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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住在仙君體內(nèi)時,“人間無數(shù)”的靈印就長期占領(lǐng)著仙君眉心那塊戰(zhàn)略要地。一個是仙君的第一個靈,一個是仙君最重要的靈,塔靈和劍靈相伴多年,故人的碎片驟然展現(xiàn)在眼前,塔靈一時有些懨懨。簡白見葉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不確定道“您……還好嗎?”不怪他要多問這一句,葉酌的表情不但十分不悅,甚至有些冰冷。從簡白第一天見到葉酌起,這個好脾氣還愛笑的道友從來沒有露出過這樣的表情。葉酌垂下眼“看來我們都想錯了?!?/br>簡白疑惑“什么?”葉酌冷笑一聲“他們要的不是氣運,他們要的是因果?!?/br>簡白皺眉,剛剛想追問,簡青忽然驚呼“哥哥!”兩人聞聲抬頭,只聽咔嚓一聲,山壁終于經(jīng)不起猛烈的碰撞,數(shù)塊碎石劈頭蓋臉的砸下來,一時間竟然能聽到巨石破空的風聲。葉酌探手入袖,捻到了兩張爆裂符,塌臉色一邊,心道“看著架勢,符不夠用啊?!?/br>然而還不等塌將僅存的符咒拋灑出去,下一刻,他便神色自然的放下手臂,寬袖遮住了指間,而在他頭頂兩寸高的地方,驟然出現(xiàn)了一道金色的屏障,以這個小小的廟為起點,如春分時的潮汐,瞬間擴散開來。巨石石沖撞到上面,連波紋也沒有出現(xiàn)一道,便盡數(shù)融化在了與屏障接觸的地方。溫行的聲音似乎從極遠的地方傳來,音量時大時小,飄忽不定,還夾雜著刀劍劇烈的碰撞聲。他道“你們先回去告知師門,等我除了這些人,再回景城尋你們。“葉酌向天空看了一眼,燦金的光幕從儀山之上一路籠罩而下,竟像是把整個景城籠罩其間,在光幕中,淡淡黑霧狼狽逃竄,這一道蔓延開來的屏障,頃刻之間竟然隔絕一座城池的氣運,仿佛剛剛漫天崩塌的碎石不過是幾粒塵埃,稍稍用力便可拂開。簡青向上摸了摸,“這是?”“這是陣法‘海波平’,昔年崇寧仙君所創(chuàng),以自身靈力為陣,靈力可以覆蓋到的地方形成屏障,可以維持三四個時辰,阻絕一切外力。”葉酌看了他一眼“你難道沒有背過嗎?我以為你們下泉弟子都要背的?!?/br>他一邊說著,一邊抓著宋章庭的后領(lǐng)把跪坐著的大少爺提起來,宋章庭智謀一般膽識也一般,直覺倒是和小動物有的一拼,不知道是不是葉酌的表情太過淡定讓他嗅到了某種氣味,這少爺卻一眼就認定葉酌是這群人里最厲害的,早在葉酌剛剛掏袖子的時候就嗷的一聲,撲過來抱著他的大腿現(xiàn)在也沒松手。葉酌把他提到一邊,拍了兩下卷起的褲腿“這地方三四個時辰內(nèi)沒有危險。”他抬頭對村民們示意“你們先回景城,今日所見當做噩夢便好。至于你……”他轉(zhuǎn)向已然站不穩(wěn),半坐在地上的張懸。“張靈官得給我們解釋解釋,這到底怎么回事?”張懸失魂落魄,臉色白如金紙,神情恍惚,活像得了失心瘋,聽到葉酌問話,她木然抬頭,瞳孔放大,然后猛然跪行幾步扯住葉酌的衣擺,近乎癲狂一般哀求”救我!“她的眼淚順著臉頰留下,在下巴上匯成一個小小的淚滴”求你,求你救我啊,崇寧仙君!你救我!”一語石破天驚。簡青狐疑道“真的瘋了,這說的是什么鬼話?”他不說話還好,一開口,張懸又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愣愣的看著葉酌,嘴里翻來覆去就是四個字“仙君……救我……”葉酌也是一驚,很快反應(yīng)過來,他冷淡道“靈官還是看清楚吧,崇寧仙君是個須發(fā)皆白的老人,我只是一個剛剛成年的毛頭小子,偶通了些旁門左道,我這等螢火之光,也敢于仙君相提并論?你這樣亂叫,不怕他老人家九天之上開罪與你?”簡青簡白面面相覷,簡白上前一步,也道“靈官不妨說清楚些,這葉道友不過偶然路過,倒是你們砸了儀山娘娘像改供奉我派仙君,是什么意思?”或許是這個小道長周身清正,言語也不嚴厲,張懸漸漸平靜下來,簡白又道“我觀神官形貌,似乎是被人脅迫,不知是誰脅迫了神官。“張懸一時沉默,良久過后,她才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廣玉?!?/br>葉酌眉頭一跳“廣玉元君?”她閉了閉眼“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是他自稱廣玉,他控制了我……”她的眼睫微微顫抖“先前是一兩個模糊的夢境,告訴我該干什么,如果我不做……就會一直做噩夢,夢見被火烤被水淹……夢見地獄?!?/br>她抽噎一下“開始是這樣,后來我發(fā)現(xiàn)有些時候我毫無意識,但旁人看見了我在街上游蕩……”她指節(jié)被捏的近乎變形,一雙美目淚光盈盈“他控制了我!”簡青簡白對視一眼,都看見了彼此眼里的震驚。這倒是厲害了,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城,一個靈官的兩句話,竟然直接扯出了三千年來人間最負盛名的兩個神君。張懸可以胡亂攀扯,葉酌卻是不敢隨便相信的。靈官這個職業(yè),說是和修仙界密切相關(guān),其實連局外人都算不上,也根本意識不到廣玉元君到底意味著什么。修仙界一宮一閣二分天下,共立南北。葉崇寧和姬廣玉的名頭比皇帝都好用,更何況長舟渡月閣創(chuàng)立在下泉宮之前,廣玉元君證道也在崇寧仙君之前,若是某日兩人狹路相逢,葉酌說不得還得俯身揖首叫聲前輩。可以說整個修仙界是陰是晴,天下是聚是離,都不過廣玉元君一盞茶的功夫。控制一個修為低下的靈官,當然不需要什么功夫,但是要這種人屈尊降貴威脅一個靈官,葉酌無論如何也不信。溫芒道“有沒有可能廣玉元君和你一樣,墮了仙沒有修為,只能控制一些小人物來達到什么目的?“葉酌笑了一聲“他既然已經(jīng)是神君修為,怎么可能做這種事?除非天道可真是瞎了眼了,否則怎么可能放任他證道?”溫芒道“這怎么說?”葉酌道“古往今來千千萬萬人,有幾個神君?修仙一途如大浪淘沙,生而靈慧者,才可入道,所以修士中沒有傻子。而入道只是起點,入道后面的幾個瓶頸,一個比一個難破,如果不是言行一致,問心無愧的人,是不可能不生心魔,一路道心無缺的成為神君的?!?/br>他反問“如果傳聞中廣玉元君光風霽月,其實他干這種cao控人的勾當,他能道心無缺?”溫芒遲疑道“可是為什么你也道心無缺,傳說中你也光風霽月和光同塵,可實際上你是個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啊?”葉酌眉頭一抽,無視了他“還有,如果他做這種有違天理的事情,他不怕氣運受損嗎?”這個溫芒倒是聽懂了。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