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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早上還有太傅的講課,但他這一只起輔助的左諭德,自然就不再被需要了,可全心全意地趕工作畫,讓春來時,能照原計劃對河水進行治理。對于趙禎的遭遇,陸辭以現(xiàn)代人的目光看來,當然對被趕鴨子上架的自己有著十足同情,也清楚此舉有揠苗助長之嫌。但在這十五歲就該成家立業(yè)的大宋,想說太早,也不算了。況且上頭還有偶爾趙恒盯著,底下臣子們再有雄心壯志,也只能保駕護航,而不敢越過他去。這么想后,陸辭就徹底放了心,得來的下午閑暇,就全意投入到作畫之中,好早日將這莫名得來的差使完成。但在他不亦樂乎時,趙禎顯然沒有忘記自己的這位小老師。在經(jīng)歷過監(jiān)國最初幾日的手忙腳亂、毫無頭緒后,他漸漸適應(yīng)下來,就惦記上許久沒好好說過話的陸辭這位前左諭德了。特別是在他壯著膽子利用職權(quán),悄悄翻出爹爹無端從他這沒收掉的小木龜司南和,重新?lián)榧河校煤玫貪M足了一番‘私欲’后……他越發(fā)懷念起曾給自己枯燥乏味的念書時期,帶來那絲期待亮光的左諭德來。只在做新的任命前,趙禎極慎重地同二位宰輔商議許久,都沒能拿好主意。因看出趙禎的主要目的,是將陸辭留在身邊,最好能隨時問詢,時刻看著,寇準在提建議的時候,就往這方面靠。但能與皇帝朝夕相處的,除卻內(nèi)臣和宰輔以外,官職要么過高,要么過低,能跟陸辭曾任的左諭德所處的正四品下正對的,還真沒有。無論是寇準還是李迪,都對陸辭毫無敵意,自然不愿阻人前程,似王欽若等人那般惡意地將人往翰林圖畫院推薦去。但他們也清楚,貿(mào)然賜予過高的官職,哪怕僥幸過了百官那一關(guān),也無異于將陸辭架在火上烤,怕是在京中都呆不長了。二人謹慎下給出的建議,皆是能在太子身邊長待的職能,卻多繞著起居打轉(zhuǎn),無一不在正五品以下。道理趙禎都懂,但他就是不吭聲。他不樂意。陸辭在東宮供職時,身為左諭德,官職可是正四品下。且有他看著,無人膽敢慢怠對方。僅是平調(diào)的話,也就勉強罷了,現(xiàn)單單就為自己想留對方在身邊,叫陸辭落得不升反貶,招不知情者嘲笑的地步。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陸辭許不會在意,但他心里卻是過不去的。在趙禎心中,目前最適合陸辭的官職,應(yīng)是正三品的翰林學(xué)士,兼知制誥了。他其實早有了這一主意,卻不露聲色,而是先將兩位最不會反對他對陸辭進行擢升的宰輔請來,客客氣氣地試探一二。畢竟他再喜愛陸辭,且也知陸辭極具才干,但在最初同爹爹說了老實話、直接碰了顆釘子時,他就學(xué)會了先把自己真實想法藏在肚里。見連這兩位宰執(zhí),都紛紛將陸辭的官階往下壓,趙禎在略微失望之余,就先按下不談了。而在寇準和李迪告退后,趙禎獨自琢磨一陣,忽地靈光一閃,就接連拍板了兩件事。一是在暗地里全力支持陸辭治水,二是派人籌備四月開貢舉的事宜。受陸辭影響,在力有不足的情況下,趙禎處理難題的想法很簡單,很直接,卻也很有效。資歷不夠,功績來湊。畢竟單靠治區(qū)區(qū)蔡河水這一項,恐怕不夠的。剛巧開春后便是新年來到,距上回貢舉,已滿三年,是時候征求天下英俊了。在這期間,左諭德應(yīng)還閑著,他也能視治水進展,見縫插針地安排別的職事。趙禎越想越覺可行,將小算盤打得嘩嘩響之余,心情也越發(fā)好了。陸辭渾然不知,習(xí)慣了安排好友的自己,已被熱心的學(xué)生青出于藍地安排好了快速升職之路。他在過了半個月專心作畫的日子后,成功將進度趕到了五成,又從晏殊處得到將開貢舉的內(nèi)部消息。對此喜訊,他的頭個反應(yīng),就是興致勃勃地給幾位還在苦海沉淪的備考生寫信了。再戰(zhàn)的易庶和鐘元自是逃不掉,還有汾州的狄小不點兒,雖不能下場,但陸辭也還是專程寫信將他邀來,想帶他感受一番京師的不同小地方的熱烈氛圍,好激發(fā)學(xué)習(xí)的積極性。至于沿途的路費,陸辭通過郵遞一道附上,為防狄青不肯接受,還特意注明是以前欠下的買野物的錢。第一百五十一章將充滿激勵的邀請信寄出后,陸辭就不忙替來京前還得先過解試這關(guān)的友人們擔(dān)心了,而是將全副精力都投入到了治水中。考慮到精力和時間具都有限,他甚至連完成過半的繪畫職務(wù),都毫不猶豫地上遞奏疏,申請暫時擱置了。正兢兢業(yè)業(yè)學(xué)習(xí)如何監(jiān)國的趙禎,想也不想地就直接批示,痛快地予以通過。在趙禎看來,爹爹將他的小夫子派去畫畫,本就是不恰當?shù)暮[舉動。太過大材小用了。哪怕他再愛陸辭的畫作,也不會下達這般無理的命令來。只是為人子,不好言說而已。倒讓自王旦逝世后,就極少有機會品嘗到‘朝中有人好辦事’的好事兒的陸辭,忍不住笑了。他還沒想到,那么快就能沾上學(xué)生的光。陸辭著急的原因,也很簡單——開春了。氣候回暖,凍土化融,雨水變頻,正是一年中最適合進行修筑堤壩,疏浚溝渠,擴充排溝等工事的好時機。由于寇準給他爭取來的經(jīng)費十分充裕,陸辭原想著只帶領(lǐng)民夫疏通一番溝渠了事,哪怕不治本,也能管幾年標,現(xiàn)就有了更大的野心了。但在具體實施前,單靠讀那些他從館閣中借來的治水相關(guān)藏書,以及王曾提供的一些地方上的治水經(jīng)驗的話,卻是遠遠不足的。于是在走街串巷,四處繪圖時,陸辭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向河工和城南附近居民打聽消息。不只是內(nèi)澇的頻率,范圍,影響,也有這一帶取用水的情況。這抽絲剝繭下,陸辭才意識到,治水一事,可遠不是他原本所想的簡單。越是挖掘深入,他就越是感到了一事遷出一事,麻煩源源不絕的頭疼。開封被譽為四水貫都,所謂四水,即為汴河、蔡河、五丈河、金水河。四水之間,并非是完全分開,而是有著相互間的聯(lián)系的。其中,汴河源自黃河,水流最大,有東西水門,從來就為水運中最為重要的一環(huán),極其受朝廷重視。五丈河亦名廣濟河,引自汴河,經(jīng)城北而入,是以都有著河水渾濁,泥沙淤積的特點,并不能為居民飲用。在四水之中,水質(zhì)最好的,無疑是金水河,而也