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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崩柙倹]忍住翻了個白眼,這垃圾弟弟還挺會演。黎訣臉上那倆掌印比在學??磿r還腫,脖子上的勒痕清晰可見。聽到黎訣的哭聲,在樓上才冷靜沒幾分鐘的姚以蕾又奔下來了,看到兒子的臉,她的眼淚再次涌了出來:“小訣,疼不疼啊……”黎文徴再怎么偏心也改變不了黎訣同樣是他親兒子的事實,他“啪”的合上黎詡的電腦,語氣森然道:“自己上樓反省吧,這忙我?guī)筒涣??!?/br>兩道撕心裂肺的哭泣聲塞滿了偌大的客廳,黎詡的目光從被合上的電腦挪到自己手中的日記本,最后望向那一家三口。那種被當成局外人的煩躁感翻滾上來,每次他都裝作若無其事,這次卻怎么也壓不下來。他恨透了把白霜所有東西都搶去的姚以蕾,也恨作為導火索出現(xiàn)而破壞自己父母感情的黎訣。他帶著一絲決然,站起身大步走過去,在姚以蕾護犢子地把黎訣擋在身后的同時,他朝黎文徴晃了晃手中的牛皮本:“那么,我媽生前的日記本,你也不需要了嗎?”戛然而止的是姚以蕾的哭聲,黎詡頓時覺得整個世界安靜不少,黎文徴那震驚的眼神更是讓他感到舒坦。“一九九三年的七月,我媽從遇見你的那天開始寫的日記,雖然不是每天都有記錄,但不該少的事情應該一件都沒少?!崩柙倢⒑窈竦囊呀?jīng)被翻出毛邊的本子在黎文徴眼前快速地翻了一遍,然后輕蔑地看向大驚失色的姚以蕾,“姚女士,你想不想知道里面寫的什么?要不要我讀給你聽?”第50章憋死我了“不??!”姚以蕾的聲音突然刺破凍結(jié)的空氣,連抽抽搭搭的黎訣都被她嚇得睜大眼,咽下去的哭啼變成了滑稽的打嗝。黎文徴欲伸手奪過晃悠在他眼前的牛皮本,黎詡敏捷地縮回手,翻開第一頁帶著譏諷的口吻讀道:“1993年7月17日,晴。今天是休息日,我卻才剛從醫(yī)院下班回來……”“撲通”一聲,姚以蕾滿臉淚痕地跪在了黎詡面前:“小詡,別說了,阿姨求你,別說了……”“媽,你干嘛給他下跪??!”黎訣不服氣地抹了把臉,彎腰就要扯起姚以蕾,后者不管不顧地甩開了他的手:“小詡,別說了……”而黎文徴恍若不知道身邊發(fā)生了什么事,注意力全被那紙張邊角都發(fā)黃的本子吸引了去。如果說他剛剛還心存懷疑以為黎詡又搞出什么花樣來唬他,可當黎詡讀出這個日期時,他不得不相信了。1993年7月17日,是他出事故的那一天。他昏迷了兩天,醒來后就遇見了白霜。他們相識相戀,結(jié)婚沒多久卻因為姚以蕾的插足而使婚姻走向了下坡路,再后來他便摸不透妻子的心里所想,分房后他半夜小心翼翼的靠近都會讓白霜驚醒。她恨他,恨得在去世后都不愿走進他的夢里。“都說醫(yī)者仁心,在環(huán)山公路上看見奄奄一息的人時我不可能視而不見,以蕾……”“不要說!不能說!”姚以蕾瘋了似的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想搶黎詡抓在手中的本子,黎詡合起來,悲憫地看了她一眼:“行,不讀了,當年發(fā)生什么,真相是什么,你我都心知肚明。你要跪就去我媽墳前跪,別再我面前跪,我受不起?!?