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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一瘸一拐的上了警車,而那個站在她身后的黑衣女人,跟隨著他們的動作,也進了警車里。在她坐進警車的時候,林半夏看見了女人的臉,心里微微的驚了一下。這個黑衣女人竟然和家屬出事的女人長得一模一樣,只是臉色慘白如紙,瞳孔也是森然的白。她好像一個木偶,女人走一步,她便走一步,不知是不是林半夏的錯覺,他總感覺兩人間的距離,好像越來越近了……“半夏,你在看什么呢?”劉西奇怪的看著林半夏。“沒什么?!绷职胂氖栈亓搜凵瘢魺o其事的看了眼手機,“我們先走吧?!笔O碌耐滦枰謇硪幌卢F(xiàn)場的痕跡,盡快幫助警察恢復交通。“走?!眲⑽靼l(fā)動了汽車。兩人載著尸體,朝著殯儀館的方向去了。坐在車里,林半夏有些心不在焉。旁邊的劉西心情也不大好,從懷里抽出一根煙遞給了林半夏,林半夏搖了搖頭,謝絕了。劉西便自顧自的點了一根,狠狠的吸上一口,道:“想什么呢?”“想家里的事?!绷职胂恼f,“我室友好像中邪了?!?/br>劉西說:“中邪?”林半夏想了想,把他們小區(qū)的情況給劉西解釋了一下,劉西聽完以后直瞪眼,說你認真的嗎?這平時工作就這么刺激了,還住在更刺激的地方,正常人誰都受不了啊。他說完一通話,見林半夏半垂著眼睛,試探性道:“不過好像你不太怕這些東西啊?!?/br>林半夏慢吞吞道:“其實……我也不是不怕?!?/br>“那你怎么一點反應都沒有?”劉西說,“我以前的同事說,他們第一次去現(xiàn)場的時候吐了半天,就你啥事也沒有?!?/br>林半夏欲言又止。劉西說:“咋啊,哥,咋不說話?”林半夏說:“那他們有沒有告訴你,我大半年沒吃rou?”劉西撓頭。“我也不是不怕,就是反應慢?!绷职胂膰@氣,“就好像你走在路上被什么東西拍了一下肩膀,轉(zhuǎn)過頭來一個人都沒看到,一般人肯定嚇到了,但是我吧……我可能一個小時之后才能品出味兒來。”劉西無語的看著林半夏,像在看個妖怪。林半夏說:“這情況挺久了?!彼謸沃嚧?,感受著寒冷的夜風,此時外面下起了小雨,順著車窗飄進來,打在林半夏的臉頰上。劉西突然打了個哆嗦,道:“好冷啊,林哥,你把窗戶關上吧?!?/br>林半夏嗯了聲,把窗戶升了起來。“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變成這樣的?”劉西繼續(xù)話題。林半夏說:“大學的時候,有個女生……她說‘林半夏,我不想過光棍節(jié)了。”“然后呢然后呢。”劉西問。林半夏道:“然后我說,雙十一不過也太虧了吧?!?/br>劉西:“……”林半夏道:“她又重復了一遍,我說不行不行,哪個節(jié)都能不過,除了雙十一?!?/br>劉西:“然后?”林半夏說:“然后沒了。”他停頓了一下,感慨的補了句:“我去年過雙十一的時候才突然明白她什么意思……”劉西揚聲長嘆,說林哥啊林哥,我現(xiàn)在總算是明白,你為什么沒有女朋友了,你看看,看看連我這樣的都有女朋友?。√澋媚闵涌⌒?,氣質(zhì)又好,結(jié)果身邊只有母蚊子圍著轉(zhuǎn)。林半夏瞅他一眼,說:“你有女朋友了?我不信?!?/br>劉西:“呵,過幾天我就帶她來讓你見識見識!”他正在起勁的炫耀,卻聽到了什么聲音,遲疑的看向林半夏:“林哥,你聽到什么響聲了嗎?”林半夏側(cè)耳聽了一下:“是車廂?”兩人對視一眼,劉西有點后背發(fā)毛,車廂里頭壓根沒有人,只有幾具壓的稀碎的尸體,這聲音有點像什么東西在摩擦裹尸袋,嚓嚓嚓的讓人渾身雞皮疙瘩瞬間冒了一身。“臥槽,要不要停車啊,什么東西?”隨著聲音越來越大,劉西已經(jīng)有點頂不住了,踩著油門的腳抖的厲害。林半夏見他這模樣,知道不能再開下去,便讓他靠邊停車,想自己去車廂看看。劉西顫顫巍巍的問道:“林哥,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啊?”林半夏說:“不用了?!笨磩⑽鬟@樣子,他真怕他一下來就尿了。林半夏跳下了車,干凈利落的走向車廂,抬手一拉,便將車門拉開了,露出里面幾個裹尸袋。他們之前把尸體運上車的時候,都是以死者為大的心情將尸體整整齊齊的擺放起來,但是眼前這些尸體卻堆疊在了一起,好像是有什么人將他們移動了似得。而那奇怪的聲音就是從堆疊的裹尸袋中間發(fā)出來的。林半夏爬上了車,輕手輕腳的將裹尸袋重新擺放整齊,一般情況下,裹尸袋都是防滲漏的功能,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尸體太碎的緣故,這些袋子里不斷有液體滲出,滴答滴答的落在車廂里。林半夏剛把裹尸袋一個個的擺好,卻發(fā)現(xiàn)那嚓嚓的聲音也停了。林半夏低下頭,仔細的尋找了一遍,什么都沒有找到,然而他的余光注意到了一個細節(jié),最底下的裹尸袋,拉鏈被拉開了一段。他是絕對不會犯這種錯誤的,劉西也來了幾個月,也不太可能忘記拉拉鏈,林半夏盯了那拉鏈一會兒,沉默著抬手把拉鏈合上了。隨后若無其事的起了身,將車廂門重重的關了起來。“怎么了,什么聲音?。俊眲⑽饕娏职胂幕貋砹?,緊張的問道。林半夏說:“車廂里進了只老鼠,我就只瞧見個影子,又鉆不見了,算了別管了,把人送過去再慢慢找。”劉西松了口氣,道:“哦,是老鼠啊,嚇死我了……”他嘟嘟囔囔,說他就知道單位有老鼠,之前后勤買的老鼠藥真是一點用都沒有,搞的老鼠都爬到車里來了。林半夏又把窗戶玻璃搖了下去,右手撐著車窗沉默著。劉西奇怪道:“林哥,你怎么了?”林半夏搖搖頭:“沒事,有點饞煙,給一支?”劉西嘿嘿的笑著,遞給了他一根。林半夏其實沒什么煙癮,偶爾才抽一支。后半程的路上,他靠在座位上瞇著眼睛打瞌睡,車廂一直在窸窸窣窣的響著,劉西幾次都不自在的看了林半夏一眼,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出口,只是腳下的油門幾乎要踩到底,恨不得立馬飛到目的地。到了殯儀館,接待的人已經(jīng)等在里頭了。這也是個熟人,叫王金譙,經(jīng)常和他們合作,半夜開工估計心情也不太好,嘴里罵罵咧咧的。劉西笑瞇瞇的上去遞了根煙,和那人聊了幾句,他才慢吞吞的走過來打開了車廂打算把尸體卸下來。有的交通事故是需要做尸檢的,但這起交通事故認定責任明顯,再加上沒什么可疑之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