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晝正有意無意的詢問施野。施晝攔下施野:“你先等著,我有些話想與你說?!?/br>施野皺眉看他:“何話?我早膳還沒用?!?/br>施晝一聽,假裝義憤填膺:“我也餓著肚子,你可覺著這上朝的時辰太不合理了。”施野頷首:“的確?!?/br>施晝接著問:“那你覺著什么時辰召開朝議最好不過?”施野看他:“慎言,朝議若是要更改時辰,只能由皇帝決議,豈容我等妄議?”施晝只得又找了個話題:“你看龍椅的扶手上是不是該上層金漆,你覺著若是換款式,得換什么好?”施野眉間愈發(fā)緊皺:“我知曉你近來得勢,可施晝,我勸你還是收斂些,父皇可還在呢?!?/br>“你就算想換一把龍椅,也不該在此時商議?!?/br>施野,施野這個榆木腦袋!施晝心說。旁邊與其余朝臣說著話,但其實就是賴著不走的衛(wèi)瑾、衛(wèi)炙和楚青痕三人:“……”施斐忍不住笑出聲,附和道:“的確如此?!?/br>施晝撇了施斐一眼,示意他閉嘴。他又問施野:“你覺著登基大典的規(guī)格是從簡還是按繁瑣來辦?”施野眼神古怪,嘆道:“我從前倒是沒看出過,你性情如此囂張妄為。”施晝看他:“……”施野又道:“你既然無要事要說,我就去用早膳了。”施晝冷聲:“哦?!?/br>他心說,吃,滿腦子就想著吃!施野該不會被餓傻了吧,所以才沒反應過來?待施野走后,施斐看著施晝,低聲道:“三哥還是勸阿晝,要么自己來坐那位置,要么讓我來坐罷。”施晝冷冷道:“你做夢。”他說罷頭也不回的出了大殿,氣悶的自己搖著輪椅,將上前的侍從趕了下去。剛拐了個彎角,施晝就感到輪椅一滯,身后有誰拖住了。施晝回眸看去。衛(wèi)炙也在垂眸看人。對視上的下一刻,施晝視線就轉(zhuǎn)了回去:“回我宮殿?!?/br>衛(wèi)炙低聲應了,幫他繼續(xù)推著輪椅:“嗯?!?/br>他們沉默地走了許久,走過一道又一道高大深紅的宮墻。臨到施晝宮殿時,衛(wèi)炙才開了口:“那位置你并不想坐?”他身為軍人,腦海里沒那么多彎彎繞繞,心下思慮良久,話語仍是這么直接。施晝本在闔著眸養(yǎng)神,聽罷,他半掀起眸看著面前的青板石磚路:“我從始至終,對那位置就沒半分念想,現(xiàn)下只不過不想讓施斐坐上罷了?!?/br>衛(wèi)炙步伐一頓:“你打算扶持施野上位?”施晝被灼眼的日光刺得眼眸泛上濕意:“除了他,無人可選?!?/br>衛(wèi)炙靜默良久,嗓音微些沙?。骸笆?,若非現(xiàn)下是你給我允諾,我早已領著手下的兵反了。”“衛(wèi)炙,你想說什么?”施晝眨了眨眸,冷聲問。“我想說,除了你,我誰都信不過?!毙l(wèi)炙微嘆道:“若是施野上位,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服氣的?!?/br>“而且,他難堪大任?!毙l(wèi)炙一字一句道。他松開輪椅,走到施晝面前,與施斐對視片刻,突地半跪下。施晝沒有去扶,而是很冷漠的看著衛(wèi)炙:“你也要逼我?”“臣能將兵權重新還回皇家,不會再生半點反意,但這皇位,只能是殿下的?!毙l(wèi)炙沉聲道。施晝攥緊手心:“若我不愿?”衛(wèi)炙看著施晝,忽地啞聲笑了,抬手握住施晝攥緊的那只手,一根一根手指扒開:“莫掐出傷來了。”“施晝,這是你先允諾我的,你是要言而無信嗎?”衛(wèi)炙低聲問。只一句,就將施晝堵的半句話都說不出口。他啞言半響,將手從衛(wèi)炙手中抽出,扶額道:“你讓我再好生想想?!?/br>而后就是一路無言,衛(wèi)炙將他送到了書房,就離開了。施晝腦子里亂糟糟的,拿著本書,半天未翻頁。楚青痕走進來時,便看見施晝愁眉苦臉的看著一本書,書是倒的。他走近,將那本書抽出來,拿正了再塞回去。施晝微赧,索性也不看了,將那本書丟到桌面上。楚青痕才喚了聲:“殿下?!?/br>施晝微頷首:“先生怎么來了?”“臣以為,施野不適合登位。”楚青痕斂下眸,淡聲道。施晝一怔,隨即一哂:“你也是來跟我說這個的?”楚青痕面色平靜,他躬身道:“殿下喊了臣這么久的先生,卻要辜負臣一直所教的帝王之術?”施晝皺眉煩悶道:“先生也可去教施野這帝王之術?!?/br>楚青痕心中被施晝這句話刺痛一瞬,他嘆道:“殿下,您是臣唯一的學生,現(xiàn)在是,以后也一直是?!?/br>我不會再讓其他人稱我一句先生。施晝再次啞言。一個兩個都這么逼我,這帝位難道非得他坐不可?施晝心說。楚青痕臨走前,輕飄飄的留下一句:“也只有殿下登位,臣只才會繼續(xù)做這丞相?!?/br>都拿辭官來逼他了,施晝頭都大了,這算什么事???沒過多久,他這小破書房又迎來了一個人。“我方才去了你寢殿一遍,又去了正廳跟偏殿,又轉(zhuǎn)道去了亭間里找了一番,誰曾想到你窩在這書房里?!毙l(wèi)瑾拖了張椅子坐到施晝跟前,傾上身前啄吻了下施晝,低聲問:“是不是故意讓我找這么久的?”施晝推開他:“你自己找不著,還能賴到我身上?”衛(wèi)瑾笑了下,又站起身,俯身去整理施晝被風吹凌亂的墨發(fā)與動作間變得不整的衣襟。施晝也不阻止,衛(wèi)瑾想弄就任由他弄。等施晝一頭墨發(fā)順滑貼服在身后,而朝服更是整齊不已,衛(wèi)瑾起身去拿了小桌上的銅鏡。他照著施晝:“你看?!?/br>施晝挑眉:“看什么,我都看膩了?!?/br>衛(wèi)瑾一字一句說道:“看帝王之相?!?/br>施晝一怔,面上的笑意褪去:“你也是來逼我的?”“不是,”衛(wèi)瑾毫不猶豫接話道:“你看銅鏡里,帝王之相都有了,為何還把這皇位拱手讓人?”什么狗屁的帝王之相?凈拿這些無厘頭的話來哄人,無非就是也想他登帝罷了。施晝心想。施晝抬眸看著衛(wèi)瑾,吐出一個字:“滾?!?/br>衛(wèi)瑾嘆了口氣,面色一正:“阿晝就不想,將我八抬大轎,迎入深宮,做你的皇后嗎?”施晝一怔:“……”他暫且將登帝位與迎娶衛(wèi)瑾做皇后分成兩回事,說實話,不想是不可能的。施晝壓下心中的蠢蠢欲動,堅守本心,他冷聲道:“滾?!?/br>然后衛(wèi)瑾吃完他豆腐,就很乖的滾了。——翌日,施晝上完朝議,就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