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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刷、毛巾與睡衣,“你先洗吧,牙杯用我的行嗎?”“行。”“這個淋浴,冷水要出一陣子,你耐心等等,然后左邊是熱水,右邊是冷水——要不我?guī)湍阏{(diào)?”季苒笑:“不用,我會?!?/br>廖句點(diǎn)點(diǎn)頭,“那你先洗?!闭f著帶上衛(wèi)生間的門。回到熟悉的家,廖句居然有點(diǎn)無所適從,家里多了一個人,還是自己喜歡的人,就是不同啊。總?cè)滩蛔「∠肼?lián)翩……廖句轉(zhuǎn)了一圈才想起自己該干什么,去衣柜里取了干凈床單鋪床。給喜歡的人鋪床啊……忍得住胡思亂想,那是圣人。廖句不是圣人,此時的他從生理到心理,就是一個十七歲的毛頭小子,心里藏著火,血液沸騰,燒得他面紅耳赤,唯恐自己把持不住。原來沈刻讓季苒小心點(diǎn)是真的。廖句咬牙,男人果然了解男人,原本他還覺得自己是柳下惠呢!等季苒洗完澡出來,廖句不看多看,自己也去洗了,然后他看到了季苒換下的衣服,空氣中似乎還漂浮著季苒身上的味道……這一洗就是近一個小時。季苒等了又等,暗自感慨:廖句可真愛干凈。卻不知廖句在里面是不是真的只是在洗澡。從衛(wèi)生間出來,廖句臉上帶著一點(diǎn)紅暈,眼神躲閃,季苒看得一愣一愣,腦中浮現(xiàn)“色若春花”四個字,張嘴竟忘了說什么。半晌,廖句開口,嗓音有些低啞:“你去我房里睡,我睡沙發(fā)。”“那怎么行?”季苒不同意,別說普通沙發(fā),廖句家的這個沙發(fā),睡一晚上絕對腰酸背痛,還不如睡地板。季苒說:“我們一起睡吧?!?/br>“……”廖句掙扎。掙扎無效,三分鐘后,兩人躺在一張床上。季苒興致勃勃地跟廖句夜話童年,廖句有一搭沒一搭的,季苒以為他累了,便草草結(jié)束聊天,道了晚安,閉上眼睛,很快便進(jìn)入黑甜的夢鄉(xiāng)。廖句:“……”今夜,有一對沒心沒肺的叔侄倆,不約而同躺在“狼”的身邊。“狼”頗受煎熬,他們睡得頗香。于是他們在夢里相遇了——一片純白,小天使飛來飛去,就像童話世界,季苒驀地看見季意身影,不由得淚濕眼眶:“叔!”季意回頭,也看到了侄子:“苒苒!”咻地一下,兩人便如火箭抱到了一起,執(zhí)手相看淚眼,小天使在頭頂撒花慶祝。季苒:“叔,我好想你。”季意:“你個沒良心的小崽子!”兩人同時開口。季苒:“……”“我怎么沒良心了?”季苒委屈。季意按著季苒屁股就摑,“我打你個沒良心的小崽子,居然認(rèn)不出我!”“???”季苒躲來躲去,然后驚恐地發(fā)現(xiàn),“叔你怎么變小了?!”季意一愣,發(fā)現(xiàn)自己確實(shí)在打季苒的過程中,一點(diǎn)點(diǎn)變矮了,直逼邱鹿的一米七。季意:“……”要死哦,做夢都不能讓我威武雄壯一點(diǎn)?小天使們在頭頂發(fā)出奶聲奶氣的嘲笑,一只小天使拿出弓箭,咻咻射了兩箭,正中這對倒霉叔侄倆心口。季苒:“……”季意:“……”季苒:“叔,你疼嗎?”季意:“不疼?!?/br>季苒:“我也不疼。這什么意思?”季意:“不知道?!?/br>然后兩人就一臉迷茫地醒了,在各自的“狼”的身邊。……沒了幫傭,大清早自然吃不到現(xiàn)成的早飯。季意拿出雞蛋與掛面,正要弄,沈刻過來說:“不要弄了,去我家吃吧?!?/br>“可以嗎?”不用弄飯季意當(dāng)然樂意了,可是專門去別人家吃早飯會不會很不要臉?沈刻笑笑:“走吧?!?/br>于是向來厚臉皮的季意就心情愉快地跟沈刻回家吃早飯了。湯莉莉哼著曲調(diào)輕柔的歌,在廚房里為他的寶貝兒子與丈夫準(zhǔn)備愛心早餐。她在雖然常常演家庭倫理劇,但在廚房里一心一意洗手作羹湯的時候真的不多,大多數(shù)時間,她要對抗婆婆、對抗戲里脾氣暴躁的丈夫、對抗頑皮搗蛋或有這種病那種病的孩子,要么就是手撕小三,手撕王八蛋,或者被人撕,再被這個男人心疼、那個男人覬覦,簡直一鍋亂燉,烏七八糟。不過這也是演女主的代價,不狗血沒人看,她能理解。她演了那么多mama,大家都夸她演得好,不浮夸不做作,卻不知她也有憂愁,mama演得太多,回歸現(xiàn)實(shí)的家庭后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了。幸而丈夫?qū)捜?,兒子懂事,她可以慢慢適應(yīng)。蛋包飯做好,湯莉莉覺得可以喊兒子起來了,于是上樓喊人:“寶貝,起來啦!”臥室一看,卻沒人,于是對著衛(wèi)生間又喊了聲,“寶貝?……沈刻?”沈父走出主臥,“怎么了?”“奇了怪了……”湯莉莉嘀咕著去衛(wèi)生間、書房、健身室、影音室、大陽臺找了一圈,“沈刻呢??”沈父:“會不會在樓下跟雪豆玩?”“怎么可能?我一直在廚房,他要是下樓我能不知道?”湯莉莉這么說著,還是跟沈父一塊兒下樓了。樓下到一半,客廳大門開了,進(jìn)來一高一矮兩道人影,逆著夏天的晨曦光照,都是少年的身形,肩頭沾著清晨青澀微甜的花木香氣,當(dāng)他們仰起臉,分明就是一段含苞待放的青春——湯莉莉年輕時是個文藝青年,多年過去,看到令她震撼的場景,內(nèi)心依然能現(xiàn)編出一段唯美的“寫照”。不文藝直白點(diǎn)就是,她覺得自己兒子在另一個男孩子搞基。☆、愧疚看到父母,沈刻怔了須臾,問:“爸,媽,你們怎么起這么早?”沈父說:“你一大清早就去找邱鹿,也不怕打擾人家?”沈刻微露窘迫,也不知該怎么說。湯莉莉慧眼如炬,將兒子從頭打量到腳,問:“你是不是一整晚都沒回來?”沈刻:“……”所以說女人的心思就是比男人細(xì)膩,況且湯莉莉可是演技派,沈刻的表情有一絲絲的不對勁,她都能捕捉到,并推導(dǎo)出最合理的解釋。湯莉莉逼問:“是不是?”沈刻還沒說什么呢,季意就不打自招認(rèn)了錯:“阿姨,是我不好,昨晚我家里就我一個人,我害怕,就給沈刻打了電話?!?/br>湯莉莉立即軟和了臉色,關(guān)切地問:“怎么就你一個人?你爸爸mama呢?”“都不在家?!奔疽獠幌氚言阈氖路瓉砀踩サ卣f,言簡意賅。湯莉莉嘆了口氣,又去責(zé)怪兒子:“你去邱鹿家,怎么也不跟我和你爸說一聲。難道我還不許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