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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的淡色蓮蓬蓋,愈發(fā)稱得乖巧臥著的乳粒粉艷酥漲,外圈紅腫淤漲,而正中微縮的蕊心卻浸潤著一星桃色的淡粉,愈發(fā)顯得有種蕩婦式的欲蓋彌彰的羞澀純情。段朝捏了捏右側聳立的墳鼓椒乳,然后提著吊帶想幫戀人穿好衣服、披上外套,卻被再次一把推開,只見原本跪坐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戀人,已經(jīng)抬起了頭,一雙沁水的貓瞳直勾勾地盯著他,眼波淋漓而執(zhí)拗。雪白稠麗的面頰上褪卻了最后殘余的一點薄紅,整個人籠罩在一片脆弱而稚氣的蒼白里,淚花股動的眼眶卻是猩紅的,抖抖索索的濃密羽睫里抖下簌簌的淚點。“怎么了,鬧脾氣了?”不以為忤的男人伸出手去扶他,然而對方卻像看見了什么洪水猛獸般直往后縮,寧愿坐在積著塵灰的冰涼地面上也不愿意起來。悲喜無常的小戀人陷入狂亂中,哭得滿臉是淚,不住地打著哭嗝,用干涸的氣音嘶喊道,幾近歇斯底里地,“別碰我,強jian犯、變態(tài)!……”聞言,懸在半空中的手指蜷起了分明的關節(jié),幾乎是在一瞬間,男人的臉色就從繾綣旖旎的溫存變成了冷酷殘戾的陰鷙,連笑意盈盈的眼角浮起的令人心生溫暖之意的紋路都云消煙散,只留下唇角抿出的一痕筆直的線條,和蹙起成小山一般的挺拔眉宇。烏沉沉的雙眼里盛著的唯有錐骨的冷漠,男人揚手把外套一把甩在地上,陰沉而冷酷地抬起眼望向別的地方,好像地上坐著的不是自己每日靈rou交融的情人,而是什么令其不屑的殘破的觀賞品,連費神收拾的心力都沒有,只等著第二天被烈日的炙烤蒸騰融澆殆盡。“那強jian犯不接你回去了,你就在這里吹吹風冷靜一下吧。”說罷,男人真的分毫留戀都沒有地便轉身離去。從黑暗的門扉中施施然出來等待接他的頎長身影,最后又回到了那段冗長而岑寂的、暗不見光的長廊里了。林宿雪抱著雙臂,在朦朧的視野里逡巡著殘破的輪廓,試圖辨認男人的方向,但從漸漸遠去的、仿佛鞭笞著他的血rou的腳步聲里,他忽然清楚地認識到,從來只有被父樹遺棄而枯死的寄生植株,而沒有伴生物主動離開撫育者的道理。他才是一廂情愿地攀附在參天大樹上的菟絲子。對方不要自己了,自己也將化作枯萎的藤條,變成一灘無生命力的營養(yǎng)物,消散在地底的淤泥里,悄無聲息地爛死在無人知道的深夜里。“哥哥,哥哥……”無人應答。林宿雪在轟鳴呼嘯的寒冽苦風中等候了一陣,紊亂的思緒海潮撲面而來,整個人突然被一陣可怕的凄惶擊中,自己把自己思量得毛骨悚然、如芒在背,兩片干涸得快要膠著在了一起的嘴唇止不住地哆嗦,伸出手在地上胡亂摸了幾下,才碰到了一邊冰涼得滲人的門廊。他連最后一點模糊的景象都看不到了,本就克制不住的發(fā)達淚腺使得半盲的雙目在狂涌的淚光里糊成一灘,慌不擇路之下,他撲進了那團惡魔的濃黑口腔中,滿臉是淚地沖進了他所懼怕著的暗門。