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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禽獸王朝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4

分卷閱讀44

    所畏懼的坦蕩向他索取時,糾纏與交融的愛欲就再也無法分開了。

他根本沒有辦法拒絕他,于是終于坦然接受了這一切-------這將是此刻,也當是永遠。

那夜顛龍倒鳳,直不知天地為何物。陽淵醒后正是清晨熹微之際,懷中的衛(wèi)映因困怠還在昏睡,窗邊高珩已披衣起身,那衣袍并不如他平日那般緊緊收束,倒更有飄搖之態(tài)。他小心翼翼起身,到窗邊拉住了高珩的衣角:“行哥?!?/br>
高珩偏頭看他,那容色映襯曦光如神仙中人,而這樣的顏色是他握在手里能肆意親近的。念及此,他心尖嘭發(fā)出一蓬絢爛的快意,那快意又很快沉淀下來成為依托心底的安心,教他清晰地意識到他所曾經(jīng)夢想而后又不敢乞求的人和事物是握在了他手里的:“能問你樁事嗎?”

“我有什么能瞞你的?”高珩一陣失笑,復而正色道,“你但凡問了,我便不會欺瞞你半分?!?/br>
“你曾經(jīng)說得國不正,必為宗廟之禍。高桓畢竟是嫡支正統(tǒng),你再得人心,起兵也是造反?!标枩Y低聲道,“你往后回鄴城,是要廢立,還是自立?”

“我行廢立,靠的并不只是威勢;嫡庶正統(tǒng),也并非不可異位。”高珩淡淡道,“他們想要我當北齊的皇帝,我偏偏不當。”

他言語中有戾氣,神色卻一派平靜,顯然早已想好后路,而他旋即又道:“另立新帝,是浪費了這大好局勢,你應當知曉我斷不會甘心?!备哏褫p笑,與他額角相抵,“我從前是一葉障目,想不見宇文羿名為交托你江山,實則不過置你于宇文宗親生欲rou啖之際。若是你鞠躬盡瘁,他不僅可拱衛(wèi)江山,亦能與你有魚水之名;若你自取天下而甘于一隅,便生前無功業(yè)彈壓群臣,死后亦背負千古罵名;若你拱手江山于我,便等同背誓;若你成一統(tǒng)之業(yè),我們便你死我活、相見刀兵。方方面面,面面俱到,他橫豎總不是一敗涂地。”

“若神佛有靈,他早已身往阿鼻地獄,千秋之后名聲如何,我也并不在意。”陽淵握著他的手,感受到他手掌溫暖許多,“行哥,我......”

“我知曉宇文羿的用意,也知曉你的為難與不得已?!备哏窠財嗨掝^,語氣溫柔而堅決,“所以待你我各自安定齊周后,我把江山給你。”

宇文五王皆乃手握重兵的皇族宗親,因血脈親疏有別、封地貧富有分,雖在維護宇文氏皇族之事上同心同德,彼此所派遣的軍隊亦兵種多雜,看似人多勢眾,實則難以齊心。王玄聲起初礙于軍旅疲敝,只欲避其鋒芒,拖延到城內(nèi)情況分曉,衛(wèi)映在問清五王方位動向后卻斷然命重騎截斷越王來路,與其親厚的陳王慌忙來救,其輕騎卻難以與朔北重騎相抗,后路又為晉陽大軍攔截,兩面夾擊下自知難敵,慌忙向后方因兵多糧重而行軍遲緩的代、騰二王求救,

衛(wèi)映乘勢渾水摸魚,命王玄聲率朔北軍隊先陳王而出,稱北齊來犯、陽淵已死,現(xiàn)率晉陽部愿與二王合力抗敵攘外,二王不疑有他,率親軍會合才知中計。五去其四,最先到靈武、欲坐收漁利的趙王亦不得不束手就擒。

高珩聽王玄聲簡述經(jīng)過,自得之余,心中亦有慨然:“我以為他脾性暴烈,素喜以鋒銳之騎破敵,不知行混戰(zhàn)反間,亦甚自得?!?/br>
“侯爺也是不得已?!蓖跣暤?,“他還在病中,尚不能單槍匹馬沖鋒陷陣,此番是占了敵明我暗之便,混戰(zhàn)中取敵將首級?!?/br>
“混戰(zhàn)之計從無甚便利,是他看得清何處為可乘之機。”陽淵撫掌,“只知與士卒同甘共苦、沖鋒陷陣,不過能叫聲勇將;能因地制宜、乘勢而為,更有膽略氣魄于亂局中鎮(zhèn)定自若,才是真將軍也?!?/br>
“公爺當年在雁門關(guān)第一次見到留朔侯時便如此感嘆。倒不知是公爺慧眼如炬,還是有所偏愛?”

