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晏把手臂上掛著的西裝外套披在他身上，冷漠向床上掃一眼:“別弄的太過分。”說完他走了出去，隨便把門給帶上了。

走廊盡頭的白阮在等著他，她問:“小升有沒有事??！”江以晏摟住了她的腰低聲笑，湊到她耳朵說:“他好著呢”

白阮望著走廊盡頭的房間:“可是小升他……”江以晏垂眼看著她，摟著她的腰一把抱起了她，“??！”白阮驚呼一聲摟著他的脖子，江以晏抱著她朝三樓走:“別去打擾他們，小升很好?！彼穆曇舻统劣帚紤?。

白阮摟著他的脖子朝樓下望了一眼，江以晏說:“阮阮，該去做我們的事了?！?/br>
江升把身上的西服甩在一旁上床摟住聞昭，他啃咬著聞昭的脖子，然后靠在他肩上。他翻了一個身拍了拍聞昭的屁股，聞昭扶著他的yinjing往下坐，坐到底之后他含著江升的yinjing靠在他身上。

他伸手去摸江升的鼻子，他們摟在一起誰也沒有說話，天越來越暗了，灰蒙蒙的像是要把天地吞沒。

他又想起了白阮的話。

白阮拉著他的手走到了屏風旁，空氣里面的檀香味越來越濃了，外面暗沉的天，讓屋子里面更加陰暗。

白阮身上的紅色絲絨裙襯得她如同鬼魅，她用手把耳旁的碎發(fā)撩在了耳后，她蹙起眉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聞昭望著屏風上面艷麗詭譎的畫，開口道:“是關于江升的嗎？”

她走近一步握住了聞昭的手:“是關于小升的，我想和你說一些事情?！?/br>
聞昭點頭。

白阮說:“可能你和小升相處這么久了，應該也知道他的性格比較喜怒無常?！?/br>
聞昭說:“我已經(jīng)習慣了?！?/br>
白阮握住他的手有點用力，她靜默片刻說:“他從小到大都沒有什么特別喜歡的東西，我看的出來他真的很喜歡你，請你一定要陪著他?！?/br>
白阮的手涼得嚇人，握住他像是抓住了一根稻草，聞昭望著她說:“我會陪著他的?！甭務汛寡壅f:“我舍不得他發(fā)瘋，一刻也不行。”

她看著聞昭有一絲哀傷地說:“小升他其實患有精神疾病?！闭f完她放開了聞昭的手，看著窗外面容苦澀。

過了良久她聽到一句:“我知道。”

白阮轉過來逆著光看他:“是他自己告訴你的嗎？”

“不是，我翻遍了他的整個房間找出來了他藏起來的奧氮平，我去了從江的醫(yī)院的五樓。”

風把玻璃吹得陣陣作響，空曠的別墅里面沒有絲毫暖氣，白阮說:“小升他患有精神分裂癥?！?/br>
聞昭盯著她語氣突然強烈了起來，“從江醫(yī)院在十幾年前還不是精神病院，但是在江升出生的前兩年突然把精神科作為主要醫(yī)學項目，這是為什么?！?/br>
白阮的目光有些閃躲，她看著聞昭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聞昭用手搓了搓臉:“別告訴我這個醫(yī)院是關江升的囚牢?！?/br>
天越來越暗，屏風上面勾畫的秦淮八艷圖越發(fā)詭異美艷，穿堂風把白阮的群擺吹起，搖擺的紅色裙擺像是潑出去的血，她嚅囁著說了一個字“我……”悶聲的雷響，亮過了一道閃電，照亮了她慘白的臉。

她蒼白的手指揪著紅裙子，啞聲說:“從江醫(yī)院不是江升的囚牢，而是江以晏的牢籠?！?/br>
她望著聞昭，蒼白瑰麗的臉透著哀傷:“江升是遺傳性精神病?！?/br>
聞昭的手有些抖，“遺傳性精神病。”他連嗓子都在發(fā)顫。

