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升聽到聲音抬頭看見從樓梯下來的聞昭，他把手中的電腦放下:“廚房里有熱著粥，你要是想吃粉和面我叫人做?！?/br>
“想吃面，雞蛋面?！甭務炎叩缴嘲l(fā)上坐下，拿過茶幾上的杯子倒了杯水喝，喝了幾口水嗓子舒服了一點

“嗯，我叫人給你做?！苯鹕頊蕚淙ソ腥?。

聞昭扯住他“你做的好吃一點。”

廚房里江升在煎雞蛋聞昭倚在門口看他，握住鍋鏟的手骨節(jié)分明，深邃的眼耷下來垂目看著鍋里的雞蛋，聞昭咳了一聲道:“你請假了嗎？我們沒去上課。”

“和老師說過了?！彼鸭搴玫牡笆⒊鰜?，一旁燒的水還沒有沸騰，他拿了一把面在一旁等著。

水汽漸漸地開始往上升，咕嚕咕嚕的水泡冒起，江升把手里的面放進去。拿了一雙筷子攪拌著，另一只手插在褲袋里，垂目看著鍋里的面。

面好了之后盛進了碗里，加了幾滴香油把雞蛋蓋上去，江升端著面出了廚房。

聞昭咬了一口雞蛋含糊不清地說:“我覺得我兩最近需要禁欲?！?/br>
江升挑眉等著他的下文。

聞昭把嘴里雞蛋咽下去，嚴肅的看著江升:“我今天早上起來感覺都要腎虧了?！?/br>
“要腎虧不是應該我腎虧嗎？出力的是我?！苯月砸幌蒲酆熆粗荒樀卣f。

聞昭懷疑他在變相地說自己哪方面不行，氣憤地咬了一口蛋。

江升看著他吃蛋低聲笑了一下。

聞昭看著蛋，懷疑他在內涵自己，把碗里的蛋戳得稀巴爛。

去你媽的蛋。

聞昭坐在沙發(fā)上看手機，江升靠在沙發(fā)上精神萎靡不振似的，半闔著眼意識不甚清醒。

屋子里點了香，不知道是什么香可能有安神的效果，聞昭從桌子上拿了一個橘子剝開吃，可能是焚香的味道漸漸濃了起來，他感覺鼻間都充盈著這個味道。

他望著客廳旁邊的屏風出神，墻上的西洋鐘在擺動留下咔嗒咔嗒得聲響。

聞昭看著江升昏昏沉沉地靠在沙發(fā)上，伸手去摸他的臉:“你是不是沒有睡好，去床上睡?！?/br>
江升躺下把頭靠在他腿上，閉著眼養(yǎng)神。

聞昭看他神情疲倦眼下烏青，伸手按在他太陽xue上輕輕地按壓，冰冷的手指按在太陽xue上，江升微擰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你睡一會，臉色太差了。”

江升睜開眼看著他，眼神專注像是一團烈火。聞昭用一只手擋住了他的眼睛“閉眼?！?/br>
江升閉著眼意識漸漸地恍惚了起來，空氣里飄散著的焚香越來越濃，一雙手在他的太陽xue上輕輕按壓。

他好像還有什么事情忘記了，是什么事情呢？

昨天晚上還有一個故事沒有和聞昭說完，醒來之后一定要和他說。鐘擺的聲音在耳旁有節(jié)奏的響起。

江升感覺到自己越睡越沉，太陽xue上那個按壓的手也消失了。他被夢魘住了。

他走在長長的走廊上在找聞昭，走廊沒有開燈漆黑一片，盡頭的白色窗紗被風高高吹起，玻璃后面是詭譎陰森的高大樹木“燈呢？怎么不開燈?！?/br>
他摸索著墻壁嘴里念念有詞，長長的走廊黑的可以把人吞噬，周圍的房門被風吹得發(fā)出吱嘎的聲響。