“本公當然甚會識人......”陽淵偏頭,看到高珩審視的眼光心虛一笑,改口道,“偏愛自也是有的,可若不是阿映委實將才,我縱然偏愛,也是說不出口的?!?/br>
他念及此,心中不免又溢出欣慰之意:衛(wèi)映才十七歲,就已有如此彪悍傳奇的戰(zhàn)績,來日要一統(tǒng)天下、揮師南伐,他又會是何等的光芒萬丈呢?

他想到此處便不自禁生出笑意,,三人已到了眾部匯集之處,北周諸部見高珩與陽淵一同到來,彼此皆訝異不已,陽淵居于上座,睨視眾部,卻是一派神情自若:“來人,帶五位王爺上來?!?/br>
那五王夜里被嚴加看管,半刻鐘前才被押到一處,各自兵荒馬亂,都想不清是何處出了差錯。待到被押到眾部面前,見陽淵與高珩坐在一處才想明白兵敗緣由,脾性最暴烈的陳王當即對陽淵怒目以視:“陽淵!你乃大周大司馬大將軍,仰承先帝遺詔輔佐今上,何以屠戮忠臣、生不臣之心?”

“本公自受命以來,鞠躬盡瘁、事必躬親,對陛下與太后謹守禮儀,不敢僭越。不臣之心,何以見得?”陽淵不急不緩,不似分辯,卻似閑話,“倒是你們五個,無勤王之命卻擅離封地,違背祖制,與謀逆同罪,如今還敢在本公面前大放厥詞,當真不知羞恥。”

“你還敢狡辯?”越王目眥欲裂,“你以凡庸之才,藉亞父之勢,挾幼主而令天下,威福自己,賞罰無章,不臣之跡,暴于行路。尉遲將軍居將相之位,與國同休共戚,義由一體,我等受其命離開封地,糾合義勇,匡國庇人,正是為陛下清君側(cè)!”他將目光轉(zhuǎn)向高珩,連連冷笑,“何況北周之事,輪得到齊人插手嗎?”

高珩不做言語,陽淵亦緘默,五王中年歲最長的趙王本合目沉思,此時也開口斥道:“先帝遺詔命你攝政不假,然建昌五年伐齊時便明言瑯琊之患,甚乎虎豹,遺詔亦明言你不得將長安基業(yè)交予外人,你勾結(jié)瑯琊王,乃通敵叛國,先帝欲寄你以大周安危,你如此作為,還敢受先帝托孤之命否?”

“‘前有司奏,突厥莫藍汗者伐齊不得而掠周境,枉合盟之德,諷背義之先。朕聞,閉宮長思,悟此乃朕之不明也。朕惑于jian邪,馳周齊兄弟之好,行吳侯背盟舊事,深慚深愧,長痛長悲,亦長思如無此昏庸之舉,則北狄必誅,而東鄰仍睦。朕今北伐,意修舊過,望齊王感朕之誠,萬民解朕之憂,重修舊好,以續(xù)厚誼’?!表汈В瑓s是高珩一字一句背一道詔令,多說一字,宇文五王臉色便灰寂一分,而高珩背完最后一字后輕輕一笑,看向趙王,卻似不恥下問,“孤不甚知曉北周典章奏表,不知這道武皇帝所頒的,可否字句有誤?”

乃宇文羿親征突厥前所頒布詔令,情真意切地后悔背盟之事,想同北齊重修舊好。只是北齊朝野上下對宇文羿背盟之舉恨之入骨,皆不肯信之,宇文羿未得高珩回應仍執(zhí)意北伐,卻在途中病倒,還軍長安一日后便病逝,此后陽淵雖也曾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