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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升官發(fā)財在宋朝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85

分卷閱讀185

    仆這才回過神來,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尤其在抱著那幾大包小食走時,他的步子都很是虛浮。

對此,陸辭瞇了瞇眼后,僅是輕哼一聲,倒不與對方計較了。

他先拆了朱說的信,仔細地讀了起來。

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率先映入眼簾的,卻是一首很是氣勢磅礴,慷慨激昂地描繪星夜璀璨、大江奔流畫卷的詩作。

陸辭下意識地閉了閉眼。

也不對啊,除非朱說生了對千里營,否則在他所任職的州城,哪兒看得到長江奔流的情景?

等仔細讀了幾次后,陸辭才品出里頭極含蓄地包藏著的綿綿思念,也明了這壓根兒就又是一篇純屬想象的大作的陸辭,頓時難以自制地憶起了被所籠罩的那一年。

——得虧只需回信,而不用全文背誦。

陸辭暗舒口氣,并不著急回復朱說的信,而是先展開了柳七的。

結果還沒讀幾行,他就已經(jīng)被這一句句夾槍帶棒、又詭異地滿溢著哀怨婉約的控訴,給惹得眼皮狂跳了。

他不就是因來汾州任職之故,一兩年里都無法回密州與其見面了么?

看柳七這怒火熊熊的勢頭,就差沒把他打成閨怨詞里的負心漢了。

陸辭:“……”

奈何吃人嘴軟,還是得好聲好氣地給人回信,安撫幾句才行。

陸辭正思索著如何回信時,卻未料到,自己特意省下的這些零嘴,雖被悉數(shù)發(fā)放下去了,但大多都在被就讀學子們用干凈袋子極其寶貝地裝著,碰都不碰。

結果直到零嘴都被硬生生地放到發(fā)霉,也幾乎沒人舍得碰這由三元及第的文曲星下凡、現(xiàn)任汾州知州的陸辭所賜下的食物。

陸辭在無意中得知此事后,心疼得連握筆的手指,都破天荒地抖了抖。

——早知如此,他寧可改送紙筆,也比生生浪費了他連一口都沒來得及嘗的心愛小食好?。?/br>
相比之下,在拿到的當天夜里,就將糕點啊嗚一口塞進了嘴里,享受地細細咀嚼的狄青,無疑是其中異類。

狄青渾然不在乎他們的目光,也絲毫瞧不上他們拿著當寶,碰都不敢碰的做法。

吃食放著注定會壞,派不上用場,就浪費了陸知州關懷他們的一片心意。

狄青大大方方地喝了口水后,珍惜地舔了舔唇角的糕沫子,又心滿意足地拍了拍自己的肚皮。

——世上還有哪個地方,會比吃進自己肚子里更安全?

越是寶貝的東西,就越要早早地吃掉。

第一百零五章

陸辭所上的奏疏,很快就經(jīng)由官遞之手送至汴京,到了王旦手里。

王旦雖身系萬務,但對陸辭這位他費了不少心思保全的才俊,還是十分看重的。

于是在諸多奏疏中,他率先擇出了陸辭的這份,就著明亮燭光,聚精會神地讀了起來。

讀完后,他揉了揉發(fā)酸的眉心,唇角卻微微上揚,流露出一絲欣慰的笑意。

——只憑這一份奏疏,他就能看出陸辭何止是沒有辜負自己的期待,甚至可以說,他怕是小覷了對方的能耐了。

原本陸辭連中三元,直接被官家欽點入了館閣,又在大火中救書得力,居功甚大,一躍晉升為太子舍人和戶部員外郎,不可謂仕途正旺。

未及弱冠的郎君,本就容易氣盛,加上一路坦途通暢,鋒芒畢露,恩寵在身,更易生出傲氣來。

在邀陸辭上門時,王旦已做好了對方毫不領情的準備。

不料陸辭不但領悟了他的用意,在遠離汴京的風光神氣,單獨策馬赴任遙遠汾州時,始終是微微笑著,毫無半分不情不愿。

這一去數(shù)月,王旦都沒聽到多少消息,只知人是上任了。

就在他猜測,陸辭怕是見過汴京的繁華,難耐地方上的清苦而工作繁雜時,對方就折騰出這么一份叫他眼前為之一亮的奏疏來。

不驕不躁,在位謀政,最是難能可貴。

在京中時,陸辭的表現(xiàn)要沉穩(wěn)內(nèi)斂、低調謙遜許多。

相比之下,到汾州之后,他反倒表現(xiàn)出了幾分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可獨當一面的魄力。

王旦得此驚喜,心情都被帶好了幾分。

他將這份奏疏單獨擺在一邊后,才繼續(xù)讀起了來自其他地方的折子來。

等他全部過目了一回,已是三更半夜了。

若換作十幾年前,王旦怕還要再熬一會兒。

但隨著年事已高,加上積勞成疾,他亦覺得身體每況愈下,這下不敢逞強,就在下人的服侍下稍作洗漱,旋即更衣就寢了。

早朝上仍是寇準一派與王欽若一派斗得不可開交,揪著對頭黨羽中的雞毛蒜皮事吵吵嚷嚷,官家一臉興趣缺缺,哈欠連天。

王旦眼觀鼻鼻觀心,好似一樽泥塑木偶,全然無意參與進去,心里卻浮現(xiàn)出淡淡的哀緒。

不論是天書鬧劇,還是寇準與王欽若的斗爭,只因真正有能力左右局面的陛下選擇了縱容或默許,他便只能默然接受。

這么些年來,他就是明面上全力以赴地配合,再在事后付出雙倍的心血和精力,去彌補之前被迫犯下的錯誤,兢兢業(yè)業(yè)地穩(wěn)定朝局和天下。

然而人力有窮時,歲數(shù)亦有盡。

王旦隱隱約約地意識到,自己快油盡燈枯,已是強弩之末了。

他之所以不惜出手雷霆、打包括寇準在內(nèi)的所有人個措手不及,也執(zhí)意勸定皇帝,讓其同意將陸辭形同于‘放逐’出權力核心的汴京,遠離這場不知要持續(xù)多久的爭斗的原因,正是出于這份急切。

他實在太急于尋覓一位,足以接替自己一直以來真正意志、甚至更上一層樓的青年才俊,來繼續(xù)補這窟窿了。

曾經(jīng),他將希望放在了寇準身上,最后卻只收獲了失望。

然而做出選擇的人,說到底還是他自己,于是王旦也不愿對寇準多加責備了。

但吸取過這教訓后,再換在陸辭身上,王旦就心知行動快的重要性。

他并不是擔心著鐵定要誤會他用意的寇準的感受,而純粹是忌諱王欽若的陰招。

有過受其讒言誣陷的翰林學士李宗諤的前車之鑒,他對這尤其熱愛于損人不利己之事的陰毒小人,自是憎惡之余,也防備到了極點。

——落得如此局面,要怪,還得怪他當初不聽李沆所言??!

王旦垂著首,極輕地苦笑一聲,便斂了神情,恢復一如既往的肅容,帶著一堆沒機會在早朝上展示的奏疏,全在散朝后求見陛下去了。

“王相來了啊。”

趙恒見是王旦來,勉強放下手里的道經(jīng),給其賜了座,又輕咳一聲:“說吧?!?/br>
王旦裝作沒聽出官家的心不在焉,一本正經(jīng)地將擺在最上頭的陸辭的奏疏,給輕輕地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