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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禽獸王朝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6

分卷閱讀46

    的消息并未阻止皇帝繼續(xù)飲酒作樂、沉湎聲色,只不斷追問著那篇賦有沒有送到高珩那里。終于等到使者回來,告訴他高珩勃然大怒、不顧禮節(jié)將書信撕碎后他才哈哈大笑,將身側(cè)的一盒明珠全數(shù)投入池內(nèi)初荷中:“好,好,皇叔果然賢明有文德,能看出朕一片苦心!”

“可瑯琊王并未有退兵之意,陛下可是要派兵出城一搏?”

“搏什么搏?朕圣明天子、正支嫡出,怎能負(fù)殺叔之名呢?”高桓起身,“傳朕旨意,朕將渡河幸濟州,如若正支傾頹、嫡庶不分,再往南陳!”

皇帝欲往濟州,而瑯琊王軍已到城外紫陌橋,火燒城西門阻其退路,皇帝只得帶著一百余騎東行,四日后渡過黃河入濟州,禪位于任城王高鐘,又讓尚書令斛律景送禪讓的冊文和玉璽到瀛州,斛律景卻轉(zhuǎn)頭將冊文與玉璽敬獻瑯琊王?;实塾钟燎嘀萃犊磕详悾鴿菔貙s派人去請瑯琊王部趕快前來,并約定活捉高緯獻上以邀功。

“瑯琊王尚在鄴城,臣已燒了沿路的橋梁、挖斷道路,陛下大可不必急于南渡?!?/br>
高桓聞而放心,不急于南渡,夜間卻忽聞瑯琊王軍以至,急忙待十幾騎人馬落荒而逃,到青州以南的鄧村時為歸附瑯琊王的將領(lǐng)抓獲,送往鄴城面見瑯琊王。

高桓是在瑯琊王府再度見到高珩的,他仍舊如昔日般著勝雪白衣,面上卻連不曾入眼的笑意也無,冷厲的目光砸在他臉上時他全然感受得到他噴薄的怒火。他移開眼,看到衛(wèi)映提劍立在花樹下,那只白色的波斯貓正依偎在他腳邊喵喵叫著,半寸不愿離開。

他斥命高構(gòu)回封地時,他便帶了這只貓,不曾想天翻地覆后,這只貓兒卻還能在王府里等到主人回來。

天翻地覆,衛(wèi)映便真以為能一切如昔嗎?他望著衛(wèi)映右邊沒有任何字跡的臉,森森冷笑道:“想不到留朔侯是這樣愛惜容貌的人物,朕御賜你的字,你竟然也敢刮去,不過朕確實也十分后悔,你這樣好看、這樣像皇叔的臉,一時饜足了,別離數(shù)月,也是會想念的?!?/br>
衛(wèi)映果然變色,而高珩只合目,對押著他的人吩咐道:“拔了他的舌頭?!?/br>
那二人即刻動手,高桓掙扎,心知馬上便不能言語了更無所忌憚:“皇叔死而復(fù)生,棄你的好外甥逃命,卻不知他在鄴城過得多快活吧?朕,朕可是請了文林館的學(xué)士,為留朔侯寫了篇千金難求的賦??!”他嘴已經(jīng)被撬開,舌頭為人抓住,卻還竭力說著那曾在衛(wèi)映耳邊日日念著的駢句,“有客初仕,締交鄴里,馳騖王......”

舌苔落地,他再說不出話了。衛(wèi)映盯著那截舌頭,不受控制地想起齊宮中的事。

金車一事后他在宮內(nèi)養(yǎng)傷,而高桓養(yǎng)著的文人那日過后寫就一篇,高桓見而大悅,日日在他耳邊吟誦,勒令他必須背住。他麻木地一字字背,有錯漏之處高桓便要打他,后來他背到一句,忽得落下淚來。

有客初仕,締交鄴里,馳騖王室,遨游許史,得蒙天子,千金御幸,奉旨作賦,歸而稱曰:狹邪孌童,怯薄顏色,董暇蠻子,徒余春情。凝情待價,千金一睹,莫疑休緩,爭瞬光陰,金車迤邐,橫陳玉/體,袍帶陸離,羽佩沾衣。解羅衣而行進,握歡物而未前。惜資質(zhì)實姝麗,響金鈴聞清音。搖繡幕而納影,移金輪見濕鬢。出暗入光,不顰頓媚。垂羅曳錦,鳴瑤動翠。新成薄妝,去留馀膩。千軍卸甲,萬馬俯首,實乃后庭絕色,休道衛(wèi)霍之才。閉發(fā)還冠,足往心留,遺情想象,顧望懷愁,半晌得嘗,雖死足哉!

