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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門走了進(jìn)去。他一驚,趕緊跟上:“老歐,你別——”門里的兩人聽到動靜馬上閉嘴了,見進(jìn)來的正是話題的中心人物表情瞬間難堪起來。剛大放厥詞的人以為他是來興師問罪的,眼下話都說了沒有收回去的道理,歐陽黎到底年輕,還能在學(xué)校動手不成,索性破罐破摔地挺胸看他。而歐陽黎進(jìn)來只是扭開水龍頭,從容不迫地洗手,半晌,輕巧地向不遠(yuǎn)處的人拋了個眼神:“張老師,剛才沒在食堂看見您,還沒吃呢?”明明只是不帶情緒的一個眼神,張營做賊心虛,不明白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兩個字竟然也磕巴:“是、是啊?!?/br>“做班主任都不容易,午休要結(jié)束了,我回來前看見食堂四樓還有糖醋排骨?!彼统鍪峙敛羶羰趾螅瑳]再回頭給他眼神,而是沖鏡像淡淡地笑了笑:“您辛苦了。”說得多眷注體貼,和這種人吵架都特別困難。歐陽黎特別喜歡這樣,喜歡自圓其說,喜歡為別人和自己找借口,端著溫和又疏離的笑容,好像這樣就能百毒不侵。盡管心照不宣這并不能。他沒有抬頭,手帕疊好放回口袋,體面地原路返回,輕輕擦過陳子侑肩膀,一瞬間兩人挨得很近,呼吸交纏,沒人說話。直到歐陽黎輕扯了下陳子侑的衣袖,聲音將他拉回現(xiàn)實(shí):“我先走,晚飯不用等我了。”連這時候的聲音聽起來都是游刃有余的。“好?!?/br>陳子侑目送那道高瘦的背影消失在拐角。那個晨起澆花,熬夜整理試卷,因幾張照片而面紅耳赤,永遠(yuǎn)意氣風(fēng)發(fā)的男人,此刻表現(xiàn)出的司空見慣和沉默,竟讓他想追上去,揉揉他的頭發(fā)。20第20章跟我回家吧字?jǐn)?shù):3507更新時間:2020-04-1514:29:47到了綜合樓門口,歐陽黎被撲面而來的冷氣凍得一哆嗦,后退兩步裹緊了大衣和圍巾,吐出的哈氣抽走了一部分熱量。D市夏天熱是熱,到了冬天溫度照樣降得一點(diǎn)不客氣,常年刮海風(fēng)的城市濕冷非常。十二月初老家那邊早下過幾場大雪了,銀裝素裹,入眼鋪天蓋地的純白。歐陽黎不怎么怕熱,卻相當(dāng)忌憚寒冷,不管刮風(fēng)下雪死要風(fēng)度,再冷也要sao包穿大衣。渾身偶像包袱的人,關(guān)上門原形畢露,客廳看個電影裹成玩偶熊,手捧熱咖啡,雙腳縮進(jìn)絨毯,開著暖風(fēng)取暖,背后只能看到一顆毛茸茸的腦袋。陳子侑嘲笑他零上三度就受不住,簡直愧為北方人,歐陽黎沒好氣地回北方好歹有暖氣,你懂什么。教案在學(xué)校堆著,備忘錄提醒今天的收上來的作業(yè)還沒判,歐陽黎故意什么都沒帶,什么也不想,郁結(jié)拋之腦后瀟灑行走,要做滿腔孤勇的旅人。附中對街有家咖啡店,古銅招牌做了舊,美式簡約風(fēng)格,窗口有只黑色長毛布偶,扒著櫥窗沿安靜地人類觀察,一動不動,像個沒嘴的小煤球。歐陽黎依稀聽學(xué)生提起過這是家貓咖。黑貓撞上迎面而來的大帥比,隔著櫥窗模糊慵懶地喵了一聲,歐陽黎禮尚往來,也喵了聲。貓看他,他看貓。歐陽黎伸出凍僵的手指,劃開玻璃前彌漫的水霧,在它面前晃了晃。