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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過你?!?/br>“……皇兄!”高晟哇的一聲哭出來。高景閉了閉眼,掐著瓷勺子的指關(guān)節(jié)繃得發(fā)白,賀蘭明月見他眉心微皺,那兩粒朱砂小痣色澤暗淡,知曉是他發(fā)作前兆,連忙壓低了聲音:“殿下?!?/br>被他這一聲喚回了神態(tài),高景站起身,忽地勾過了賀蘭的脖子——竟是個不倫不類的投懷送抱。賀蘭明月叫他這突兀的動作鬧得頭腦中一聲嗡鳴,手腳都虛浮起來,聽見高景埋在他頸側(cè),不知如何想的,喊他道:“明月哥哥。”那一聲夾雜著他無法形容的繾綣,仿佛春水淌花。然而稍縱即逝,高景放開他,望向高晟:“他有名字,你若喜歡他,要喊他,以后須得這樣,已是我能容忍的最大程度了。學不會的話,我以后不叫你見他,高晟,你是皇家的人,做事不可隨心所欲——我知道你聽得明白?!?/br>言罷,高景轉(zhuǎn)頭對賀蘭明月道:“雪后初霽,屋子里悶熱得很,陪我走走?!?/br>他紅著耳根,邊答著“好”,邊想,的確是有些熱了。高景夜間不出門,賀蘭明月與他推心置腹的時刻幾乎沒有,對這點疑惑也無從探究。此時正好日上中天,又是雪后,高景領(lǐng)他出了北殿,直向壽山。去過一次后,賀蘭明月便猜測高景也許喜歡那座絳霄亭,能一坐便是大半天。賀蘭替他拿了茶盞與糕點擺放開,高景喊他也坐,親自給他斟了一杯茶,還未待到賀蘭受寵若驚,他就擺擺手,讓人別開口謝恩了。高景現(xiàn)在話不多,少了以前總絮絮叨叨的脾氣,坐在亭子里遠望壽山下的鳳池時,竟有幾分安靜的俊秀——原本也是,皇帝自是一表人才,獨孤皇后昔年又被稱作平城第一美人,高景年歲長了,想必也能從眉眼間看出幾分她的風采。他們坐在絳霄亭,賀蘭明月微微發(fā)呆,耳畔忽地有了高景的聲音:“我從前以為此處就是最高的地方了?!?/br>賀蘭明月偏過頭去,見高景神色恍惚,手中握不穩(wěn)茶盞,皺了皺眉:“殿下?”“后來才知道皇城中除了壽山,還有通天浮屠。出了皇城,還有五岳,五岳之外或許更有高山……萬里路永無止境,我卻被困在此處,哪兒也去不成。”“殿下還年少呢?!辟R蘭明月不知想了些什么,忽然笑了。高景見他神態(tài)輕松,沉重的心情也隨之爽快不少:“你真是奇怪,旁人若在此,只會問為何有如此的感慨,你卻從來不問?!?/br>賀蘭明月道:“殿下想說的不會避著屬下,而現(xiàn)在您沒有提,那是不愿意說了?!?/br>高景唇角一揚,嗔道:“此前見你習字笨得要命,這會兒又覺得你呀,聰明得不得了!罷了,冬日里天黑得早,孤繞著鳳池走一圈,也該回宮了?!?/br>“殿下,再冷些時候,鳳池不結(jié)冰么?”“誰知道呢,也許不會吧?!?/br>聽出他話語間冷漠無比,賀蘭明月不會自討沒趣。他沉默著,自絳霄亭往外望去,此時過了正午,日頭逐漸偏西,尚有積雪掛在各類奇花異木的枝頭,看著別有一番風情。他再定睛一看,卻見壽山東南側(cè)的攬秀軒有個人影。憑欄而立,離得遠了看不清衣服樣式,只覺得是個女子,舉手投足頗為奇怪。