他變得焦躁不安摸索著墻壁，指甲發(fā)出尖利刺耳的聲響，眼睛猩紅地咆哮。

終于濃霧散進，他在一間房里找到了一個箱子，他舉起斧子把那個箱子砍得稀巴爛，箱子里面流出了鮮紅的血。

他顫抖著手把箱子打開，發(fā)出刺耳尖叫。

江升滿身大汗，粗喘著氣蘇醒，心臟還在劇烈跳動，手指不自覺地顫抖。

沒有聞昭，他躺在床上看著母親擔憂的看著自己。

明明自己躺在聞昭懷里，怎么睜眼就不見了。他掀開被子跌跌撞撞地下床，手指顫抖著嘴里呢喃著“不見了，怎么不見了，他在哪里?！?/br>
江升摔倒在地上渾身脫力。

白阮走過去捧著他的臉，紅著眼說:“看著我，小升你看著我?！?/br>
江升神情恍惚地看著她“聞昭呢？”

白阮把他抱在懷里撫摸著他的頭“你忘了嗎？今天中午吃完飯你把他送回去了?！?/br>
“送回去了?！苯行┱鹄恪?/br>
“是的，你叫司機把他送回去了?！?/br>
眼前好像又出現(xiàn)了濃霧，耳朵嗡鳴一片無數(shù)地竊竊私語響起來。他敲擊著腦袋怒吼“別說話了，好吵，好吵?！?/br>
白阮壓不住他拿起電話焦急道“徐，麻煩你上來一下?！?/br>
江升被壓在床上打了針鎮(zhèn)定，他在恍惚中想起來了。

聞昭用手把他眼睛遮住“閉眼?！?/br>
他拉下聞昭的手放在嘴里咬了一口，聞昭“嘶”了一聲用手指戳他的額頭“你是牲口嗎？”

江升望著他笑抬手去摸他的眼睛，聞昭拍開他的手“你要是不睡就起來?！?/br>
江升用手把他的脖子壓下來在他的嘴上親了一口。

“昨天我還有一個故事沒有和你講完?！?/br>
“什么故事?！甭務延行┰尞悺?/br>
“昨天除了抓月亮的故事，我還有一個要和你說?！?/br>
“你昨天什么時候說了抓月亮的故事?！甭務研闹性尞惛鼭?，他扯出一抹笑，手指在江升的頭發(fā)里穿梭，緩緩地撫摸著他。

江升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臉上，感受著臉上手心干燥的溫度“昨天晚上你醒了去三樓，回來后我在陽臺上和你說的故事。”

江升的眼睛直直地看著他，像是不滿他這么快就忘記了，還慘雜著一絲委屈。

聞昭的手僵了僵“我昨天晚上睡得很沉，沒有去過三樓。”

江升眼里仿佛有什么撕碎了，放在一旁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他腦中好像卷起了大風，一片嗡鳴聲。

沒有去過三樓。

后來怎么了，后來一直到中午他情緒都有些焦躁不安。

他告訴聞昭他記混了，他做了一個夢，夢里去三樓找他然后給他講故事。

聞昭察覺到他的情緒不對，問他怎么了，江升說沒有休息好。

吃完中飯他就叫司機把聞昭送走了。

聞昭走后，江升焦躁不安的情緒明顯高漲了起來。他渾渾噩噩的去了房間情緒時而低落時而狂躁。

江升紅著眼把房間里面的物品砸得稀爛，情緒褪去后粗喘著氣又崩潰地懊惱，在兩種反復的情緒中不斷轉化。

白阮把門撬開之后，看見散落一地的藥品。

她顫抖著手撥打著電話。

徐醫(yī)生看著床上打了鎮(zhèn)定的江升“他吞了這么多的奧氮平，我覺得試著給他停止用口服藥，改為長效針劑注射，注射棕櫚酸帕利哌酮一個月一次，可以不用再服用口服藥?！?/br>
白阮握住江升的手沒有說話。

第二十六章（CTL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