貓果然被吸引,往前拱了拱。歐陽黎笑意更甚,手指轉(zhuǎn)著圈逗它玩,貓的鼻尖抽/動,似乎對他指尖很感興趣,圓滾滾的身體順旋轉(zhuǎn)的方向翻滾了一圈。不經(jīng)意抬眼和柜臺看熱鬧的店員對上視線,氣氛頓時凝固,歐陽黎緩緩縮回手,推門走了進(jìn)去。店內(nèi)客人不是很多,卻足夠溫暖,快凍透的身體逐漸回溫。大廳正中間坐了對情侶,看上去年紀(jì)不大,正是蜜里調(diào)油的階段,擼貓是假搞對象是真。五六只貓大爺縮在爬架打盹,聽到門口風(fēng)鈴的動靜動也沒動,架子大得很。搭理他的仍然只有剛才逗弄過的小家伙。小煤球中意他,澄黃的眼珠追隨著,剛坐下就往他懷里湊,小腦袋拱他手心,伸出舌尖舔舔,一副聽話好溫馴的樣子。店員遞來菜單,他忙著逗貓,隨手指的什么等送上來才看清。黑咖啡和白巧克力扁桃仁可頌,咖啡偏酸略苦,可頌又過于甜,混在一起微妙地合適。他嘗了兩口,放在一邊心安理得地玩起了貓。他并不著急回去,也沒打算久坐,安適地等身子回暖,去看一場電影,或者隨便聽個什么音樂會打發(fā)時間,歐陽黎慣是個有風(fēng)度的,有的是方法調(diào)節(jié)情緒。以至于他微瞇著眼睛,撫摸貓咪頭頂蓬松的絨毛,桌上許久未動的咖啡掀起一陣極細(xì)的漣漪,波紋蕩到他眼底,抬眼陳子侑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時,歐陽黎大概有十秒,沒能說出話。“……”陳子侑坐下點(diǎn)了和他同款的咖啡,又要了牛奶和糖精。液體在攪拌下徐徐變淺變甜,牛奶加到和歐蕾差不多顏色,歐陽黎盯著他動作,狐疑道:“我怎么不記得你也愛吃甜?!?/br>“我不吃甜,這是給你點(diǎn)的?!笨Х壬卓牧丝谋兀愖淤聪蛲迫ィ骸皼龅暮诳Х炔粌H苦,而且喝完胃疼?!?/br>“謝謝?!彼晕⒊泽@地接過,還是問出口:“……你怎么看見我的?”陳子侑嗤笑出聲:“大帥比有點(diǎn)自我認(rèn)識好嗎,你自己坐窗邊逗貓,往那一戳跟幅世界名畫似的,還怕別人看?”“……”歐陽黎表情微變,啞口無言。陳子侑撇開視線,也覺得尷尬。對方臨走前的意思說得明明白白,要一個人清靜一會??墒峭高^起霧的落地玻璃,模糊窺見青年垂掩的眉眼,柔光傾泄下鞋尖的皮革和灰色領(lǐng)帶夾,頹落的模樣無端令他胸口發(fā)涼,不知怎的就到人跟前了。來了說點(diǎn)什么,下午好?吃了嗎?我來看看你哭沒哭?陳子侑沒話找話:“心情好些了嗎。”歐陽黎唉了一聲:“……我沒有不高興?!?/br>也不是心情不好,張營那兒不算什么,不能好好做同事大不了不做了,只是短時間內(nèi)他還不能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他也會難過。說白了,歐陽黎討厭被看穿,刺痛,軟肋被人拿捏在手里袒露示眾,偏激地想把柔軟的部分蜷縮起來,不被任何人戳探。歐陽黎強(qiáng)裝淡定:“怎么,我要說沒好的話,小陳老師難道還要哄我嗎?”陳子侑這下笑了:“哄啊怎么不哄,可不就是來哄你的?!?/br>他一口答應(yīng),反倒先開口調(diào)侃的人不自然了:“……怎么哄?”“說點(diǎn)好聽的唄?!标愖淤Ю碇睔鈮?。“比如?”“比如——”陳子侑傾身上前,橫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