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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皓仁在濃霧里幾乎不辨方向,但白霧卻很敏銳,徑直帶他往其中一角走去,邊道:“我這樣子,別人看不見我,我也碰不到東西,這事只能找你幫忙……”話音沒落,身后突然“嗖”地一下,有什么不明物體以極快地速度掠了過去。林皓仁猛然轉(zhuǎn)身,他一手握著手機,手機電筒的光微弱地照著腳下一域,濃霧仿佛有生命似的,被光線的邊緣掃到,輕飄飄地往后退了點。林皓仁轉(zhuǎn)頭道:“你有沒有聽見……”旁邊的白霧先生不見了。林皓仁先是愣了一下,轉(zhuǎn)頭四顧,確定剛剛還在的家伙真的不見了,頭皮登時一麻。他站在原地沒動,輕聲道:“那……誰?學(xué)弟?喂?”聲音仿佛也被這濃霧隔離了似的,感覺有些發(fā)悶,甚至有些不像他自己的聲音了。林皓仁頭皮發(fā)麻,小腿有點抽筋,竭力穩(wěn)定住心神,拿手機給蛋哥打電話。手機沒信號。真是意料之內(nèi)的俗套場面啊。林皓仁在內(nèi)心吐槽,安慰自己:從小到大,什么樣子的鬼沒見過?就算這會兒回頭一張慘白大臉懟在面前,不也就是那么回事——一張沒有五官的臉突然從濃霧里冒了出來,速度飛快,直直地懟在林皓仁臉前,咫尺距離。它像是看不見,微微側(cè)頭聽動靜,扁平的面龐上有剝落的皮rou,露出下面森森白骨來。林皓仁猝不及防,差點就叫出聲,猛地后仰了一下,捂住了嘴。濃霧里有什么東西在聳動,那張臉茫然地轉(zhuǎn)動了一圈,又慢慢地縮回霧里去了。林皓仁在一片寂靜里,能清楚地聽到自己如擂鼓的心跳聲。他等了片刻,確定那張臉不見了,才轉(zhuǎn)身想往回走。但來路卻隱沒在濃霧里,四周都一個樣子,連參照物都沒有,林皓仁有些懵了。是誰說跟著它沒問題的?說大話的人呢?把他丟在這兒算幾個意思?還是這又是什么陷阱?林皓仁覺得自己有點托大了。他竭力冷靜,心說:既然那不靠譜的家伙說厲鬼很難形成,那被召集來這里的可能就是各種孤魂野鬼,沒什么危險性,就是看著可怕一點。不要跟它們對視,不要讓它們發(fā)現(xiàn)自己的存在,慢慢走,應(yīng)該還好。等等,既然那家伙“不靠譜”,那它說得話還可信嗎?林皓仁感覺自己掉進了某種詭異的悖論里。他舉著手機,慢慢地原路返回——至少他感覺是在原路返回。濃霧像無聲地浪潮,時而觸摸到他的腳踝,時而退去。身后、耳邊不斷有擦肩而過的不明物體,帶著凍人的冷意,令人雞皮疙瘩直冒。哪怕是見慣了鬼魂的林皓仁,也有些心驚膽戰(zhàn)起來,他走走停停,時不時看一眼遠處的教學(xué)樓,想要以此為標(biāo)識,辨認方向。如此走了不知多久,詭異的安靜中卻沒有發(fā)生任何事。雖然不時感覺有東西從背后掠過,但除了那張白臉,其他鬼影一個都沒見著。林皓仁心里微微放松了一些,覺得可能是有點自己嚇自己了。“砰?!蹦_下踢到了什么東西。林皓仁一愣,低頭一看卻見電筒光下照著一截老舊的石階梯。階梯上的花紋有些眼熟……林皓仁驀然瞪大眼,這不是白日他來學(xué)校探查的時候,走過的教學(xué)樓大廳前的石梯嗎?他只覺后背悚然一涼,迅速抬頭,就見本來在遠處的教學(xué)樓駭然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白日看著普通的六層教學(xué)樓,此時像個巨大的怪物,默然蹲在濃霧里,模樣還是那個模樣,卻不知為何增添了幾分詭異陰森,甚至有些破敗凄涼的錯覺。大廳的角落里依然擺著那幾臺乒乓球桌,整面墻上掛著大鏡子,模糊地反射出電筒光。林皓仁吞咽了一下,直覺不能進去。他轉(zhuǎn)身就走,心跳蹦得幾乎要從喉嚨里跳出來??芍皇菐撞骄嚯x,他又踢到了同樣的石梯。黑洞洞的教學(xué)樓沉默地凝望著他,鏡子里反射出的電筒光仿佛是一對譏嘲的眼睛。林皓仁后退一步,轉(zhuǎn)身就跑。他急促呼吸,太陽xue突突地跳,大腦一片空白,耳朵里起了嗡嗡的耳鳴聲。不知跑了多遠,他一腳絆在石梯上,整個人摔了下去。幸而穿得厚實又及時抬手擋了一下,手臂磕在石階邊緣,刺痛令他糊成一團的腦子清醒了些——他又回到了教學(xué)樓前,可能是傳說中的鬼打墻。林皓仁干脆坐在石階上不走了,抬手抹了把臉,額頭上滿是冷汗。“我一個大活人,怕你們這些作古的東西做什么?”他喃喃道,“現(xiàn)在不流行封建迷信了,科學(xué)一點說,你們就是一團電磁場,磁場知道是什么嗎?大腦和體液活動產(chǎn)生的磁場……這事是真的假的先不提,如果遇到更強大的磁場,你們就容易被聚集或者被破壞?!?/br>林皓仁握著手機,自言自語道:“聚陰陣可能就是某種磁場,剛好和你們的磁場吻合,所以把你們召集了過來。在這個磁場中發(fā)生任何事都是有可能的,我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電子雙縫干涉實驗知道嗎?猜你們也不懂我在說什么。”林皓仁胡說八道地給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設(shè),然后深吸口氣站起來,帶著一臉走近科學(xué)破除封建迷信的決然,踏入了教學(xué)樓大廳。*“富強、民主、文明、和諧……”林皓仁小聲念叨著,打著光在大廳里轉(zhuǎn)了一圈。大廳里倒是沒有濃霧了,從大廳往外看,濃霧像是被隔離在外,大團大團的霧氣詭異地扭曲糾纏著,慢悠悠地漂浮在樓外。走到通往二樓的樓梯前,他打著光往上看了看,黑漆漆的有些瘆人。這所小學(xué)有些歷史了,樓梯欄桿落了漆,扶手是老舊的厚重木頭,下方支撐著鐵條,縫隙之間大概有小孩子一只胳膊的寬度。他回過頭,看著空蕩蕩的大廳,總覺得哪里有些違和。然后他看見了鏡子一側(cè)的獎狀,瞳孔一縮——獎狀上的字都是反過來的!他意識到為什么違和了,這里的布局和他白天看到的大廳是反的!燈光幾次掃過鏡面,微弱的光顫抖了幾下隨即熄滅了。林皓仁愣了愣,看了眼自己的手機,電還很足,手電筒也亮著。但無論怎么掃過鏡面,都沒有一絲光被反射出來——仿佛光源被鏡子吞了。他立刻遠離鏡子不再去細看??植拦适碌奶茁诽嵝阎?,越是這種時候,就越不能有該死的好奇心。可哪怕林皓仁求生欲強烈,努力避開所有作死劇情,卻在回頭的瞬間,發(fā)現(xiàn)身后五步距離外站了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林皓仁:“……”天要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