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dú)⒘四莻€人，可他不敢，他只敢站在門口，雙目赤紅的盯著忘我翻滾的兩個人。

從四周聚來的寒冷，讓江堤發(fā)抖，他往后退了一步，輕輕的帶上了門。

輕微的關(guān)門聲還是被里面的人捕捉到了，裴綏之動作一停，猜到江堤就在門外，他卻扔不敢推門進(jìn)來。

“想什么呢~快來cao人家嘛~癢癢~”

應(yīng)風(fēng)纏上來親他，扭動小腰讓裴綏之進(jìn)的更深，呻吟更大，透過房門傳到江堤耳朵里。

裴綏之一手壓著他的脖子，一手遮住他的眼睛，心里想著的確實江堤，他現(xiàn)在在哭吧，很傷心吧，那為什么不進(jìn)來。

想著，身下就撞得更狠，深到應(yīng)風(fēng)爽的翻白眼。

而門外，高航遠(yuǎn)看著轉(zhuǎn)過頭的江堤，似有似無嘆了口氣，“我早就說過?！?/br>
他像是在嘲弄江堤，又像是在可憐他。

就在江堤覺得自己天都塌了的時候，高航遠(yuǎn)扶住他，“找個地方坐坐吧，我有話想對你說?！?/br>
十多分鐘后，他們在一家茶飲的包間里坐了下來。

高航遠(yuǎn)慢慢悠悠的泡茶，漂亮的手腕翻騰，拿著茶具的樣子優(yōu)雅大方，他給江堤倒了一杯茶。

娓娓道來，“你的確很不一樣，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還以為裴綏之是鬧著玩兒?！?/br>
他對語氣平淡，卻帶著殺氣，念出裴綏之的名字時，更帶著一種正室的俯瞻。

“他養(yǎng)了你這么久，我挺意外的?！?/br>
“裴綏之從來不缺人，你也看到了剛剛的景象，我見的比你多的多。他男女不忌，更是不分場合。江堤你還小，可能不太懂這個社會有多么的殘忍，我第一次就提醒過你要想好，可你還是踏進(jìn)來了。”

“既然是我接的你，那么你應(yīng)也是由我來送送你?！?/br>
高航遠(yuǎn)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張支票，他輕笑著，“可別以為這是什么豪門橋斷，是不是裴綏之想斷的干凈。”

下一秒他又拿出一份合同。

“簽了合同，這筆錢就是你的，你可以繼續(xù)在學(xué)校上學(xué)。將來畢業(yè)也可以去到你自己想去的律所，但是你和裴綏之是陌生人?！?/br>
江堤猛地抬起頭，詫異又驚恐的看著他，他下意識的搖搖頭，卻惹來高航遠(yuǎn)的譏諷。

“他的上一個情人至今還沒有找到，你知道為什么嗎。”

江堤渾身一抖，高航遠(yuǎn)的笑容好可怕，好像下一秒自己就會被滅口一樣，他這是在威脅自己。

要么簽字走人，要么從此消失。

江堤僵著手沒動，怔愣的掉下一滴淚來，砸在白色的紙張上，暈染黑色的字體，見他還是不動，高航遠(yuǎn)忍不住拔高音量，“為什么你還是不死心呢，他不可能喜歡你的。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喜歡你的。”

江堤抬頭看他，赤紅的眼睛里除了驚懼，便是茫然，他探究地盯著高航遠(yuǎn)氣急敗壞的表情，嘴唇囁嚅著，好半天才抖著聲音問。

“你喜歡他嗎？”

高航遠(yuǎn)心頭一震，面上卻不顯。

“那你為什么喜歡他呢？為什么呢？”江堤卻像是抓住了他的把柄，不知哪兒生出這么大的力氣，撲過去抓著他的衣領(lǐng)，扯著嗓子嘶吼，“為什么我不能喜歡他，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知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我什么都沒有了，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我只有他了，你們?yōu)槭裁炊家鹕⑽覀?，為什么見不得我們好……為什么?。。?！?/br>
江堤哭的嗓子干澀，他卻拼了命的想要弄死高航遠(yuǎn)，他眼里充滿了恨，高航遠(yuǎn)不是什么好人，從一開始江堤就隱隱約約感覺得到。

林意、高航遠(yuǎn)、還有那個應(yīng)風(fēng)，都是見不得他好的人。

可他究竟做錯了什么。

不——不——

最大的錯是裴綏之，是他把自己從泥濘里拉出來的，他為什么要伸手，為什么不讓他溺死在里面。

高航遠(yuǎn)被江堤撲倒在地，弄臟了他昂貴的西裝，他高高的皺起眉頭，輕而易舉的把江堤一腳踹開，像是報復(fù)一樣，他把茶具在他江堤的腿上。

水不燙，可是疼。

江堤嚎哭著把自己蜷縮起來，他恨，恨裴綏之的溫柔，恨林意的利用，恨高航遠(yuǎn)的譏諷……更恨他自己的懦弱無能。

若是那晚沒有推開裴綏之，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54

泡

高航沅喘著粗氣站起來，把合同甩在他臉上，沉聲威脅，“簽了吧，簽了你還能拿到一筆錢?！?/br>
白紙黑字寫著‘保密合同’，刺痛了江堤的眼睛。

江堤抬頭看著高航遠(yuǎn)猩紅的眼睛里布滿血絲，他猛地抓起合同撕成兩半，朝高航沅砸過去，梗著脖子卻擲地有聲，“我不會簽的?！?/br>
“要談也是裴綏之跟我談，你算什么東西？”

高航遠(yuǎn)平靜的看著他，仿佛知道他會撕掉合同一般，譏諷的嘲笑他，“不知廉恥?！?/br>
“別怪我沒提醒你，裴綏之可不是個講人情的人?！?/br>
高航遠(yuǎn)說完倪了他一眼，將碎紙撿起來才離開。

江堤在包間里坐了很久，久到腿麻，一直到服務(wù)員上前來詢問他是否需要幫助，江堤才木訥的將目光轉(zhuǎn)向他，愣愣的搖了搖頭。

服務(wù)員見他這般，掛在胸口的對講機(jī)頻繁傳來加人的催促，服務(wù)員只能問他，“先生，這桌能收了嗎？”

江堤撐著墻面站起來，腳下一軟差點(diǎn)又跌坐下去，服務(wù)員扶住他，問他還能不能走。

江堤擺了擺手，扶著墻慢慢的走出了店面，像是生存在黑暗里的人突然見到陽光，刺眼的光芒讓江堤無所適從。

不知怎么走回家的，打開門，裴綏之依然不在。

江堤癱倒在床上，像是被抽干了力氣，目光呆滯茫然，哭累了甚至沒有眼淚流出來，可他心里難受，特別難受，心臟像是被一只手緊緊抓住，讓他喘不過氣。

嗡嗡嗡——

放在包里的手機(jī)響個不停，打電話的人很執(zhí)著，沒有人接就一直打。

江堤伸手把包拽過來，翻出手機(jī)，看到來電的人是林意。

他抖著手指接聽。

“江堤你在哪兒啊，不是說好今天陪我去看展的嗎？我都等了一個小時了你還不來，你怎么這樣啊?！?/br>
林意嬌俏抱怨的聲音傳來，卻沒能讓江堤有一絲反應(yīng)。

“喂？江堤你有沒有聽我說話，”林意喊了幾聲沒人應(yīng)，語氣逐漸憤怒，“江堤，我給你半個小時，不過來你就完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