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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齒,眼眶似乎紅了:“你說過,你愿意為我死?!?/br>可當(dāng)你朝我拔劍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賀蘭明月這么想著,燕山雪的寒意逼近身體,他卻前所未有冷靜了下來:“我說過,我也發(fā)過誓……因為我那時愛慕你。”持劍的手指收攏,高景道:“父皇說,賀蘭氏、西山明月……是他的心病。我為他摘了,他就立我為太子,百年之后把江山交給我——他當(dāng)年放過你,但你的命從來都是高氏給的,如今我替他收回來。你……還有話說么?”“強詞奪理!”賀蘭明月幾乎氣笑了,說這話的高景也不像他認(rèn)識的人,“我從來沒有欠過高氏什么,就因為這個名字?”高景道:“就因為這個名字?!?/br>宿命糾糾纏纏,他突然發(fā)覺仍舊在原點,哽咽著,只能重復(fù):“但我不欠你?!?/br>近二十年了,這時賀蘭明月想起豫王收養(yǎng)他的那一天問了他是誰,他的答案是賀蘭氏,豫王勃然大怒,告訴他忘記這個名字。到頭來是他不顧一切地想起來,是他要查真相,是他故意讓高景知道,是他要賭……他落到這地步,不因為任何人,只是他要去賭高景的心。滿盤皆輸而已,賀蘭明月心道,難不成豫王果真是對的嗎?“你不欠我?!备呔暗?,猛地拔高了音量,“你不欠我嗎?!那天你真不知道與自己同床的人是誰?你做了什么我若說出去,你照樣活不成!”哪一日?他正要反問,卻想了起來。古怪的甜粥,發(fā)熱,混亂的意識,高景在耳邊不知說了什么,還有那股黏膩香氣,翌日宮婢看他的眼神,他再也沒見過的楊妃……賀蘭明月腦中“嗡”地一聲,如遭重?fù)簦畷r潰不成軍。他的聲音都變了調(diào):“你知道那碗粥有古怪?”“不知道,但母后行事……我猜得到,順勢而為罷了。”“你算計我、你利用我?!”高景坦然道:“是?!?/br>賀蘭明月被憤怒裹挾,一把抓住鋒利的劍刃,劇痛與鮮血沒讓高景退縮。他看向?qū)Ψ奖恢楣庹樟恋哪槪w心臟仿佛被攥緊了又放開,竟起了殺意。“高景!”“就算此事是我對不起你,但那又如何?!”高景低吼,持劍的手沒有因為賀蘭的力度放開分毫,“你是我的侍從,我的奴才,我要你做什么……難道不應(yīng)該么?”聽了這話,賀蘭明月笑出聲來:“哈哈……哈哈,是,你為君,我為奴。在你心里,我原來至始至終是個奴才?”“是?!?/br>“沒半點其他了?”“是。”賀蘭明月頹然松手,他在太短的時間內(nèi)經(jīng)歷了大喜大悲,又憤怒又絕望,渾身的力氣都順著手掌傷口被抽走了一般——昨日種種,在腦中轉(zhuǎn)了一圈,賀蘭明月愕然發(fā)現(xiàn),高景當(dāng)真從未對他有過一絲留戀。信任不是喜歡,依賴也不是喜歡,他知道得太少。正如高景能彎弓射箭,他卻總覺得對方脆弱得需要隨時保護(hù)。那年凌貴妃的畫像與紙人曝光時,他問高景:“如何能愛一個人到極致,卻又恨不得他去死呢?”高景回答,興許當(dāng)真正因為愛他到極致。他那時不懂,如今知道了,倒寧可從來沒懂過。心死了,愛就變成恨,只是他做不到凌貴妃那樣活在仇恨里,就不如一死了之。賀蘭明月握著劍刃,望向高景分毫不動的無情雙目,抵住自己心口,酸澀到了極致無法流淚,只聽見雨聲,想笑又笑不出,徒然道:“可我對你是真心……你既不要,那就挖出來吧?!?/br>第38章好燈怎奈人心別(五)窗外一聲春雷,石破天驚,漸大雨勢將文思殿內(nèi)外旖旎沖刷殆盡。賀蘭明月望向高景,對方眼眶有些泛紅,染上了眼角朱砂痣的顏色,但持劍的手依然很穩(wěn),甚至往前進(jìn)了寸許就要破開衣裳。他只覺得自己才是最可笑的那個人,明知不可為,仍然動心,托付一切給了高景,期待能有所改變。他什么都不要了,卻換來高景一句承認(rèn)算計和利用,更悲哀的是他居然對高景只有心灰意冷。賀蘭明月從來沒有恨過誰,在這一刻卻恨高景的絕情,也恨自己軟弱。他握著劍刃,感覺燕山雪的寒意徹骨:“殿下,不動手嗎?”滿眼都是血紅的顏色,空氣中雨水氣息都掩蓋不過鐵銹般的腥味,高景一閉眼,輕聲道:“想問的就只有這一句話么?”賀蘭明月失笑:“整整四年,我為你做的一切換得如今結(jié)局……你卻告訴我,全是我咎由自取,是我自作自受?”高景手指微微顫抖,狠道:“我讓你失望了?!?/br>“不錯,你也讓朕失望!”暖閣內(nèi)兩人聞聲一振,高景片刻分神,轉(zhuǎn)向門口喊:“父皇?”皇帝肩上落著雨水的潤澤,他身后領(lǐng)著林商,還有躲在大氅中的高潛,低垂眼眸,好似隨時會因為連綿寒冷而倒下。其余侍衛(wèi)皆是黑衣,以鐵面罩覆住原本容顏,賀蘭明月沒來由地想:這就是皇帝那支暗衛(wèi)隊了。他曾聽說豫王的影衛(wèi)是仿效大內(nèi)的暗衛(wèi)而設(shè)置,高氏的護(hù)衛(wèi)由前朝遺留的傳承而來,武功俱是上乘,只是神出鬼沒,少有人見過。賀蘭明月居然笑出聲,他第一次見皇帝不跪,嘲諷道:“這么大的陣仗?”話音剛落,林商扭住他的胳膊,用力一踹膝彎迫使他低頭。賀蘭明月提氣硬扛住這一腳,感覺骨頭裂開一樣的劇痛,仍昂著頭。皇帝行至他面前,有人掌燈,搖晃的燭火幾乎撲到賀蘭明月臉上?;实燮南掳停^頭,仔細(xì)打量賀蘭明月。他眼神凜冽,偏又從深處透出一點回憶的柔軟,悵然若失地,想透過他看見什么人。這眼神讓他不舒服,可被林商扭著,賀蘭開不了口,只得蹙眉,揚起臉,避開皇帝的視線,生平少有的不可一世。皇帝見他表情,懷念道:“真像,尤其這皺起眉的姿態(tài)……簡直和他年輕時一模一樣?!?/br>高潛笑了聲:“血親怎么能不像呢?”聞言,皇帝松開了賀蘭,似笑非笑地望向高景。燭光照明,暖閣內(nèi)亮如白晝,他抬起手掂了一下那把劍:“景兒,你還要繼續(xù)讓朕失望?”高景突然回神般,脫力了。燕山雪沉悶一聲落在地上,劍刃擦過他的手指,高景頹然地跪在地上:“父皇……我不行,我不行……”我都不要了,我做不到。殺人,殺他……做不到。眼眶脹痛,手腳冰涼,他只覺得燕山雪掉落的這一瞬間,未來也猛地黯淡。高景低下頭,渾身只有一點力氣支撐著自己,不敢看向皇帝。“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