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知曉是不是了?！毙仗频男θ荽侏M，“不把他折騰一下，哪能安安生生地把他一路帶過來獻給可汗啊？”

他用鑰匙解開衛(wèi)映身上的束縛，可汗細細觀察他眉目，倒確實是那個屢次破他軍陣、屠他族人的小將軍。從前遠遠望著，只見他容色堂皇，而細細觀之，才看出他五官的精致夭濃，當真像是中原人做出的精致玩意兒，看一眼就愛不釋手。

只是也不知道北齊皇帝在想什么，瑯琊王剛死，現(xiàn)在巴巴地把留朔侯也送過來，雖說看在這份大禮的份上他也能忍幾年不南下，可再過幾年，北齊便只是待宰羔羊了?？吹剿樕夏莻€字，可汗更加不解疑慮：“這是怎么回事？”

“這是我們大齊的黥面之刑，可汗不喜歡，挖了就是了?！毙仗频囊笠蟮馈?/br>
原來是犯了事啊?？珊惯@下倒是略微理解了北齊皇帝的想法，若是犯下了天大的事，送過來求和的確比直接殺了劃得來些，他將衛(wèi)映抱在膝上，想著現(xiàn)下他既然在北齊無立錐之地，倒不妨好生養(yǎng)著他，來日說不定還能為他所用：“本汗來日再想這些事?，F(xiàn)下兩位便好生在這里做客三日，等酒足飯飽，本汗再派人護送你們回齊國?！彼D了頓，又道，“回頭告訴你們齊國皇帝，本汗很喜歡這份大禮，接下來五年，去搶周國人的東西?！?/br>
衛(wèi)玄所派之部已經(jīng)先行回了恒州，二使正愁路上無人護衛(wèi)，一聽頓時大喜，告謝而退?？珊谷杂X得那個“齊”字很是礙眼，招人進來吩咐幾句，便命他看好衛(wèi)映，再請巫醫(yī)過來為他看傷。

招待貴客的酒rou和歌舞不絕，將醉未醉的可汗正喝著酒，有人從帳篷中出來，說事情辦好了。

“可汗請人辦了什么事?。俊币呀?jīng)醉醺醺的齊使湊過來問。可汗呵呵笑道：“我突厥俘虜，必烙印于面，不過是教那小將軍入鄉(xiāng)隨俗，兩位貴客莫不以為有失禮數(shù)？”

“已經(jīng)送給可汗的人了，如何處置自然是可汗的事。”齊使大笑，另一人來了興致，亦舉酒對可汗道，“可汗不知，此人天生賤骨，就該是拿來折騰的?！?/br>
“貴客此話何意??？”可汗面色已有不悅：煌昭將軍之名，多年來叫突厥聞風喪膽，若他是賤骨，又將突厥人置于何地？

二齊使卻并未察覺可汗不悅，將衛(wèi)映那日在朝堂上的事說了，可汗眉頭皺得更緊：“此人驍勇善戰(zhàn)，功勛累累，拿來玩弄豈不浪費？北齊皇帝陛下便不想他再帶兵嗎？”

二使相視一笑，其中一人道：“已經(jīng)是個半瘋半癲的人了，可汗也莫想著他還能帶兵了?！?/br>
原來如此?？珊剐闹惺?，想著他既然是個空有漂亮皮囊的廢人了，那也只有皮囊還能玩弄了。他心下燃起欲/火，擱下酒便去了帳篷里，想看看那要千金一睹的人，玩起來是不是真有味道。

帳中，那個少年躺在狼皮上，右臉敷著藥，血水不斷從傷口中浸出來。手足皆被鐐銬鎖在木樁上，動彈不得。

他嘴里似乎在呢喃什么，可汗湊過去，聽清他在喊:“水......”