“噠噠噠”的皮rou拍擊地板的聲音響起,他飛快地摸著一側的漆墻奔跑著,像個剛學會走路的蹣跚小兒,生怕因為停下來的那一瞬間,在不熟練的生疏和無法抵抗的慣性而一頭栽倒在地,嘴里抑制不住地發(fā)出凄慘的號哭聲,牙關咯咯發(fā)戰(zhàn),迸流出錯亂而苦悶的鈍音,在空蕩蕩的長廊里隨著悲寒的獵風回響著,震蕩出快把他的小膽子嚇破了的恐怖的回音。一顆孤零零的心痛苦地被枯燙灼熱的燒火棍串氣晾在空中,任憑過路飛鳥啄食最柔嫩的尖端部位,血淋淋的疏落皮rou半垂吊著,受重力的吸引而沉沉地下墜,似乎要往不可視的地獄深淵里降落,那里有著等待他已久的怪物,正張大了血盆大口,等待鮮嫩的供奉品。失去了唯一庇護后,他會被所有他所懼怕的東西啄食致死,比凌遲更漫長,比車裂更痛苦,他會活生生痛死、冷死的。就算是逃脫了這里,他能去哪里?不出半天,他就會發(fā)現(xiàn),只能兜兜轉轉回到這里。這里是他噩夢的開端,也是他永恒的歸宿。“哥哥、哥哥救我……”他摸著樓梯的把手一路踉蹌著往上爬,中間跌倒了好幾次,甚至能聞到破皮的膝蓋處傳來的新鮮的鐵銹味,但他不在乎,他更害怕的是自己空空蕩蕩、別無一物的身體,里面藏匿著名為恐懼的怪獸,正欣喜地舔食著他的驚怯,會在他停下來尋找愛人的一瞬間剖開他亂跳疼痛的胸膛,穿過他殘皺的心口,最終破體而出。林宿雪又回到了他逃出去的狹窄臥室,與奔出去時一樣,衣衫凌亂、羅裙半褪,吊帶邊緣甚至已經(jīng)滑到了肩肘部了,下擺也卷成令人不快的布條,被汗意一浸,便成了一坨揉皺的布團,擠擠挨挨地堆疊在腰部。他沒意識到自己的兩條腿,以及最隱私而不能隨便給人看的部位都露在了外面,只是用淚汪汪的空濛瞳孔借著床頭燈的昏暗光線逡巡著一室暖意的小小房間,這里甚至還殘留著歡愛后的麝香濃氣,在捕捉到坐在床上冷漠地準備關燈的男人后,便手忙腳亂地爬上了床,像只受了傷亟待包扎淌血裂口的小動物一樣,期期艾艾地湊到男人跟前,抖抖索索地伸出雪白柔軟的手臂去攬男人的胳膊。然而男人仿佛沒看到他一般,只是雙手抱著胸,淡色的眼珠轉向了一旁空無一物的墻壁。他看起來并不生氣,也不難過,只是徹徹底底的漠然和無視而已,好像剛才試圖以言語刺傷他的戀人只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陌生人罷了,不值得為之神傷哪怕片刻。俊朗英氣的面孔沒有笑容的時候看起來有種大理石雕塑般的無機質,林宿雪見對方對他親親密密的示好舉措視若無睹,便可憐兮兮地將濕漉漉的小臉埋在抗拒的胸口處,像只愛嬌的小貓般輕輕地用柔嫩的側臉去撫挲男人的繃緊的手腕和手背,潮乎乎的淚水隨著體溫暈染上麥色的肌膚,蹭得那塊皮膚微燙發(fā)熱。“哥哥,我錯了,我剛剛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林宿雪焦急地自我辯護道,緊張到精致的小臉漲得通紅,而貓兒般上翹到端角處細細攏整的眼尾,也飛起一抹可憐兮兮的潮漉緋色,滿面縱橫交錯的淚痕,就連兩片鮮艷的唇瓣也俱是浸泡在晶亮的淚水里,淌出一線盈盈的濕澤,“對不起,哥哥,不要不理我……”漂亮的小人偶的鉛心融化成了一灘熱泥,當他意識到自己極有可能不再被收藏者捧在掌心熨帖地呵護時,便在一地鏡花水月里融卻成破碎的咕嘟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