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是兩根？你兩歲啊？”方瑜笑著問。

“不是，”遲淮搖頭，他指了指藍色的蠟燭，“這個代表我，另一根代表你，咱倆插一個蛋糕里，象征永遠都綁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開?！?/br>
“強詞奪理。”方瑜笑著踹了遲淮一腳，他說：“你還不如說我買的那個蛋糕上的小人是我們倆呢?！?/br>
“咱倆可以是世界上任何東西，你是風(fēng)我就是沙，你是大海我就是鯨魚，你是天空我就是老鷹?！边t淮一本正經(jīng)胡說八道。

方瑜被他這番話說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扯了扯嘴角，起身去臥室給遲淮拿禮物。

“你干什么去？”遲淮坐沙發(fā)上問。

“受不了你這么rou麻?！狈借ゎ^也不回，給遲淮撂下這一句話后就進了臥室。

等再出來，他手上就多了一個禮盒，方瑜重新在沙發(fā)上坐下來，他把禮盒遞給遲淮，“喏，送你的生日禮物，十八歲生日快樂，淮哥?！?/br>
遲淮伸手接過，掂了掂，有點重，他一邊拆一邊問：“怎么這么沉？你送的什么？”

正說著，禮盒上的絲帶散開，遲淮掀開盒蓋，動作一頓，半晌，他才把沙漏筆筒拿出來，借著蠟燭的微光細細打量了一會，問：“你做了多久？”

“五個小時左右吧，也不是很久?！狈借ぱ隹吭谏嘲l(fā)上，“喜歡嗎？”

“喜歡?！边t淮把禮物輕輕放回盒子里，湊過去抱住方瑜，蹭了蹭，“媳婦太好了，想哭。”

“那哭吧，我的肩膀借你靠?！狈借ぷチ俗ミt淮的頭發(fā)，垂眼淺笑。

遲淮仰頭在方瑜薄唇上輕啄一口，然后像變戲法一樣從兜里掏出兩個深藍色的小方盒，“我也有禮物要送給你?！?/br>
“你……”方瑜垂眼一掃，頓時愣住了。

方形的盒子，巴掌大小，這是……方瑜眼眸閃了閃，猶豫著沒敢開口說話。

“要打開嗎？”遲淮問。

方瑜嘴唇微動，沒答話。

遲淮捧著那兩個盒子，盯著方瑜悶笑了一會兒，然后伸胳膊把方瑜攬進懷里，當著他的面，一點一點，緩緩揭開盒蓋。

方瑜的目光一直緊緊追隨著遲淮的手，他看著盒蓋往上翻起，里頭暗紅色的絲絨漸漸露出來，心也隨之收緊。

“啪——”

盒子打開。

一枚項鏈靜靜躺在盒中，借著微弱的光，方瑜看到清楚了項鏈的樣式——黑色的繩結(jié)，吊墜是透明的，里邊鑲嵌著一朵紫黑色的玫瑰花，花瓣中心似乎有一顆鉆石，折射著璀璨的十字星光，款式很簡單，但是很好看。

方瑜松口氣，幸好……幸好不是戒指。

不是說他不能接受遲淮送戒指，只是他現(xiàn)在還沒準備好怎么去回應(yīng)戒指帶來的那份沉甸甸的愛和責(zé)任。

他們都還只有十八歲而已。

“戒指等我長大了再送?！边t淮說。

他把項鏈從盒子里拿出來，打開接扣，然后湊過去給方瑜戴，解釋說：“項鏈里邊那個玫瑰花是campo隕鐵，降落時間是1576年，降落地點在阿根廷，全球限量298顆。”

