“好啊，賭一百靈石如何？”

“沒勁兒，賭你師娘的一頓飯，誰輸了那頓就不準動筷?！?/br>
“嘖嘖，也行。”

“好，一言為定?！?/br>
師徒兩人剛從走尸村鎮(zhèn)壓邪祟而歸，路過因一場意外大火早荒廢的民宅，荊舟腳步突然一頓，戚無所也敏銳的將手指按在劍鞘上，荊舟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