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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惜雪往后退了兩步,如蔥的指尖指著桌上那塊玉佩。“燙手?”殷九伸手去探玉佩的溫度,可玉佩摸起來依然是往常的那種感覺,冰冰涼涼的,并無步惜雪所說的燙手的感覺。“約莫是我感覺錯了,”步惜雪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懷孕這段時間以來,步惜雪的生活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以前愛吃的東西看了就反胃,以前死活都不吃的東西現(xiàn)在吃著正香,步惜雪想著或許這次也一樣。殷九摩挲著玉佩表面,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竟突然變了臉色,叫來丫鬟帶著步惜雪回房休息,而自己則留在房內,關上了兩扇紅木雕花的門。※※※※※※※※※※※※※※※※※※※※求評論~求收藏~第3章那日花黎暈死過去后,再度醒來已不知是什么時候。不過蘇醒之后,花黎發(fā)現(xiàn)除了那時不時的頭痛消減了之外,自己的聽力似乎在慢慢恢復。他能聽到風過回廊的簌簌之聲,聽到門外烏鴉的哀嚎,偶爾聽到兩句丫鬟們如同鈴鐺撞冰凌般明朗的笑聲,更重要的是他能聽到殷九的聲音。清冷的、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能聽到聲音讓花黎稍微好受了一些,更值得開心的另一件事就是,自那日之后,也不知道殷九是怎么想的,他突然開始佩戴著這塊玉佩出門,這也就意味著花黎能夠跟著殷九到處轉轉。花黎雖然依舊動彈不得,但是心情總算好了一點。從偷聽殷九每日的對話來看,花黎大概了解到如今殷九生活在鬼界,于鬼市之中開了間當鋪。生意或許做得不錯,但是殷九很少去店面上看看,更多的時候殷九都是在別院正廳談生意。大多數(shù)生意在花黎眼中無聊又幼稚,殷九為了一點小便宜就能跟那些客人掙個你死我活,而殷九賺的那些銀錢在花黎眼中,還不如他在宴會上隨手打碎的酒杯值錢。難道殷九逃離魔界之后已經(jīng)淪落到如此地步了嗎?趴在殷九胸膛之上的花黎每天都想拿錢砸在殷九身上,讓他跟著自己吃香的喝辣的。說起來當年在離魂天的時候,花黎也曾許諾過同樣的話。那時殷九剛嫁入后宮,花黎那107個小媽表面上看起來柔情似水,嬌弱無力,但背地里都是欺負人的好手。知道花黎的父王不喜歡男人,那107位后妃可算是找到了出氣筒,克扣殷九的吃穿用度就罷了,還非要把殷九趕到廢棄的柴房去住。殷九當時筋骨寸斷,連反抗都做不到。當時花黎就曾經(jīng)許諾,若是殷九跟了自己,必定許他一輩子平安喜樂。后來?后來殷九把自己踹了出來,還往自己臉上扔了一攤灰。咒罵花黎是個不要臉的紈绔子弟。那鼻孔進灰的感覺,花黎到現(xiàn)在都記得。還是現(xiàn)在的殷九好,不會發(fā)火,不會受委屈,不會擔憂午膳會不會被摻了沙子,不用害怕魔界極寒的夜會不會奪走他的命。花黎雖不知道這些年殷九經(jīng)歷過什么,但他為殷九現(xiàn)如今的生活感到慶幸。他所敬佩的天將殷九,就應該自由自在的翱翔于天際之上,廝殺于金戈鐵馬之中,而不是困在那小小的柴房里,當一個無人理會的后妃。花黎覺得是不是自己的觸覺也恢復了,為什么趴在殷九身上總有一種熱乎乎的感覺呢?以前的殷九從來不讓自己亂碰,就是摸一下手都得被罵上幾個時辰。還是現(xiàn)在好......花黎沒骨氣地想。“九老板,”迎面走來一位須發(fā)皆白的老頭,“好久不見,近來生意如何?”“托老先生的福,”殷九回道,“您今日是來給步姑娘問診的嗎?”步姑娘?步惜雪嗎?一聽到步惜雪的名字花黎就來了興趣,這個殷九也是的,怎么和步惜雪成親了還叫人家姑娘?真是木頭腦袋開不了竅。“是,這正準備過去,剛好碰到九老板,”老頭回,“九老板要一起過去看看嗎?”“也好,我好幾日沒見過她了,”殷九上前一步與老頭并排前走,“說起來步姑娘大概是下個月臨產(chǎn),是時候讓丫鬟把東西備上了。”“還是九老板心細,說起來要不是九老板收留,如今她還不知道在哪里待著,說起來當年熾天魔尊也是心狠,利用完步姑娘搶奪魔尊之位后又始亂終棄......”老頭嘆了口氣,“可憐上泰都都主身陷囹圄,步姑娘揣著三個月大的孩子在離魂天門前求熾天魔尊開恩,魔尊連看都不看一眼......”等等,這段話信息量有點大,花黎需要緩一緩。熾天魔尊是誰?花黎記憶中魔尊之位世代相傳,從未曾在魔尊二字前加過任何花里胡哨的名頭,那這個熾天魔尊是從哪里跑出來的?步惜雪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殷九的?是這個鬼熾天魔尊的?要不是花黎說不了話,花黎就快沖上去質問那白胡子老頭了。“老先生過譽了,故友未亡人,殷九自然會幫扶一把。”殷九臉上掛著淡淡的笑,那笑顯然是浮在臉上的。“故友?未亡人?當年花黎拿你當個笑話戲耍,你當他是朋友?步惜雪與花黎只不過定了婚約而尚未成婚,算什么未亡人?”老先生頗有些為花黎不平的意思,“當年花黎身死,連尸骸都沒留下,步惜雪和熾天魔尊茍合......她算哪門子的未亡人......殷九,百年了,你何時能放下花黎......”花黎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他已經(jīng)死了嗎?那現(xiàn)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過去的事情不必再提了,”殷九咬了下唇,“眼下步姑娘生產(chǎn)才是大事,老先生進去吧,別讓姑娘久等了?!?/br>殷九止步于步惜雪的房門前,他并未進去,而是站在房門等候。殷九扯下了胸口佩戴的玉佩,透過回廊點著的鬼火那搖曳著的燭光,看著玉佩。而他不知,玉佩里的人也在看他。花黎這才知道,世事變遷,如今已是百年之后的歲月。而他困在這小小的玉佩之中,什么都說不了,什么都做不了。殷九容貌未變,還是當年他掀開轎簾子看到的那位滿臉怒氣的天將,花轎的紅染得他眼角都是桃色,只是如今殷九的眉宇間多了些花黎看不懂的滄桑和成熟。花黎想若是能開口,他必定要問這些年殷九過得好不好。吃得好嗎?睡得好嗎?之后受過欺負嗎?自己不在之后,會不會過得舒心一點。“老板又在看玉佩了!”一個小男童從門柱后繞了出來,“老板什么時候不要這個玉佩能不能送給我?”“承歡......”殷九喊了男童的名字,然后指著手里的玉佩問:“你怎么老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