千軍卸甲,萬馬俯首,他本是在戰(zhàn)場上縱橫捭闔的人物,為什么要落到給高桓如此折辱的地步?

他開始惶恐,自己以為的委曲求全并不能夠延緩高桓瘋狂的腳步,他一日日為他磋磨,所維護的朝廷朝臣卻將他當(dāng)做千金一睹的倡優(yōu)!

看到他的淚水,高桓也不可置信,伸手一探篤定,卻是哈哈大笑起來。笑畢,他指著他的臉:“你,你哭了,你認(rèn)輸了!”

“你想我認(rèn)輸?!彼f,他想起了高桓與他的賭局,心中卻生起了希望。

“謬也!”高桓晃了晃手指,朝他瞇起眼,“朕不止想你認(rèn)輸,朕還要你絕望,要你成了千人踩萬人騎的娼妓還想著茍活!你說你啊,你還要那野心干什么,哪個朝臣還以為你是在忍辱負(fù)重,只以為你是怕死呢!”

他怕死嗎?

他當(dāng)然怕死,他怕極了他不能完成高珩的遺志,怕極了不能護衛(wèi)北齊的國民,尤其是他已然背負(fù)了如此污名之后。如今高珩死而復(fù)生,北齊帝位即將易主,天下也將是囊中之物------可他背負(fù)的羞辱和身體上無可磨滅的傷痕,真的能自此忘記嗎?

他臉色蒼白,連劍都拿不穩(wěn),而高桓雖已口不能言,卻還是朝他無聲地冷笑道,他恨極了那雙眼睛,那還連著頸椎兀自囂張的頭顱,可想到現(xiàn)在殺了他只會讓他早早了斷,他便強自按捺殺意,將劍遠(yuǎn)遠(yuǎn)丟走。

他跪在高珩腳邊,緊緊抓著高珩的手,高珩摸了摸他的頭,安撫他不要做出讓高桓痛快的舉動。

拔舌之痛實在錐心,高桓心知自己已然必死,而高珩會永遠(yuǎn)陷于篡位的陰影,竟然從痛快之中感到一絲慰藉。有一物擲到他腳邊,他定睛一看,卻是封詔書。

“朕以嫡長繼位,然上無孝悌之德,下無經(jīng)緯之才,諸子亦不器,不可存位于危難之秋,幸吾弟天縱圣德,靈武秀世,有開疆之武德,存文治之賢明,實堪為堯舜。朕身故之后,宜以瑯琊王為繼,如諸子不忿,可殺之祭宗廟之德?!?/br>
加蓋玉璽,那是他父皇的遺詔!

高桓直直瞪著那封詔書,心中全然不敢置信。他以為,以為他有名正言順地出身,天生便該是北齊的皇帝,高珩縱然有天縱之才,也必須、只能做他的臣子,如若篡位,千秋萬代之后也會為人唾罵,縱然賢明亦將蒙塵,可既然他手上有先帝傳位給他的遺詔,又為何還輔佐他......

“先帝本欲傳位于孤,然孤彼時于帝位并無野心,還欲做周公,可你荒yin無道、殘暴昏庸,孤不仰承先帝遺命受位,才是罪過。”他頭頂,高珩的聲音幽幽傳來,他說的話很平靜,帶著居高臨下地漠然,而他此刻惶恐不已,從出生便支撐著他的自詡尊貴此刻一瀉千里,叫他全然生不出反駁高珩的心,“孤此番入京,是撥亂反正,你的死只會讓天下人稱快,而后輕如鴻毛般消散,史書工筆,亦不會責(zé)怪孤半分?!?/br>
只要這道詔書昭告天下,縱然是最支持他的朝臣也將失去反對高珩的立場,他以為上天賜予他的帝位,也原來不屬于他。他盯著那道詔書,想著如若在此將其撕碎,或者弄花那字跡,高珩也將不再能將其昭告天下。而下一刻,身后的人卻迫他抬起頭,看到高珩手中,卻還有另一道詔書:“此乃成欽皇后懿旨,乃以我為其嫡出,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