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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崔高煜受盡了折磨也不想白路澤入夢,在即將離開夢境的最后時(shí)光里,他們卻只能在夢里見上一次,甚至連話也說不了幾句,便匆匆分離,再無聚首之日。白路澤說:“你回去吧,他該找你了?!?/br>林半夏知道他說的是宋輕羅,慢慢的點(diǎn)了一下頭。白路澤看著林半夏離去,門一關(guān)上,屋子里也跟著黑了下來,他睜著眼睛,視野里只有黑暗。曾經(jīng),他很害怕黑夜,就像害怕下雨那樣,他害怕黑夜再把崔高煜從他的身邊帶走,可是直到此時(shí)此刻,他才發(fā)現(xiàn),崔高煜從未歸來。那個(gè)在精神病院里無比暴躁的瘋子,只是崔高煜的軀殼,自己追尋的靈魂,早已隨著黑暗,跌入了無盡的深淵。永遠(yuǎn)也回不到他的身邊。林半夏從白路澤那里出來之后,就發(fā)現(xiàn)外面又開始下雨。不得不說,經(jīng)歷夢境里的那一切,他看到的雨水的那一刻,心臟條件反射的緊縮了一下。好在很快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回來了,暗暗松了口氣。尋著來時(shí)的路線,林半夏重新回到了自己休息的房間,李穌和李鄴已經(jīng)不在了,倒是宋輕羅坐在沙發(fā)上,仰著頭,看起來正在小憩,但聽到他的腳步聲,立馬睜開了眼,輕聲的道了句:“回來了?”“回來了。”林半夏笑著說。他走到了宋輕羅的身旁,坐下,把一直捏在手里的可樂給宋輕羅遞了過去。宋輕羅看見可樂,神情柔和了許多,擰開瓶蓋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然后嘟囔了一聲:“有點(diǎn)困?!?/br>林半夏說:“困了就睡嘛,我剛才睡了好一會兒呢?!?/br>“是嗎。”宋輕羅道,“有沒有做夢?”林半夏說:“沒有哦?!?/br>他正說著,便看到宋輕羅腦袋一偏,靠到了他的肩膀上,不過片刻的功夫,呼吸就勻稱了起來,就這樣陷入了深眠。林半夏坐著沒動,他的目光順著宋輕羅的臉頰,到頸項(xiàng),再到被工作服遮擋嚴(yán)實(shí)的腹部,他知道,那里曾經(jīng)有一道猙獰的傷口,雖然已經(jīng)愈合了,但他卻深深的記住了它的模樣。林半夏鼻子有點(diǎn)發(fā)酸,用臉頰蹭了蹭宋輕羅的發(fā)絲,掩飾住了自己眼睛里浮起的澀意。兩人在基地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才啟程回家。回去的時(shí)候,白路澤也出來送了他們,依舊穿著那件過于寬大的外套,笑著和林半夏揮手。就算知道白路澤居心不良,林半夏依舊有些同情這個(gè)人,揮手回了回,因?yàn)楸砬椴惶珜牛焕罘d看出了端倪。李穌奇怪道:“哎?怎么?這個(gè)白路澤啥時(shí)候得罪了你?”林半夏說:“沒有?!?/br>“那你怎么是這個(gè)表情?”李穌問。“我的表情很奇怪嗎?”林半夏說慢慢道,“可能是沒睡好吧?!?/br>李穌偶爾了一聲,沒有多想什么,出言叮囑林半夏回去了好好休息。“對了?!绷职胂暮龅膯柕溃叭绻闪艘粋€(gè)異端之物的伴生者,還會成為其他異端之物的伴生者嗎?”“會吧?!