正想著要不要告訴高景,對方發(fā)覺他微微出神,有些不滿道:“聽孤講話難為你了?成天心不在焉,這會兒看什么呢?”“屬下不敢?!辟R蘭明月連忙收回目光,思慮片刻后道,“方才……發(fā)現(xiàn)攬秀軒的方向,似乎有個人站在那兒。”高景皺眉道:“有人就有人么,這地方又不是孤的私園,宮里那么多后妃,來個人你就盯著看,豈不是太不講道理了!”賀蘭百口莫辯,被他揶揄神色一望,又是前言不搭后語:“不是、不是,屬下見那位……姑娘好似神情有異——”高景奇異地“嗯”了一聲,起身往前走了兩步。他應當是被勾起興趣,直直看向攬秀軒,不一會兒,只聽得他短促地笑笑,便疾步往壽山下走。賀蘭明月追了上去,仗著高景心情不錯,試探問道:“殿下是識得那位嗎?”“何止識得,許久不曾見面了?!备呔袄浜咭宦暎嫔闲θ萦痔韼追执侏M。賀蘭明月一頭霧水,只得跟著他上前。離得近了,他才發(fā)現(xiàn)那是個十七八歲的女子,看發(fā)飾尚未出閣,恐怕并非皇帝的三千佳麗。她留著一個背影,面朝攬秀軒的圓窗外,朝鳳池起了波瀾的湖水發(fā)呆,似乎頗有身份,可身邊卻并沒有伺候的侍女宦官。高景健步走去,在賀蘭明月的疑惑中,朗聲道:“今日怎么來這邊坐坐?”那女子肩膀輕輕一抖,隨后轉(zhuǎn)過身,曳地裙擺掃過地面發(fā)出一聲悶響,好像碰到了什么物事。賀蘭明月循聲望去,只見那女子身側(cè),一個白玉如意七零八落,正委屈地躺在青石板地面上,碎得快認不出原貌了。面上還有淚痕,那女子卻兀自撐著驕傲,道:“本宮愛來便來愛走便走,輪不著你過問!怎么,高景,領(lǐng)著新歡四處招搖?”換做旁人,高景恐怕就要發(fā)怒了,可他不僅沒有半點慍色,反而笑得頗為討好。弓身撿起那碎掉的玉如意中最大的一塊,高景摩挲在手,盈盈笑眼看向面前的女子:“不勞掛心,只是獨自在水邊垂淚,又摔摔打打,可不是你的風范了——是么,jiejie?”第12章乘月看花上酒船(二)當朝公主不多,能被高景尊稱一句“jiejie”而不帶封號的人,只有那位及笄之禮時皇帝送了一整座平城的公主,高樂君。敬文帝遷都前,平城是北寧樞紐,后來紫微城大建,洛陽隨之繁華,平城卻也沒有全被遺忘在塵埃中。不愿隨皇家遷徙的舊貴族們畫地為牢,將自己囚禁在了從前大漠黃沙的昔日輝煌,陰差陽錯地讓平城保有了泛黃的矜持。而平城最重要的稱號不是舊都,而是黃河的守衛(wèi)之城,距離云門關(guān)最近的重鎮(zhèn),向來兵家必爭。道武帝起兵建國與南楚李氏抗衡,便始于此地,至今仍留著高氏先祖的陵寢。種種原因悉數(shù)加在一起,皇帝高沛將此地作為公主封地,此城賜為公主封號,對這女兒的喜愛與寵溺自是不必多言了。所有人都猜想如此受寵的公主,定當有個不遜于皇子、甚至更加高貴的出身,而令人大跌眼鏡的是,公主的生母在誕下她后才被封為美人。受封不久后,那位連名諱都不為人知的美人娘娘便病逝,留下高樂君身處深宮,如同身世凄楚的小白花,偏生一點也不柔弱。此時她站在高景面前,被他一句“jiejie”喊得冷了臉色。云髻高聳,鬢邊碎發(fā)遮住微紅的眼,額間是蜻蜓翅描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