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他倆。

程頤搬了個凳子，坐在桌邊，跟個木頭似的呆愣愣的。

顧無情也不幫他拿碗筷，也沒看他，仿佛他這個人不存在。

程頤便也低頭，盯著我家油膩膩的桌面，仿佛自己不存在。

過了半晌，顧無情還是忍不住，起身，到我這里的廚房拿了餐具，走回去，摔到程頤面前。

他壓低聲音問：“你想咋？”

程頤還是不答話。

顧無情又問：“你不是今兒不樂意搭理我么？我他.媽哪惹你了？”

程頤起身，給自己盛了碗飯，不說話。

“你啞巴？不行咱出去干一架算了?！?/br>
程頤才終于有了反應(yīng)：“你怎么開始跟姓周的玩了？”

153

“老班叫我給他補課，你以為我樂意？”

“你少跟他一起，他不是什么好東西?！?/br>
“那有啥的啊，成績差的就不能做朋友了？”

“他特混，我見過他在學(xué)校后頭跟人打架。”

“哦，這事啊，他今兒還跟我說了，最近咱學(xué)校老有收初中小孩保護(hù)費的，他要翹課去揍人呢?！?/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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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遠(yuǎn)遠(yuǎn)看著，程頤一張白臉已經(jīng)黑了。

我忙出聲緩和氣氛，問了句：“冰箱里還有個茄子！吃不吃！”

顧無情坐回位置上，很不耐煩：“隨便吧。”

155

程頤將指頭捏的“咔咔”響：“你跟姓周的還挺熟的了？”

顧無情夾起一顆小白菜：“補了次課就叫熟了？”

“我明天去跟老班說，咱倆換。你去給x愛心補課，我去給姓周的補！”

顧無情莫名：“你有病吧？一開始不是你非要給她補么？咋了？又不喜歡她了？”

“……”

156

這場冷戰(zhàn)持續(xù)到了第二天一早。

顧無情在樓下等了半天程頤。

程頤卻不坐他車，下了樓，目不斜視地走了。

我聽見樓下傳來一句我兒子很響的國罵：“程頤，草.你媽！”

157

老錢真是幸運啊。

158

煙酒店老王的店叫人給偷了。

今天來上班的時候，我們街里來了好幾個警察，還有個又高又壯的來問我要店門口的監(jiān)控。

我說：“我店里這個方向，拍不到街對面?！?/br>
他說：“我們要分析犯罪嫌疑人逃跑路線，請配合公安執(zhí)法。”

159

實不相瞞，我就喜歡這樣的漢子，太man了，帶勁！

160

老王坐在我店里，哭天喊地：“我的好幾條煙?。〉昀锼械闹腥A??！都沒了！”

他擼起袖子：“要是讓我碰見那些小毛賊，我一定要連皮都給他們扒下來?！?/br>
又握住我的手：“小李，你可要多注意??！最近要小心點！”

我悄悄把手抽出來：“哦?！?/br>
我說：“我們店里有小趙，我不怕?！?/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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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一看，小趙正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看著我給他推薦的老錢給我推薦的腐劇。

好吧，當(dāng)我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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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無情跟程頤的友誼，似乎進(jìn)入了低谷期。

程頤照樣每天晚上來我家吃飯，照樣每天早上不理顧無情自己走。

氣得顧無情說：“媽，下次別給他吃了！喂不熟的白眼狼！”

我覺得男生們置氣也很有意思，問：“你倆到底咋了?。俊?/br>
顧無情一邊收拾桌子一邊咬著牙說：“我也不知道！”

第10章我，窮怕了！

163

顧無情和程頤的冷戰(zhàn)結(jié)束于一個并不寧靜的晚上。

我當(dāng)時跟老錢忙著開店相關(guān)的事情。她平常工作忙，沒時間。她多出錢我就要多出力，找店址找設(shè)計師啥的，基本不著家，也不怎么管他倆。

疲憊的午夜，我拖著僵硬的身軀回家。

顧無情聽我開了門，立馬迎了上來，問我今天怎么樣啊進(jìn)展如何啊。

我不拿他當(dāng)個孩子，每次都樂于跟他分享這些內(nèi)容。我希望他能懂得多一點，再多一點，將來他總會用得上。

雖然很累，我還是對他詳細(xì)講了今天工作的情況經(jīng)驗抱怨，只保留一了miumiu的以色侍人。

我講得很努力，顧無情卻有點心不在焉。眼神亂瞟，手一直在摳沙發(fā)縫。

我看他有點緊張，于是靠在沙發(fā)上，不動聲色問他，怎么了。

164

他還沒說話，房內(nèi)傳來了兩聲清晰的狗叫。

165

顧無情的表情凝固住了。

他停下動作，別過臉不敢看我，汗也下來了。

165

他還試圖假裝用咳嗽聲蓋過去。

166

小狗來勁兒了，在房內(nèi)與他一唱一和遙相呼應(yīng)，嚎得撕心裂肺。

167

我很累，沒力氣跟他發(fā)脾氣，也沒去他房里看，直接問他：“怎么回事？”

顧無情坦白從寬老實交待：“是程頤……今天放學(xué)的時候撿了條小狗?！?/br>
168

“所以呢？”

“他不知道怎么辦，就來找我了?！?/br>
“你倆不是早上還互看不爽？又不生死決裂了？”

“我……那是可憐小狗，看不下去，才搭理他的。”

“那這是他撿來的，狗怎么在咱家？”

“他媽不讓他養(yǎng)……”

“可我允許你養(yǎng)么？”

我皺眉：“我和你說過吧？咱家養(yǎng)不了這些小動物?！?/br>
寵物是富人的消遣。

我沒錢。

或者說我窮怕了。

169

我知道，顧無情明知道我不許，冒著被我罵的風(fēng)險，執(zhí)意將狗接回來，是有一部分討好程頤的心思在里面的。

我太懂我兒子了，這狗就是他倆重新建立聯(lián)系的橋梁，顧無情太重感情，他不會不要這個機(jī)會。

提到他跟程頤關(guān)系恢復(fù)，他明顯是松了口氣的。

甚至面對我的暴怒，也不是那么緊張了。

170

可我很生氣??！在他心里我還比不上程頤這小子了么！

憑什么惹他就不行，惹我就可以？？？！?。?/br>
我是親媽?。∥也灰孀拥拿?？

171

我不為所動：“把狗拿出去?！?/br>
顧無情低著頭：“狗太小了，現(xiàn)在還不太會走……扔了它，它會死掉的。”

他漂亮的小臉皺成一團(tuán)，哀求道：“媽，它很小，吃不了太多，不會花很多錢的，我可以自己賺錢養(yǎng)它的……平常它的一切我都自己照顧，你不用cao心，行不行？”

我皺眉：“你知不知道這么小的狗，要專門買羊奶粉四個小時喂一次么？你知道狗證疫苗要跑多少地方去辦么？你知道打疫苗做驅(qū)蟲辦證要多少錢么？你知道狗要每天遛專門訓(xù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