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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過這個地方,他弟弟眼瞎,到底怎么去的?商言戈:“三言兩語說不清,你想知道等玉帛回來了問他。我現(xiàn)在要去永梁縣找他。”謝總的秘書很有眼色地重新買票。直到上飛機了,謝忱泊還不明白弟弟是怎么跑的,急得不行,有心想問商言戈,但在看見他明顯壓抑怒火的表情時,決定讓他冷靜冷靜再說。過了半個小時,飛機在平流層穩(wěn)定飛行,謝忱泊問道:“小帛去干什么,具體位置在哪?”“上飛機前,他的手機定位在永梁的大山里,那些山都沒開發(fā)?!鄙萄愿昴贸鲆粡埖貓D攤開,怕進山之后信號薄弱,無法用手機查看地圖,他走之前把謝玉帛所處的位置地圖全部打印下來。謝忱泊一眼就看見密密麻麻的等高線和擠擠挨挨的群山,眼前一花,咬牙道:“他去這里干什么!不怕被拐走嗎?”商言戈言簡意賅:“去收拾壞人。”謝忱泊懷疑自己聽錯了,看見商言戈冷到滴水的神色,才接受了這個事實——他眼瞎的高中生弟弟,孤身一人,去打壞人了。是英雄主義電影看多了?覺得高中生能拯救世界?不報警至少也告知父母??!謝忱泊后悔把謝玉帛放出去太久了,如果一直帶在身邊,至少能知道弟弟想什么,而不是現(xiàn)在一頭霧水地坐在飛機上,指望商言戈開金口。讀什么高中啊,帶去公司實習不行么?商言戈從他們在國外遇見失聲的裴瑪開始,把事情始末告訴謝忱泊,不管他能不能理解,這件事他就說到這兒,再早前的事等謝玉帛自己說。商言戈已經(jīng)被氣昏頭了,也急昏頭了,他管不了謝玉帛冒險,就讓他大哥來管!謝忱泊默默消化了一分鐘,有那么一瞬間想遷怒商言戈,這么大的事為什么要幫謝玉帛瞞著他們?但是某天清晨的一段對話浮現(xiàn)在他腦海,謝玉帛信心滿滿地告訴家人想以算命為生,被他語氣不善地駁回了。不怪弟弟這樣,是他先一刀切無視了弟弟的需求。醫(yī)生都說他弟弟不是真正的傻,為什么拒絕和世界交流原因不明,謝玉帛本就異于常人,自己為什么就不肯多思考他的要求呢?弟控哥哥想得很開。上天是公平的,它讓謝玉帛癡呆了十八年,總要在其他方面補償。只是這個補償出乎意料,有利有弊,關心謝玉帛的人寧愿他沒有。謝忱泊心情復雜,只想趕緊見到弟弟教訓他一頓,讓他不要魯莽行事。謝忱泊不傻,他以前只是沒有這方面的意識,細想這些日子有好多奇怪的事,恐怕從“心肺復蘇”開始,這兩人就狼狽為jian了。大哥很好奇,但也不想老是問商言戈,顯得姓商的才是親哥似的。商務艙很安靜,兩人各自沉默,直到商言戈往舷窗外看了一眼,臉色駭然。謝忱泊連忙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只見機翼之下,紅光漫天,火焰和濃煙籠罩大地,昏黃可怖,和另一側的澄澈空明山??梢娦纬甚r明對比。在飛機上看不清火光下的地形,但是附近地形卻很熟悉,分明剛剛才在地圖上看過。謝玉帛,可能就在那一圈山火包圍中。謝忱泊腦袋一懵,呼叫乘務員確認著火地點。廣播突然響起,副機長安撫乘客,下方的山火不會影響本次飛行。乘務員顯然對乘客的問題很有準備,等謝忱泊問時,準確地報出了地點和火勢。商言戈腦袋“嗡”地一聲,一直緊繃的神經(jīng)崩裂,腦子像要炸開,痛苦地捂住額頭。這股痛苦似曾相識,以至于不知道哪里來的絕望侵襲了他。他寧愿自己此時代替謝玉帛眼瞎,好讓他看不見“萬里無云”的天空——說明連一絲人工降雨的可能也無。謝忱泊看了眼反應過度的商言戈,此時也無心刨根問底,只能干巴巴道:“過去這么久,他既然會算命,一定早就出來了?!?/br>商言戈直到下飛機也沒有接到新的報平安訊息,他租了一輛車和司機,他和謝忱泊的狀態(tài)都沒辦法開車。頂著道路允許的最高時速行駛,這里距離事發(fā)地竟然還有一個小時車程!謝忱泊點開新聞播報,當?shù)卣畡幼骱芸?,山下的居民已?jīng)全部撤走,著火點全是未開發(fā)山區(qū),人煙罕至,新聞從頭到尾沒提山里還有沒有人。司機插嘴道:“據(jù)說是雷電劈到山頭,草木干燥,就著火了。”越是接近著火點,越是與車輛逆行,和他們同向的,只有一輛輛消防車,緊急救援的氣氛一下濃重起來。他們的車被攔下來,謝忱泊口干舌燥地解釋他們的弟弟可能在山里,攔車的工作人員一臉懵,“還有人在山里?”村長挨家挨戶排查,沒有發(fā)現(xiàn)哪一家少了人,今天也沒有人上山,有個外鄉(xiāng)來的小少年,也早就離開了。那個兇神惡煞的老大爺,打暈運送謝玉帛上山都是悄悄進行的,打手也是外鄉(xiāng)人,平時隱秘地替天師做事。商言戈勉強冷靜道:“大山里有個號稱‘天師’的人物,我們弟弟去找他了。”“救人難度很大,你們要想清楚到底是不是在山里,免得造成無辜消防員傷亡?!惫ぷ魅藛T臉色不好,“哪有什么天師,你們是不是搞錯山頭了?”工作人員叫了村長過來,“你們這里有什么天師嗎?”村長茫然搖頭:“沒有。”“有的!有的!”姜布儂氣喘呼呼地跑過來,“村長,你忘了,有天師!”“布儂,是你啊,你什么時候回來的?什么天師,我沒有聽說過。”姜布儂懵了,什么情況,難道、難道小公子把天師除掉了,還抹了所有人的記憶?她異想天開,低頭去看自己胸前的服飾,但是發(fā)現(xiàn)那些特殊的花紋好像變得非常平凡。姜布儂不敢再隨便說話,怕壞了謝玉帛的計劃,忽然被一股大力拉到了一邊。“你跟他見過了是不是?”商言戈眼眶充血,嗓音嘶啞。“嗯……”姜布儂莫名相信他,也可能是商言戈的樣子太可怕,不由自主說出了自己知道的一切。商言戈沉了沉氣,拿出地圖:“大致地點在這里?!?/br>工作人員看見謝玉帛的地點和最初著火點差了十萬八千里,排除了人禍嫌疑,將信將疑道:“家屬保持冷靜,跟我來?!?/br>……山火是從很遠的山頭,被強勁西風一直吹過來的,頃刻點燃整片山林。張?zhí)O(jiān)已經(jīng)死了,變成了一具腐化了二十八年的枯骨。謝玉帛怕村民告訴消防隊山里還有個天師,消防隊上來救人,不僅白費功夫還有生命危險。因此,在把心頭血還給村民時,謝玉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