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9章
百里辛輕嘆一聲。 這列列車儼然是一個小型的社會帶。 不管這輛火車在外面看如何的光鮮亮麗,走進車廂之內(nèi),你依舊能夠看到世間百態(tài)。 有人在豪華的房間中醉生夢死,有人卻在擁擠狹窄的空間中努力活著。 在頭等車廂的人們可以享受絕對獨立的環(huán)境和服務(wù),在末等車廂的客人們卻連一個私密的母嬰哺乳室都無法實現(xiàn)。 雖然丑陋,但這就是現(xiàn)實,不是小孩子的童話世界,只有愛與正義和生活在美麗城堡中的公主王子。 外套又往下滑了滑,眼看著就要徹底從年輕mama的肩頭滑下去時,一雙手輕輕扯住了她的外套。 年輕mama愣了一下,就見一名青年正幫自己拽著衣服,他下巴揚起,眼睛看向另一側(cè),沒有看自己一眼。 年輕mama表情尷尬,小聲說了句“謝謝”后繼續(xù)喂奶。 直到孩子喝足了進入夢鄉(xiāng),年輕mama才整理好衣服,將外套從青年手里拽出來。 百里辛沖著有些無措的年輕mama笑了笑,“孩子真可愛,白白凈凈,臉圓圓的,一看您就是位優(yōu)秀的母親?!?/br> 說完,他抬腳離開。 年輕mama有些不好意思地羞紅了臉,低頭默默看著自己熟睡中的寶寶,也越看越覺得可愛。 百里辛在走到第六節(jié)車廂的時候碰到了在巡邏的乘務(wù)員。 還是昨天那兩個,估計他們到現(xiàn)在還認為自己才是準備投資的大冤種,一看到自己原本兇神惡煞的臉立刻變得柔情似水。 百里辛也沒有解釋,只是狀似無意地提起了乘客們有些尷尬的隱私問題。 對其他客人兇神惡煞的乘務(wù)員立刻點頭哈腰連連說會注意改正,全然沒有剛才對著其他乘客的強悍。 呵。 就算在npc中也是同樣的游戲規(guī)則。 不管多少末等車廂的人吶喊,都不及一個頭等車廂人的抱怨。 末等車廂的客人的聲音太微弱,微弱到幾乎聽不見。 而他現(xiàn)在,正是沾了所謂“上位者”的光,他并不反感且抗拒帝迦所帶來的附加福利。因為站得高,他才更有話語權(quán)。 就好比現(xiàn)在,他開了這個口,不管怎么樣,像那位年輕mama的尷尬事情或許就能減少幾分。 百里辛又和兩個乘務(wù)員寒暄了幾分鐘,這才繼續(xù)朝著頭等車廂走。 他在第四節(jié)豪華餐廳里碰到了周廣提到的那一家人,因為周廣的詳細描述,他幾乎一眼就認出了坐在窗邊低頭把玩魔方的青年就是周廣提到的那個男孩。 青年看起來二十歲出頭,黑色的寸頭幾乎理到頭皮上,他皮膚很白,嘴唇的血色也比平常人淡了些,身高一米五左右,骨骼和四肢看起來都很纖細,臉上表情淡淡的,弱不禁風(fēng)又不茍言笑的樣子。 在他身邊坐著一名打扮姣好的女人,五十多歲的樣子,頭發(fā)已經(jīng)黑中摻白,臉上雖然有歲月留下的皺紋,但她的膚質(zhì)很好,十指修長干凈,姿態(tài)優(yōu)雅,一看生活質(zhì)量就很好。 女人一直在說對青年低低說著什么,青年也時不時抬頭回應(yīng)女人,但大多數(shù)的注意力還是在面前的魔方手里。 百里辛不著痕跡地找了個座位坐下,眼睛悄無聲息默默打量著那一對母子。 和周廣說的一樣,青年很沉迷魔方,但是技術(shù)一般。 他似乎是有點手抖,手老使不上勁兒,所以擰動魔方的時候有些費勁。 百里辛叫來服務(wù)員點下午茶,視線狀似不經(jīng)意間故意略過青年那邊。 他的視線只是略一擦過,那個一直和青年說悄悄話的女人倏然抬起頭,眼神鋒利地看了過來。 就像一只瘋狂護崽的母獸。 百里辛聳聳肩,不僅沒有被女人的視線嚇得后退,反而走到了他們的桌前,自來熟地一屁股坐在了青年的對面,臉上堆著驚喜:“真沒想到,我居然能在這趟列車上碰到一位同樣喜歡魔方的同齡人?!?/br> 一直低頭把玩魔方的青年這才抬起頭,他看了百里辛一眼,接著將視線偏到一邊不再看他,卻又開口小聲問道:“你也喜歡?” 百里辛:“哈哈,喜歡啊。” 他說著從背包中拿住自己的魔方道具,“你看,這個我的魔方?!?/br> 說完,他單個手掌五指看似隨意地隨便撥弄了幾下,魔方立刻復(fù)原了。 百里辛敢說,要不是這個魔方是個了不起的道具,它早就被自己玩出包漿了。 這個魔方是平時沒事兒的時候把玩最多的玩具,就是閉著眼也能玩出花來。 青年眼睛亮了起來,他猶豫了兩秒,將手里的魔方往百里辛的位置推了推,“這個你能復(fù)原嗎?” “我看看?!卑倮镄翆⑶嗄甑哪Х侥玫绞掷锟戳丝磮D案,兩秒后他依舊是單手隨意撥弄幾下,青年久攻不下的魔方就這么被百里辛復(fù)原了。 青年的臉上終于有了笑意,“你好厲害。” 百里辛將魔方還給青年:“唯手熟爾,沒什么厲害不厲害的,我從小就玩魔方,你多練練也可以做到這樣。你如果想學(xué),我這里還有很多小技巧?!?/br> 說完,百里辛沖著青年友好地眨了眨眼睛。 青年扭頭看向身邊的女人,眼底閃過期盼。 女人的眼神依舊有些戒備,她的目光就像冷冰冰的掃描儀,從頭到尾默默打量著百里辛:“你是什么人?為什么接近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