崩罘d說,“雖然這樣的情況很少見,但也是有的,怎么突然想起問這個(gè)?”“沒事?!绷职胂恼f,“就只是問問?!?/br>李穌欲言又止。回去的地方不同,李穌和李鄴沒和他們一起走,宋輕羅開著車,載著林半夏往家的方向去了。林半夏從背包里翻出了裝著小花的箱子,抱在懷里思考著什么。宋輕羅忽的問道:“出什么事了?”林半夏說:“如果異端之物沒了……那伴生者,會怎么樣呢?”宋輕羅微微抿了一下唇:“存在一段時(shí)間,然后徹底消失。”林半夏:“……”宋輕羅:“怎么?”林半夏說:“那如果消失了,基地里豈不會發(fā)現(xiàn)那個(gè)夢沒有被封存?”宋輕羅道:“發(fā)現(xiàn)又如何,反正現(xiàn)在可以檢測到箱子里有異端之物,就算消失了,也和我沒關(guān)系?!彼袅颂裘迹白疃啾缓叭枂栐?,他們還能拿我怎么辦?”林半夏道:“那如果白路澤想要在崔高煜消失之前,見他一面的話……有這個(gè)可能嗎?”宋輕羅說:“沒有了夢境的支撐,誰也見不到箱子里的崔高煜?!?/br>林半夏:“……”宋輕羅:“白路澤是不是和你說了什么?”林半夏說沒有。宋輕羅輕嘆一聲:“有些事情是沒辦法的,就算努力了,最好的結(jié)果也無法讓人滿意?!爆F(xiàn)在最好的結(jié)局是夢消失了,進(jìn)入夢境里的人都成功活了下來,其他的事,他們就算想要改變,也是無能為力的。伴生者之所以叫做伴生者,人如其名,必然是伴隨著異端之物的消亡而消亡,沒人敢冒險(xiǎn)把崔高煜從箱子里放出來,誰也不知道會造成怎樣的后果。林半夏不說話了,宋輕羅說的的確有道理,在龐大的組織面前,他能改變的事實(shí)在太少。幾個(gè)小時(shí)后,兩人到了家里。現(xiàn)實(shí)里他們只是在火車上短暫的睡了幾個(gè)小時(shí),可夢中卻是足足幾十天,兩人到家后都有點(diǎn)累,簡單的洗漱之后,雙雙上床睡覺。算起來,林半夏已經(jīng)一天一夜沒有好好睡覺,幾乎是沾枕頭就著,這一次他完全沒有做夢,一覺直接從早晨睡到了傍晚。朦朧之中,好像聽到屋子里噼里啪啦的,有什么東西在鬧騰,林半夏迷迷糊糊的說了聲別鬧,屋子里才再次安靜下來。然而沒安靜一會兒,一聲凄厲的慘叫把林半夏從睡夢中喚醒了,他睜開眼,條件反射的從床上坐起來,聽到門口傳來咚咚咚的砸門聲,接著是季樂水崩潰的哭聲:“林半夏——救命啊——屋子里有鬼啊——”林半夏趕緊過去開門,看見尖叫雞梨花帶雨的趴著門上,一臉崩潰的叫著:“大佬呢?大佬在不在啊?半夏,他家怎么也鬧鬼了??!”林半夏說:“鬼?鬼在哪兒?”季樂水指了指自己的家,崩潰道:“我不是上了班回來嗎,進(jìn)屋之后,總是聽到臥室里咔噠咔噠的,進(jìn)去之后,看見小窟正在踮著腳尖想要拉抽屜,我沒多想,以為是抽屜里有什么他想要的,順手就幫他拉開了——誰知道——”林半夏已經(jīng)猜到了他要說什么。果不其然,季樂水咆哮道:“誰知道抽屜里有小女孩?。?!她還沖我笑!??!”林半夏說:“朋友你冷靜一點(diǎn)?!?/br>季樂水:“冷靜,我要怎么冷靜,誰遇到這樣的事能冷靜?”林半夏只好解釋:“她不是什么鬼!是個(gè)人!”季樂水:“……”林半夏聲音小了一點(diǎn),自己也有點(diǎn)底氣不足:“是我meimei?!?/br>季樂水:“……”他瞪著眼睛瞅著林半夏,很想從他的表情里看出他心愛的朋友在開玩笑,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