方瑜嘴唇微抿，他坐著沒動。

遲淮把項鏈戴好，然后偏頭在方瑜后頸腺體上輕輕落下一吻，很認真地說：“你是老天送給我這輩子最珍貴的禮物，我想了很久，最后決定摘一顆星星送給你。campo隕鐵來自遙遠的深空，它身上包含著數(shù)十億年的時光痕跡，在漫長的星際航游后最后選擇降落地球，這是全地球都沒有的魅力?！?/br>
“campo隕鐵是地球的獨一無二，方瑜，你是我的獨一無二?！?/br>
方瑜嘴唇微動，莫大的感動如潮水般席卷了他的身心，他想說些什么，可話到嘴邊卻不知從何說起。

謝謝你。

我愛你。

我很喜歡這個項鏈。

你是我的可遇可求。

可是所有的這些話，在遲淮帶給自己的浪漫和感動面前，似乎都顯得很單薄。

“怎么又哭？方小瑜你是小哭包嗎？”遲淮抬手擦掉方瑜眼角的淚，然后把方瑜摟進懷里，柔聲說：“餓不餓？不是從剛才就嚷嚷著吃蛋糕嗎？”

“嗯，吃?！狈借つò涯槪宋亲?，說話時還帶著nongnong的鼻音。

“行，淮哥給你切蛋糕。”遲淮點頭，他對方瑜的要求是一呼百應(yīng)，挽起袖子，拿起刀叉就開始切蛋糕。

墻上的時針滴答幾下后指在了12點。

“啾——啪！”

一朵煙花在夜空中炸開，接著是兩朵，三朵……

天空變得喧鬧起來，絢爛的色彩裝點了原本單調(diào)的夜空，這會兒還飄著雪，北風(fēng)一吹，雪花片貼在窗戶上，凝成小小的六芒星。

屋里暖氣開得很足，一份手工蛋糕兩人分著吃了大半，誰都沒再說話。

等窗外的煙花放完，方瑜這才伸手拉了拉遲淮衣袖，他輕聲問：“哥，做嗎？”

遲淮正在收拾茶幾，聞言動作一頓，“啪啦——”，手里的刀叉掉落在地板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他緩緩扭頭，眨眼。

剛才方小瑜說什么？

他說，哥，做嗎？

好像是。

好像又不是。

遲淮抿了抿嘴，他沒說話，只呆呆地看著方瑜。

“哥，做嗎？”方瑜又問了一句。

這回遲淮聽清楚了，但是他僵著身體沒敢亂動。

心猛地收緊，這如同上帝恩賜一般的話語將遲淮沖得昏頭轉(zhuǎn)向，他的喉結(jié)不自然地滾動了一下，好半天才找回一絲神智。

方瑜對遲淮突然的遲鈍有些不滿，他和遲淮對視，一字一句說：“我十八歲了，哥?！?/br>
遲淮深吸一口氣，他一把攥住方瑜的手，然后在對方的眼神中丟盔棄甲。他捧著方瑜的臉深深地吻了下去，就像是圣徒朝拜一般虔誠，遲淮整個人都在顫抖，抓著方瑜脖頸的手攥緊又松開。

他親吻著方瑜，從沾著奶油的嘴角到后頸腺體的紅痣，不夠，還是不夠，四肢百骸都叫囂著想要更多。

……

遠處高速公路上的車燈從窗簾縫隙照射進來，“倏”地一下又消失不見，臥室里松木和冷杉香漫延開，糾纏著淺薄的月光裹在床上緊緊抱著的兩人身上。

遲淮偏頭，和方瑜交換了一個綿長而甜膩的吻。

“出去。”方瑜抬腳踹他。

“再等會兒?！边t淮沒動，抬胳膊把方瑜摟得更緊。

“我要洗澡?！狈借ふf。

“我和你一起洗?！边t淮用鼻尖蹭了蹭方瑜汗?jié)竦念~頭。

就這么靜靜抱了方瑜一會，遲淮滿足地嘆口氣，他把方瑜摟抱起來，然后抬腳朝衛(wèi)生間走。

今晚的月色挺美。

遲淮這樣想。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給大家說件事哈，這一章省略號部分大概還有一千七百多字，細節(jié)今晚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