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舒愿垂下頭，“要薯片吧?！?/br>
黎詡笑了笑，視線鎖定獎品，右手握著圈子一拋，圈子平穩(wěn)地向前飛去，輕而易舉地套中了中央的籠子。

圍觀的人連同攤主都發(fā)出驚嘆，黎詡捏捏舒愿的肩膀：“我養(yǎng)吧。”

貓不是什么名貴品種，看毛色大概是兩只不同顏色的野貓交/配生出來的家伙，在廢棄倉庫里、居民區(qū)的草叢中，這種貓都隨處可見。被作為最特別的獎品放在攤子中央，不過是攤主為了吸引顧客的把戲，就像錢包里的一塊錢不值錢，但丟在路邊的一塊錢都有人爭著去撿同理。

兩人把貓帶回了酒吧，時間掐得挺準(zhǔn)，剛坐下，宋閱年就抱著吉他上臺了。

“我去，你們從哪兒弄來這么個小野貓？”韓啟昀坐在卡座最外邊，黎詡提著籠子過來時他就瞧見了，“別是撿回去給餅干配對的吧？”

“滾啊，都是公的，怎么配？”黎詡把籠子放舒愿腿上，麻利地開了罐果汁放他面前。

顧往湊過來，手指戳了戳小貓的爪子：“叫啥名字??？”

名字在回來的路上就起好了，舒愿回答得很順口：“小小酥?！?/br>
小小酥除了四個爪子和下巴那一塊是白的，其余部分都是黑的，像穿著白襪子去偷喝了牛奶沒擦干凈嘴。

“誰養(yǎng)?。俊鳖櫷鶈?，見舒愿朝黎詡瞄了眼，又憋著笑道，“那餅干得吃醋了?！?/br>
“不會，”黎詡插了句嘴，“它愛鬧，多個伙伴陪它，高興還來不及。”

這相當(dāng)于保證的話讓舒愿放了心，他摸摸小小酥的腦袋，轉(zhuǎn)頭小聲對黎詡說：“謝謝。”

“你要真謝他就幫他補(bǔ)補(bǔ)課，”顧往碰了碰舒愿的手臂，“他爸還挺期待他的段考成績，別讓他爸空歡喜一場?！?/br>
在人人都顧著享樂的娛樂場所提起學(xué)習(xí)似乎不那么應(yīng)時，黎詡卻認(rèn)同顧往的提議，任何能跟舒愿拉近距離的活動他都樂于參與。

舒愿微怔，只遲疑了幾秒鐘就答應(yīng)：“好。”

抱著吉他彈唱古風(fēng)歌的宋閱年吸引了很多女顧客的眼球，顧往朝嘴里扔了顆花生米，贊嘆道：“宋哥還挺能駕馭這種曲風(fēng)的。”

韓啟昀按著手機(jī)，不時地抬頭看一眼：“誒，那邊是不是有個古代人啊?！?/br>
“神他媽古代人，”黎詡笑他，“人家是穿了個漢服?！?/br>
“哦漢服，”韓啟昀說，“宋哥是不是一直盯著那妹子？”

黎詡看都不用看：“別瞎說，宋哥不近女色。”

“不近女色的是你，”韓啟昀起身后又指指顧往，“還有你。”

“上哪去？”顧往問。

韓啟昀揮揮手：“小綺在外面，我?guī)M(jìn)來?！?/br>
舒愿摸出手機(jī)，上面沒有未接來電。

“我要回家了，”他扯扯黎詡的衣袖，“很晚了?！?/br>
他的本意只是知會一聲，出了門左拐直走就有公交站，他完全可以自個兒坐車回去。但黎詡顯然把這句知會當(dāng)成送他回家的請求。

“那走吧，”黎詡喝光剩下的半罐啤酒，抬手在唇邊一揩，“我送你?！?/br>
“路上注意安全?！鳖櫷鶎κ嬖感ξ馈?/br>
黎詡“嘖”了聲：“我還沒那么禽獸。”

推門出去時碰見了在路燈下和女朋友膩歪的韓啟昀，對方抬抬下巴：“走了？”