/br>黎文徴仿佛猜到了什么,眼睜睜地看著黎詡勢在必得般的在他面前晃了晃本子,然后捧起手提電腦上樓。他終于明白被黎詡毀壞的一室白霜的遺物并不是什么最值得留念的物品,那個一詞一句記錄下當年日日夜夜發(fā)生過的一切的牛皮本才的確是如黎詡口中所說的珍貴。黎詡端著東西回了樓上,房門一關上,他就松了口氣。賭對了,看黎文徴的神態(tài)就知道。他分別給舒愿和沈昭時都發(fā)了條消息,然后抱著牛皮本窩到了床上。白霜去世后這個本子不知被他翻了多少次,已經(jīng)熟稔到了可以背下來的程度,所以對姚以蕾和黎訣的恨才會那么深刻。認識黎文徴以前白霜和姚以蕾還是很要好的朋友,兩人從高中便認識。當年在環(huán)山公路發(fā)生的那起車禍,肇事者當場逃逸,恰好白霜駕車途經(jīng),副駕上坐著姚以蕾。假如沒有經(jīng)過車禍現(xiàn)場,她們大概會有一段美好的自駕一日游經(jīng)歷,命運卻從這一天開始改寫。為救不救人這事,白霜和姚以蕾爭執(zhí)了幾句,白霜是醫(yī)生,做不到見死不救,姚以蕾卻認為自己從別市過來陪白霜去玩,憑什么要被其他突發(fā)事件占據(jù)時間。最后還是白霜率先下了車,她邊檢查黎文徴的傷勢邊給醫(yī)院打電話,卻得到救護車被堵路的消息。隨后交警趕到,大家合力把昏迷的黎文徴抬上了白霜的車,由交警開道,順利把傷者送往了醫(yī)院,原本當天休息的白霜主動擔任了黎文徴的主治醫(yī)生。至于后來姚以蕾在病床旁照顧黎文徴的時候是怎么先向?qū)Ψ街e報了事情的真相則是白霜一生的心病,曾有一次白霜和黎文徴吵架的時候氣憤地問:“當初明明是我救的你,你有什么好對不起她?”年輕時的黎文徴則話不經(jīng)大腦地反駁:“醫(yī)者救人天經(jīng)地義,但如果不是她先見義勇為,你在我的生命里還有什么存在的意義?”黎詡合起本子,把它塞到了枕頭底下。田嬸給他送飯上來,黎詡早餓得狠,從床上躍起來就過去吃了,邊吃邊問:“田嬸,你說我爸是不是很蠢?”目睹一番鬧劇的田嬸作為黎家的傭人,再怎么看笑話也不能隨意批判劇中的哪位主角,她慈和地笑笑,說:“都是過去很久的事了,我也不好說什么,倒是我看著你長大,希望你做任何事都對得起自己就好。”日暮西斜時黎詡等到了黎文徴的叩門聲,他從習題冊中抬頭,朝門口應了句:“直接推門吧?!?/br>就一個下午的時間,黎文徴的精神差了很多,他進來后沒有先說話,坐在床尾凳上無言地看著陽臺外兩只玩鬧的貓咪出神,最后視線移到了落地推窗旁的掛串上:“那是什么?”黎詡抬了抬眼:“哦,舒愿用瓶蓋弄的鞭炮?!?/br>“那孩子現(xiàn)在怎么樣?”黎文徴又問。黎詡擱下筆,側(cè)身將胳膊搭在椅背上:“活在陰影里,半夜經(jīng)常被噩夢嚇醒,服安定才能睡著。”“交換吧?!崩栉膹盏脑挍]頭沒尾的,黎詡卻忽然松了口氣。周日上午,舒愿在家人的陪同下約見了沈昭時?;ハ嗔私夂?,沈昭時整理了一遍有效證據(jù),為他們分析了整個案件,同時預測了起訴和以后開庭可能會出現(xiàn)的情況。“撇開律師的職責不說,我想以朋友的身份安慰你一句,”沈昭時拍拍舒愿的肩,“你不用擔心這場官司打不贏,黎書記已經(jīng)被黎詡說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