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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非淵有些恍惚。往日從骨子里都透出清冷的師尊,今日竟以這幅姿態(tài)被他攬抱在懷中,枕著他的肩,睡的死死。真實又虛幻,就像是做夢。這時,楚無玥微皺起眉頭,似是睡得不大舒服,發(fā)出一聲唔噥輕哼,聲音極小悄悄就在空中散開,不仔細聽根本無法察覺。但此時殿內靜謐,秦非淵很輕易便將這一聲輕哼捕捉入耳,就仿佛點燃火山般,他登時記憶回籠,以極其清醒的姿態(tài),將白日所發(fā)生過的事徹底想起。然而不回憶起則已,這一想起……便猶如火山噴發(fā)般,霎時間叫秦非淵變得滿面通紅,如同又一次中了藥般,渾身發(fā)燙。他僵硬在原地。眼中帶著不可置信。他……他居然……叫師尊幫他。師尊脖子上的這些印子,也是他一個又一個弄出來的,師尊也多次想打他,推過他幾次,可始終狠不下手,最后只能由著他去。他本以為在夢中,才敢如此膽大妄為,可如今變成真的,秦非淵心中卻沒有喜悅,多有的只是惶惶不安。滿腦子擔心的都是師尊會不會厭棄他,會不會從此不理他,會不會將他逐出山門,會不會再也不見他……就在這時。楚無玥長睫微動,緩緩開睜眼眸。他一醒,就聽到身旁的秦非淵惶然道:“師……師尊。”“……”楚無玥面無表情不語,也不看他,伸手將飄在靈泉上的腰帶撿來,起身躍出水中,濕透的衣裳在出水剎那被他運用靈力烘干。他背著秦非淵,將腰帶束起,一系列動作宛若行云流水,姿態(tài)雅然。秦非淵心虛至極,不敢作聲。須臾,楚無玥抬步向外走去,冷冷向秦非淵丟下一句:“出去!”“師尊……”秦非淵連忙爬出靈泉,想追上認錯。察覺到后,楚無玥頭也不回,甩袖就隔出一道透明屏障,攔著過來的秦非淵,又一次重復道:“叫你出去!”秦非淵落寞低頭,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道:“師尊別氣,我……我這就走?!?/br>砰。殿門被關上。殿中只剩楚無玥一人。楚無玥不管不顧就往榻上一癱,雙目出神的盯著帳頂,他此時最需要的冷靜。可是。他無力扶額,回想起白日發(fā)生過的事,只覺羞恥又尷尬,根本冷靜不下來。他居然被他一手養(yǎng)大的徒弟——非禮。其實秦非淵未做太過分之事,只是趁著他找靈藥時,拽他入水,之后像只狼狗似得,在他唇上脖間又舔又咬。就算秦非淵憋得厲害了,似乎也還留有一絲清明,并未繼續(xù)下去,只是這藥性兇猛,一時半刻無法褪去。這也讓楚無玥很快發(fā)覺冰水并不能壓抑住藥性,就想了法子把靈泉水徹底變成寒潭,又在靈囊里尋到了解藥,喂著秦非淵吃下去。雖然楚無玥也不知靈囊內的解藥從何而來,但總歸有效。他本也想將秦非淵按著坐下,好好消磨藥性,可秦非淵總又黏上來,非要挨著他才行,他又下不了重手去打開秦非淵,最后就導致如今這幅畫面。想著,楚無玥摸了摸下唇破損的口子,突如其來的刺疼讓他皺了皺眉。總之一切都是潭姬的錯。否則以平日里秦非淵此時乖巧的脾性,哪兒敢做出這般以下犯上的舉動。他又不是那種是非不分之人,方才叫秦非淵出去,也只是他過不了自己這一關,并非問罪。想著,楚無玥默默尋思著,日后有機會,一定要伺機報復潭姬。不過,現(xiàn)在比較讓楚無玥頭疼的是。——秦非淵會不會鉆牛角尖,他又該以什么姿態(tài)面對秦非淵。畢竟他一看到秦非淵的臉,就會想起在靈泉時,被他抵在靈泉邊緣,被輕咬著唇的模樣。而且秦非淵天賦異稟……解藥下肚后,竟然有半日未消,還非要拉著他在身旁抱著才行。楚無玥因為常常泡靈泉,靈泉中池水會替換,替換后變成了溫泉般的存在,溫暖舒適。在這番環(huán)境下,他感到有些疲累,這才會靠在秦非淵懷中迷迷糊糊昏睡過去。而且秦非淵居然比他先醒來,看到他狼狽的模樣。簡直……丟人。思及此處,楚無玥掐了個除塵訣,將脖上痕跡消除。隨后他側首,緩緩將臉埋在錦被中,露在外的耳尖紅欲滴血。真令人窒息。丟人。太丟人了。……外頭。天色黑沉,尹士彥向青瀾小筑走來,剛到正殿就見殿前的臺階上,秦非淵低首跪著。他不免有些驚訝道:“小師叔,你怎的跪在這兒?”“我……”秦非淵不愿這事被旁人知曉,便含糊道:“我做錯了事,惹的師尊不高興。”聞言尹士彥也不在追問,只長嘆一聲說道:“師叔祖近些年來脾氣溫和不少,小師叔這也能將師叔祖惹生氣,無論做錯什么,都須得盡早認錯才是,瞧著天色恐是要下雨,若淋濕了許會生病?!?/br>尹士彥也不知小師叔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惹得師叔祖動怒,總之他輩分小,少問多看才是長久之計。這一提,秦非淵便又想起他對師尊做過的事,心中又竊喜又羞愧,便把頭又低了低。竊喜的是,夢中所發(fā)生過的事,他對師尊做了。羞愧的是,師尊對他如此之好,他竟如此大逆不道,妄想著不該想的。尹士彥還想在勸秦非淵兩句,正殿大門突然打開,楚無玥一身寒意站在門前,望著尹士彥冷漠道:“你同他說這么多做什么,既要報事還不進來。”尹士彥正色道:“是?!彼s緊快步走入殿內,心下微微有些緊張起來,看來師叔祖這次是真的很生氣。阻止完尹士彥繼續(xù)啰嗦,楚無玥又將目光落到跪在臺階上的秦非淵,淡淡道:“誰叫你跪在這兒了?回去?!?/br>他并沒有時刻將神識籠罩在畢懷山的習慣,所以若不是尹士彥突然造訪,他根本不知道秦非淵就跪在門前,他又沒怪過秦非淵,他何須如此。聞言,秦非淵又跪的端正了些,倔強道:“我做錯了事,師尊若不原諒,我便不起?!?/br>“你……”楚無玥見說不動他,氣的甩袖關門道:“愛跪便跪著?!本笃狻?/br>殿中尹士彥小心等候在一旁,見楚無玥過來,他趕忙道:“師叔祖,沂南城百姓已安然無恙,雖有死傷,但人數(shù)不多,弟子派人將其下葬,有家室的則發(fā)出撫恤,總體來說并無大礙,”他又道:“段家家主和其他長老弟子皆平安歸來,段家主特意向我狀告,說謝過師叔祖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