他嘴唇干裂，聲音嘶啞，應當是真的渴極了。他拿過水袋，衛(wèi)映費力地抬起脖頸想要夠著，卻僅僅能用唇瓣浸潤嘴唇。

可汗見他如此狼狽，心中倒是起了惻隱之心，將本是纏繞在木樁上的鐵鏈取下來，讓衛(wèi)映能坐起來。他抱著水袋，毫不顧及禮節(jié)地把水一飲而盡，末了抬高了腰，如同搖尾乞憐的狗兒般作求歡態(tài)，像是早已習慣如此。

可汗這下徹底信了齊使所說，同時又不免感慨曾經(jīng)張揚倨傲的小將軍如今卻是個玩物的下場。而他這一愣神的功夫，眼前人似乎以為他并不滿意，便伸手勾住他脖頸，張開雙腿，更加不知廉恥地引誘著。

他手腕系著鐐銬，抵在脖頸上有著涼意，而下/身火熱，竟教他全然忽視此。他環(huán)住衛(wèi)映的腰，聽見他喉間的低吟，想到那個戰(zhàn)場上所向披靡的小將軍，欲/望頓時更加火熱。

衛(wèi)映仰著頭，用手捧起他的臉，他只覺那冰冷手掌覆在面上時竟酥麻難言，未曾意識到命門已被人緊緊攥住。那一瞬間，他僅僅能感受到少年眼中迸濺出他熟悉的厲色，而鐵索緊緊勒著他脖頸，如催命的鬼手。

他抓住鐵索，想竭力扯開，而眼前這個虛弱蒼白的少年力道竟教他無法掙脫。這一切像夢境般不可置信，他氣絕時仍瞪著眼睛，猶有一絲生息，而那個少年從他腰間拔出佩刀，連連砍向他要害。

血濺滿面。衛(wèi)映從地上爬起來，腳邊呼風喚雨的突厥可汗已經(jīng)沒有了鼻息，他再三確認后，終于如釋重負。他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抬手撫摸著臉上滴血的腐rou，終于哈哈大笑起來。

外邊的人聽見帳中動靜紛紛破帳而入，看見里邊情狀俱大驚失色，二齊使尤為驚懼。而那個一身鮮血、狼狽不堪的少年跪在地上，朝他二人一拜：“奉大齊皇帝之命，不負所托?！?/br>
“奉大齊皇帝之命，不負所托?！?/br>
他面目平靜地拜倒在地，而帳中人驚慌之余，皆以為猜出真相，有人在暴怒之下拔出彎刀，喝道：“齊人陰險狡詐！假裝求和，實際上是想對可汗下手！還不快殺了他們祭奠可汗的英靈？”

二齊使嚇的面無血色，一人連連求饒，另一人指著衛(wèi)映，哆哆嗦嗦喝道，“他就是個瘋子！他在胡說八道！”

“管他是不是瘋子，齊人殺了可汗，就別想留在這里！”另一個可汗說，抓起刀便砍向那兩個使者，正當他想砍向衛(wèi)映時卻被人攔住，“先別殺他！”

“你想袒護這個齊人？”那人惱怒。

“他殺我可汗，我怎會袒護？”那人道，“只是此人悍勇異常，又沾有可汗之血，若將他獻祭給神靈，必然會佑我突厥有天神護佑?！?/br>
帳中親貴交視，皆以為可，便請巫師過來做法。一日之后，可汗的親屬重臣殺羊馬祭之，從前的王帳中則架起火堆，可汗生前愛物與二齊使的尸首皆置于其上焚之。可汗的弟弟，已經(jīng)成為新可汗的精壯男人低聲詢問左右：“那個齊人呢？”

“那人昨夜打亂了祭祀，祭司說還要再做法......”

“想拖延時間而已！莫管這些，直接把他拉過來?！?/br>
左右聽命，命人將衛(wèi)映拉上來，用鐵索緊緊縛在枯木上，架起柴堆，由新可汗親自在上邊澆上油和烈酒。那新可汗也是曾在戰(zhàn)場上同衛(wèi)映交過手的，他以酒澆上衛(wèi)映傷口未愈的臉，道：“縱然禮節(jié)未成，你也是為我哥哥獻祭的人，死后魂靈永生永世都會留在突厥的土地。”

“不?！笨菽旧系纳倌晏鹉?，一雙眼睛漆黑如深淵，他輕輕笑起來，右臉猙獰可怖，左臉傾國傾城，“不論我死在哪里，我的魂靈都會追向故土，去尋我深愛的人?！?/br>
他果然沒有瘋。新可汗還欲再說幾句，而那少年已經(jīng)闔上眼，安靜地等待著死亡。他佇立在柴堆前，默立片刻后，他轉(zhuǎn)身下令：“點火！”

火焰漸次燃起，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