白阮望著他說出一個更膽寒的事:“從江醫(yī)院就是為了哥哥而建立的?！彼p手捂著臉全身顫抖:“他在里面被關了三年?！?/br>
嘩嘩作響的雨聲撞擊著玻璃，濃郁的檀香讓他大腦昏沉，“被關了三年，他不是從江醫(yī)院的法定代表人嗎？”

“從江醫(yī)院以前的法定代表人是我們的母親。”　她聲音抖得厲害，靜默了一會她說:“他的母親，親手把他關進了精神病院三年?！?/br>
聞昭猛然抬頭看著她:“這么說……”

白阮神經(jīng)質(zhì)的摳著自己的指甲:“沒有錯，江升就是在精神病院出生的。”

第三十六章

外面的雨停了，焚燒過后的檀香味道變得很淡，白阮醒了有一陣子了，她是被夢嚇醒的，脖子處傳來的溫熱的呼吸讓她回過了神。她垂目看著熟睡的江以晏，夢里那破碎又朦朧的記憶又扼住了她的喉嚨。

咸濕的腥味，瘋狂的躁動，以及那越陷越深的瀕死感。她和哥哥一起背德luanlun，在癲狂的欲望里面，痛苦嘶叫，一起下墜。

她穿著潮濕的綠裙子在屋子擦頭發(fā)，她的頭發(fā)潮濕的黏在脖子上，天是昏暗的，外面的風把窗子上的鈴蘭花吹得亂顫。白阮回頭才發(fā)現(xiàn)江以晏站在門口，她叫道:“哥哥?！彼袷腔剡^神來一樣。

后面怎么樣了，那潮濕的記憶朦朧又撕裂，太過于致幻如同迷霧彈一般。

在越來越暗的天色里，風吹著窗邊白色的紗簾。她坐在床上，江以晏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穿梭在她的發(fā)間，吹風機里面的風潮濕又悶熱，嘈雜的聲音在瘋狂的旋轉。

江以晏冰涼的手指滑過她的后頸，把她黏在脖子上的頭發(fā)撩了上去，白阮縮了一下脖子，兩片蝴蝶骨從綠裙子里面弓起。她聽到了江以晏叫她:“阮阮?！甭曇羯硢∮值统痢?/br>
白阮按住了他的手:“可以了哥哥已經(jīng)快干了。”

江以晏關掉了吹風機，轉身把吹風機放到了柜子里面，白阮望著他的臉，江以晏和她一樣被困在了這個壓抑的囚牢里面，他永遠都是斯文又清貴的江家少爺，又帶著不那么明顯的陰郁。

在天色更暗的時候，窗邊的鈴蘭花隱在飄蕩的白沙簾后面，風吹進裹雜著濕氣的屋子里，綠色的裙子襯得她的皮膚更加蒼白。焚燒的檀香，潮濕的水汽，她和江以晏溺在這個氤氳的房間里。

江以晏抱著她躺在床上，他頹靡的箍著白阮的腰，像是溺水而亡的人在瀕死，她的身上帶著洗完澡的潮濕，她撫摸著江以晏的頭發(fā)，在他的眉間吻了一下。

少女的體香纏繞在他的鼻間，潮濕又溫熱的身軀貼著他。白阮綠色的裙子黏在身上，她沒有穿內(nèi)衣，微乳露在綠裙子外面，風把白色的沙簾吹到了床邊，像是要把他們籠罩在里面，江以晏靠在她的胸上，他感受著那柔軟的觸感，他抬頭看著白阮，病態(tài)又頹靡地說:“阮阮，你要永遠陪著我?！卑兹畋涞氖种富^了他的臉:“會永遠陪著哥哥的。”

他們之間怪異的相處方式，從來就沒有變過，他們是兄妹關系卻帶著病態(tài)的親昵，他們相互擁抱相互親吻。

像是霧一般又模糊了起來，記憶里面的江以晏又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他褪去了少年的模樣變得挺拔英俊，成為了江氏最年輕的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