“嗯，明晚再聚?！崩柙傉f。

舒愿提著貓籠子走下門前臺階，抬起眼時和韓啟昀女朋友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她瞪大眼震驚地看著舒愿，上下打量過后不敢置信地問：“你怎么在這兒？”

舒愿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被他刻意遺忘的人和事重新在每一個腦細(xì)胞中跳動起來，狠狠沖撞著他妄自放下的過去。

“別，別說……”舒愿兩排牙齒打著顫，眼中神色變得哀戚，“求你了……別說出來……”

第23章詡哥我挺你

段考周的周一升旗儀式上，教導(dǎo)主任宣讀了自這學(xué)期開學(xué)以來的第一則處分通報，并要求受處分的學(xué)生當(dāng)眾作檢討。

在臺上正言厲色的主任到了后臺便換上了一張笑臉，把話筒遞給黎詡時說：“處分并不會真的存在，學(xué)校這樣做也只是為了讓大家引以為戒，你知道……”

“我懂?！崩柙偨舆^話筒，大步流星地走向了臺前。

底下一眾議論紛紛的學(xué)生默契地閉了嘴，一個個眼睛跟長了追光燈似的掃向升旗臺上站得筆挺的男生。

清禾規(guī)定升旗儀式要穿的禮服在黎詡身上仿佛量身定做，越發(fā)襯得他身形修長。他沒帶稿子，就握著個話筒，就好像他不是來作檢討的，而是來主持盛大典禮的。

站滿人的升旗廣場一片肅靜，黎詡話筒外的輕咳都顯得格外清晰。

“我是高二10班的黎詡，十月八號的下午，我在籃球場聚集同學(xué)，擅自發(fā)起斗毆事件，危害了他人的生命安全，對學(xué)校聲譽(yù)造成了不良影響，在此，我對自身做出深刻反省。”他在場內(nèi)搜尋一遍，視線定格在舒愿身上，對方也在看著他。

他以為自己與生俱來的勇氣是為了不被別人看扁，后來他覺得他可以用它來保護(hù)一個人。

所有人都認(rèn)為他犯錯了，他也可以道歉，但這不代表他承認(rèn)自己絕對錯誤。

“但是，”黎詡牽起無謂的笑容，“我打他，是因為我鄙夷校園欺凌中的施暴者，我打他，是因為我信奉以暴制暴的個人原則。”

眾人嘩然，黎詡擲地有聲道：“再有下次，即便是錯誤，我仍然會為弱勢群體打抱不平?！?/br>
人群中不知是誰突然高嚷一聲“詡哥牛逼”，緊接著又有人大喊：“詡哥我挺你！”

越來越多的學(xué)生受到感染，高舉著手臂應(yīng)和黎詡，廣場掀起千層浪潮，教導(dǎo)主任不得不上臺維持秩序。

大部分人眼里的學(xué)習(xí)廢物成了小部分人心中的正義英雄，人們開始理解關(guān)于他的惡劣事跡或許只是道聽途說。

舒愿站在10班隊伍的最后，捂著嘴巴生怕別人聽見他的嗚咽。

他的眼淚鎖在眼眶里沒流出來，全都淌過酸澀的喉嚨浸潤生疼的心臟。

假使黎詡早點(diǎn)出現(xiàn)，他的人生會不會有所改變？

肩膀被人拍了拍，崔嬋娟在他耳邊柔聲道：“你先回教室吧?！?/br>
舒愿點(diǎn)點(diǎn)頭，抹了抹濕潤的眼角，邁開腳步向教學(xué)樓的方向跑了過去。

升旗儀式結(jié)束，黎詡在隊伍末尾沒找著舒愿，正想抓個人來問問，廣銘森從隊伍中間跑到了他這邊。

“詡哥，沒事兒吧？”廣銘森問，“為兄弟做到這份上，委屈你了。”

黎詡愣了片刻才反應(yīng)過來，廣銘森這是誤會了他在為搶場地那事幫他們報仇呢。

他笑笑，誤會就誤會吧：“能有什么事兒，這不反省過了么?！?/br>
“你可是把錯都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